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蘇染畫環顧四周。
“哈哈,北王的耳朵真靈。”一道幻影飄過,烏託站在高聳的石柱尖端。
“你的移光幻影不就是懼怕本王麼?”西門昊雖然處在低勢,但氣色不輸分毫。
“北王的出現真是讓人意外,本王子以爲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你。”烏託道,垂目打量着紅鬃烈馬上的一雙人。
他剛將蘇染畫是他的王子妃的消息散佈出去,西門昊便出現了,只能說他早就離開京城,他的出現根本不是受到他的影響。那麼就是西門昊已經提前掌握了蘇染畫在月華國的消息?
烏託看着坐在西門昊身後的人,若不是正巧潛到南疆發現了她的蹤跡,她就要被西門昊脫離了自己的算計帶走了。
“你想讓本王被你牽着鼻子走?真是高估自己了。”西門昊嗤鼻冷笑。
他是循着絕殺草的線索想要去月華國的,到了南疆便知道了蘇染畫的事,暗中順便去看一下西門哲時,發現他的舉止,從而順利的找到了蘇染畫。也就與烏託提前會面了。
搶得了一份先機,也就爲他這些日子的尋找未果爭了幾分顏面。
“呵,不過是時間的關係而已。”烏託並沒有因西門昊意外出現打亂了陣腳,縱身一跳,站在了西門昊面前,“多謝你爲本王子找到了王子妃,現在你可以將王子妃交還本王子了。”
“王子妃?”西門昊側頭瞟了眼身後的蘇染畫,冷寒的目光射向烏託,“你趁蘇洛城叛亂擄走本王的王妃這筆賬還沒算,你膽敢站在我青轅王朝的土地上跟本王要人?”
“你憑什麼說她是被擄走,而不是特意跟着本王子脫身呢?”烏託笑道,“本王子是有多寶貝她,才讓她做王子妃,月華國未來的王后。”
“烏託,你不要信口開河了,我不會做你的王子妃,更不屑你的王后之位!”蘇染畫從西門昊身後閃出頭,對烏託凌聲道。
“你說不做就不做了嗎?”烏託道,“月華國的女人只要定了身份,永世都抹不掉,你爲本王子做的所有的事,就算沒有成功,本王子照樣對你情有獨鍾,那是本王子給你的嘉賞。”
“我不知道你讓世人看到我爲你做過什麼,也不管你爲何讓出現在青竹林的最後一個暗線死在我的手中,”蘇染畫說着從馬上跳下,站在了烏託面前,“現在,我只要讓你看清楚,一個什麼紋身刺青標記,根本挾持不住我。”
音落,蘇染畫撩起了衣袖,左臂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白紗。
烏託眸光凝縮,注視着蘇染畫的手臂,看着她將那層白紗解開,還未完全癒合的疤痕,醜陋的赫然展現在他的面前。那裡曾經是圓月刺青的地方,刺青有多大,那塊疤就有多大。熟知各種外傷的烏託一眼就看出,那道疤是被人生生的割皮形成!
她用如此慘烈的手段剔除了刺青!
烏託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女人的行爲大大出乎他的意外。
再看她,烏託的眼中攏上了複雜不定的意味。
如果說一開始注意到她僅僅是在馬背上的驚鴻一瞥,然後就是驚馬過後的鎮定,要娶她只是因爲她在自己心中劃過的一道印記,還有她身爲北王妃,西門昊最在意的女人的身份。當她與他訂婚之後表現出的判若兩人,曾讓他有些看人不準的失敗感,直到她騙取了他的信任偷偷溜走,他才知道自己是徹頭徹尾的被她耍了。
原以爲一枚刺青可以成爲她的羈絆,沒想到她可以那麼狠心的一刀剔除,烏託想象不到,蘇染畫當時是怎樣下得去手?
正如她所說,不過是一個紋身刺青標記,根本挾持不住她,只要沒有走進心底深深烙下痕跡,外表的一切都左右不了她。
西門昊將蘇染畫手臂上的疤痕看的一清二楚,粉紅色的外表剛凝了一層薄薄的表皮,在沒有好藥所用下,這種傷口的癒合比較緩慢,而且天氣熱,還要小心發炎生膿。
雖然西門哲已經提前告訴了他,可是當他親眼看到後,無法想象出的心疼。
“烏託,你回去準備等着接受戰書吧。”西門昊飛身下馬,將蘇染畫抱回馬背,將她緊摟在自己的胸前。
“好,本王子等着那一天!”烏託咬着牙關,狠狠的應下。
此時,單槍匹馬的二人若是打鬥難分勝負,雖然西門昊有把握與烏託抵抗,對付他的移光幻影,可是又怕剛找到的蘇染畫再發生意外,便不想與他正面衝突。
烏託也知道自己此時是在青轅王朝的地界,本就不合規矩,自然不敢太招搖,任由西門昊帶着蘇染畫策馬奔去。
天黑之前,二人來到了一個小鎮,鎮上有等待西門昊的屬下,由於西門昊只是臨時起意,決定去看一下西門哲,所以並沒有讓他們跟着自己,不想跟着西門哲見到了蘇染畫,實屬意外的收穫。
北王妃?
那些分佈在外的屬下雖然沒有見過蘇染畫,不過對於她的畫像早已記得熟絡,當看到蘇染畫時,暗掩驚訝,沒想到北王這次出門這麼順利,只是聽聞了有關月華國王子妃的事,不免覺得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
“今夜你們自便。”西門昊道,回手拽住蘇染畫,帶着她走進了客棧的屋內。
門應聲緊閉,看着屋內搖曳亂跳的燭光,蘇染畫知道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清冷無懼的目光直視着漸漸逼近的西門昊,不爲所動。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夫人墳前的那一刻,那個替她向三夫人鞠躬焚香的背影,還有當他親眼目睹她與蘇洛城格鬥時,說出的那句“你竟然會武功的”錯愕。
一別已是數月,嚴寒的冬日到了酷暑,不到四季的輪迴,卻彷彿過了千年,好似又一次穿越,只是這一次對面前的男人已經熟悉。
西門昊站在蘇染畫面前,凝聚着眸光注視着她,四目緊緊相對,碰撞着萬道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