“秋然,讓伯伯好好看看你。”左銘揚拉着黛曉走到書桌前,屏臨着窗子,就着外面清爽的光線,仔細的看着黛曉。
“大了,長大了。”左銘揚喃喃的道,“不再是我的小秋然了,這麼多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黛曉微微一笑,跟小蝶似的甜甜的笑容,“伯伯,秋然這麼多年去過好多地方,見識到好多呢!”
“父王,她再怎麼成長,還是左秋然!”左林帆看着黛曉的笑容,這樣的笑從來沒有給過自己,這樣的笑——
跟莫輕寒抱着的那個丫頭一模一樣!
左林帆邪魅的目光裡多了一分陰霾,變成了陰邪,只有他想到對付人的時候,纔會有如此的變化。
黛曉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便看到左林帆陰邪的眼神,不由的渾身一顫,他想對付誰?
“林帆,你下去,讓我跟秋然好好的說會兒話。”左銘揚感到了黛曉的顫抖,要替她趕走左林帆。
“是,父王。”左林帆深深的望了黛曉一眼,下了閣樓。
可是,黛曉的心隨着左林帆的離開,怎麼也平靜不了,她能感覺到,左林帆在打她身邊人的主意,自己曾對他說莫輕寒要娶她的,莫不是他要針對輕寒?
左林帆來到了他的房內召見雲霄國的密探,首先他要查清黛曉這五年來的所有行蹤,以前是漫無目的的瞎找,現在只要查“黛曉”就可以了,他一定要掌握了黛曉的所有行蹤,查到那個丫頭的來歷,將失去的那五年補回來。
他的秋然不可以離開他的視線!
另外,左林帆還要知道最近發生在黛曉身上的事,好對症下藥。
各路人領命而去,查京城這條線的人很快就帶來了消息,從黛曉在西門哲定親儀式上出亂,到被騙到夏府,所有的經歷一一呈報給了左林帆。
這就是雲霄國睿王府的小王爺,雲霄國的儲君左林帆,除非無心知道,否則必能查個水落石出。
“怎麼樣?聊完了嗎?”左林帆再次返到閣樓上,他忍着自己的思念,將黛曉先留給了左銘揚,沒想到那兩個人好似有說不完的話,就連午膳也是直接送上去的。看來,自己不出面,黛曉是不會離開閣樓的。
“我跟秋然這麼多年沒見,怎能這麼快就聊完?”左銘揚道。
“父王,秋然已經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是不是該讓我們兄妹說會兒話了?”左林帆笑着走進來。
“你急什麼,你都說秋然回來了,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這一會兒。”左銘揚知道黛曉不想見左林帆,替她攔着。
“那好,我們問問秋然吧,是想陪伯伯,還是該跟哥哥聊會兒了?”左林帆看着黛曉,眼中是不見底的笑意,那笑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黛曉輕輕一顫,她本是要大膽的面對左林帆的,可是當真的面對他,看着他那深沉的笑,好似掌握了她的軟肋一般的信心十足,她還是膽怯了。
“伯伯,已經聊了這麼久,您也累了,歇歇吧。”黛曉對左銘揚微微一笑,道。
左銘揚剛想說什麼,黛曉已經朝左林帆走去。
左林帆面帶着滿意的笑,他的秋然不管怎麼變,還是這麼乖。
左銘揚無奈的看着黛曉走出屋子,將門隨手輕輕的關閉,搖頭嘆息。
自己的兒子就是太強勢了,尤其是回到雲霄國這五年,更加重了他對權勢的嚮往,他的性格天生就是那麼的狂妄與霸道,不像他這個做爹的,而像了他的皇爺爺。
只是,雖有這種強硬的氣勢,就能讓雲霄國屹立於青轅王朝之上,實現他皇爺爺的夢想嗎?青轅王朝又怎會少了能人?氣勢逼人的西門哲,以柔克剛的莫輕寒,最有帝王風範的皇上西門昊,就連他們的皇后娘娘都不簡單,還有那些王侯將相家的子弟,人才泛泛,豈能是區區一個雲霄國可以輕易對付的?
“秋然,你安心的住在左府,至於夏府我會幫你解決的。”剛下了閣樓,左林帆便對黛曉道。
“你辦事更幹練了。”黛曉冷笑,左林帆就是左林帆,只是自己陪左伯伯聊天的功夫,就查清了自己的經歷,想要爲自己出頭了。
“爲了你,我會不惜一切。”左林帆微眯的眼睛裡透着陣陣寒光,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秋然。
“是嗎?”黛曉戲謔的冷冷一笑,“一天的功夫,就大變了態度,左公子,你不累嗎?”
左林帆知道黛曉在意的是在大街上受到的傷害,當時看到那樣一個狼狽不堪的黛曉,他陪着艾翎在一起是說不出的快意,可是現在,他的心痛了。
他的目光過於高傲,看不到低賤中的美麗。
這是左銘揚給他的評價,他曾經不以爲然。
來自現代的他,加上醫科班出身,本該有一顆平等的心,可是由於他天生的傲慢,加上在這個時代等級地位極重的薰染,這麼多年下來,便產生了“不平等”的思想。
在這一點,他真的退步了。
左林帆看來,低賤就是低賤的,不會有耀眼的美麗。
可是從黛曉身上,他體會到自己真的錯了。如果他肯多看黛曉一眼,多在乎她一眼,就會發現她對自己的僞裝,甚至不惜代價的自殘!
左林帆想起了那日黛曉被敬敏閣長廊的柱子撞到後的慘樣,當時他是極度的嫌棄,不想碰她,現在他方明白萬事不是黛曉的魯莽,而是她在千百般的設法逃避自己。
想逃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左林帆收回思緒,看着黛曉,翹脣輕笑,“其實我毫不認爲我昨日錯了,如果沒有在大街上的一鬧,你臉上礙眼的那塊東西怎會脫落?我也就認不出你了。”
“是,你把所有的事都當做了樂子,怎會知錯?”黛曉冷笑。
“可是,我知道那一次我錯了,我不該把你逼走。”這麼多年,左林帆無時無刻不在恨自己那一日的醉酒,如果知道會發生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當日,他一定不會喝那麼多酒,以至於見到黛曉後,實在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