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助三夫人的繡包,蘇染畫跟太后多說了一些話,不像上次見到時那麼的陌生,讓她感到太后雖然表面上好像對所有的事都很淡漠,其實卻是一個靜心聽着八面來風的人,只是她不插手,不去過問,任由各種事情的發生與發展。
就是如此不在意的人,反而讓蘇染畫覺得若是哪一天發生了天大的事,一定會站出來力挽狂,做出驚人之舉。
回到北王府時已到了黃昏,剛踏進墨雅軒,西門昊就對轉回身的蘇染畫笑道,“想聽故事?”
“你講我就聽。”蘇染畫笑笑,一路上她一直忍着好奇不去問有關根雕牡丹的事,終於等到西門昊先開口了,不覺竊喜,有點小計得逞的味道。
“今日沒時間了,我得出去一趟,回來告訴你。”西門昊寵溺的揉揉蘇染畫的頭。
“好啊,你告訴我之後,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蘇染畫故作神秘的道,經過了儲敏宮裡的事,她打定主意要向西門昊坦白自己的身手,他是一心一意的呵護自己,自己也不該再向他隱瞞,就算是沒有理由,她也要告訴西門昊自己還是有點功夫的。
“你還有秘密麼?”西門昊湊近蘇染畫,邪邪的一笑,捏捏那張柔滑的臉蛋,“好,我等着回來聽。”
西門昊離開之後,蘇染畫坐在軟榻上,尋思着是誰拿走了金針。
目前知道自己秘密的只有西門易與黑衣人,排除了西門易就只剩下黑衣人了。問題是該怎樣見到他,拿回金針?
錦華苑裡安靜的鴉雀無聲,一個個宮人都小心的看着皇后的臉色,白依依守候在她的身邊,也不吱聲。
白盞鳳拿過西門顯楚派人送來的一本嶄新的《教汝綱》,懊惱的摔到了桌子上,“本宮幾時成了孩童,要被罰抄?”
“母后的火氣還沒消?”西門昊應聲推門而入,掃了眼惶恐不安的宮人,走到白盞鳳面前。
“你眼裡可有我在這個母后?”白盞鳳惱怒的橫了西門昊一眼,“怎麼?將你的王妃送回北王府,急着來看本宮的好戲了?”
“母后還想演什麼戲?在儲敏宮鬧騰的還不夠麼?”西門昊冷幽幽的問。
“要是你的身邊沒有蘇染畫,本宮何必要在衆臣面前出醜?本宮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孝子?若知如此,不如——”白盞鳳突然剎住了口,將沒有說出的話咽回肚中。
“不如什麼?”西門昊見白盞鳳的神情突然異樣,追着問道,“難不成母后還曾想過要殺了兒臣麼?”
西門昊的問話一出,白盞鳳的臉色就又跟着變了變,眸中閃過一抹不安,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憂傷。
不安,西門昊可以理解,畢竟此時的白盞鳳是怕他的,可是憂傷就讓西門昊難以理解了。
雖然是稍瞬即逝的神情,卻讓西門昊心存了幾分疑惑。
“不如本宮將你自幼就帶在身邊嚴加調教,不必爲了你的安危,放到白府去。”白盞鳳調換了一口氣,道。
“哦,母后才後悔了?”西門昊道,他纔不信這是皇后剛纔差點脫口說出的話,在皇后沒有說出的那後半句,一定藏了什麼東西。
“你這個不孝子,本宮做什麼都是爲了你,你竟然如此對本宮!”白盞鳳訓斥着西門昊,眼角不經意的露出了眼淚。白家只有白依依這一個女兒了,她想讓她做下一任的皇后,讓白家一門二女做後的願望都實現不了嗎?白家沒有權勢,難道連門上的榮耀都那麼難得?
而阻止自己,與自己作對的人,竟然是她的兒子!
“母后若是真爲了兒臣,就不該對付染畫。染畫是兒臣的所愛,母后應該接受纔是。”西門昊道。
“蘇染畫是你的所愛,那麼依依呢?她就沒有嫁給你的可能了麼?”白盞鳳不甘心的追問。
“依依是我這一生要保護的人,但是我不會娶她,她會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如意郎君,但不是我。”西門昊道。
白依依自從西門昊進門,就一直靜靜的聽着他與白盞鳳的對話,當西門昊如此肯定決絕的話說出口,她的心底升起一種絕望,她甚至不惜降低身份,卑微的乞求西門昊娶她做妾,連這點卑微的要求他都不肯答應。
都是因爲蘇染畫的出現,打破了以往的和諧,若是沒有蘇染畫,她不必如此的卑微,北王妃的位子也是輕而易舉的唾手可得,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的昊已經被那個狐媚的女人迷暈了頭。
白依依讓自己的淚水毫無剋制的流出,帶着滿臉的淚水,跑過西門昊的身邊,衝出了屋外。
“春桃,快跟上!”白盞鳳連忙吩咐一旁的春桃。
西門昊看着春桃追隨白依依而去,將冷冽的目光放回在白盞鳳身上,“我跟依依之間的事,不需要你再插手,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不要再生事端,否則結果就不會像今日這般的輕鬆。”
此時,西門昊是後悔曾經想讓皇后去勸說白依依,照此看來,皇后的行爲要比白依依不堪的多,白依依只是心裡忍着悲傷,卻不會做什麼害人的事,而皇后卻帶了一個惡劣的榜樣。
“你在威脅本宮?”白盞鳳在西門昊的逼視下不覺後退,他竟然說今日的結果輕鬆?凌遲了陳福就是給她殺雞儆猴,罰她閉門思過抄書,讓她這個皇后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就像拿東西戳了她的臉。這竟然說是輕鬆的?
“母后應該知道,兒臣認定的事不許任何人改變,包括母后。”西門昊冷冷的道,他知道自己母后的斤兩,若不是他有自己的主見,靠着她母后的意見,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對於這一點,說是用整個白家換取了白盞鳳皇后之位的說法一點都不錯,西門顯楚滅了白家,捧着白盞鳳,解了因白家的詭計害死了榮妃帶給他的心頭只恨,又讓白盞鳳這樣沒有孃家勢力,腦子不太靈活的女人守住皇后之位,解除了外戚專權的隱患。
其實,確切的說,不是白盞鳳有多能耐,而是西門顯楚爲了自己的目的要保她,所以才讓她安安穩穩的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
可是西門昊這個皇子就不同了,由於受白家的影響,起初西門顯楚並不在意他這個兒子,爲了不被人害死,他一直小心謹慎的生存着,直到掌控了絕對的勢力,得到了西門顯楚的賞識,當然也同時被西門顯楚不動聲色的防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