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蘇染畫雙手不覺搭在了小腹上,盯着西門昊的目光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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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到這個世上時,同樣是帶孕之身與西門昊危險對立,但畢竟對這具身子很陌生,也沒有懷胎的感覺,對那個孩子並沒什麼可擔心的。
但此時不同,蘇染畫切切實實的體會着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完全激發出了潛在深處的屬於母性的關愛。
所以,她要拼盡所有力量保護自己的孩子!
“你說呢?”西門昊鬆開蘇染畫的下巴,手臂撐在了蘇染畫一側的牆上。
他看到了蘇染畫眼底的緊張,那也是他的孩子,在故作無心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多麼想去摸摸他,就算他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他也想去感受一下這個轉瞬即逝的生命。
蘇染畫看着西門昊對自己挑起那抹熟悉的邪佞的冷笑,本能的後退,但身子只能頂在硬邦邦的牆上,退無可退。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西門昊選擇了後退,爲了她的孩子。換做之前,她都會傲然迎對,就算能力有限,也絕不會在氣勢上輸給他。
西門昊看着蘇染畫爲了孩子顯露出的幾分膽怯,着實的心疼,他好想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與她一起去面對這個沒有未來的孩子,承擔這個孩子逝去的打擊。
隱在袖間的拳舒展開,西門昊不覺的手指輕擡,拂向蘇染畫的臉頰。
蘇染畫眸光忽閃,連忙做了一個躲避的動作,但是無奈一邊是牆壁,一邊是西門昊撐在牆上的手臂,將她圈的死死的,沒有掙脫開。
蘇染畫的躲閃讓西門昊回過了神,輕柔的手指在靠近她的臉頰時增加了幾分力度,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的臉上,他只能對下巴用力幾分,他知道那時時微揚,帶着倔傲意味的下巴骨尖還存着意料不到的承受力,既然要傷她,就傷她能夠接受的地方,有選擇的下手。
“你也會怕?”西門昊語帶嘲弄,不屑的掃了眼神情緊張的蘇染畫,“西門易最近可是爲了這個孩子心情大好,本王偏偏要讓他不能夠事盡如意。”
身臨危險,蘇染畫每一步都要替自己的孩子考慮,掩起內心的緊張,直視着西門昊道,“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孩子是你的麼?”
“一個稀裡糊塗的種,也只有西門易在這個時候會迫不及待的承認,本王沒有必要因爲一個可能就對你手軟,以後本王缺不了乾乾淨淨的孩子,這個孽種算什麼?”西門昊擺明了根本不在意這個孩子的身世。
“呵呵,”蘇染畫自嘲的輕笑了兩聲,“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女人,就連我的孩子也跟着接二連三的遭殃。”
蘇染畫的語氣裡還帶着幾分淒涼,以前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過去,冷眼看待第一個孩子的失去,可此時她卻爲腹中的孩子難過,爲他今後的命運擔憂。
西門昊覺得自己無法繼續面對蘇染畫了,殘酷的僞裝異常的艱難,眼底洶涌着即將噴出的滔滔傷悲。
忽而,蘇染畫想到了一個問題,“楚大哥讓你去問柳太醫一些事,是什麼?”
依照當時提到這件事的情形,蘇染畫經過再三思索,還是認爲那件事應該跟失去的第一個孩子有關,楚航不會做不利於她的事,後來接連發生的事情讓她一時忘記了這個問題。
是什麼?那個孩子根本也是他的!
西門昊隱瞞着這個原本應該讓他們開心,此時卻不能夠再提及的秘密,鬆開了捏着蘇染畫下巴的手,迅速的隱回到袖中,再次緊握成拳,而另一隻撐着牆壁的手,指尖微微彎曲,五指扣着牆面,想要將指甲深深的嵌進堅硬的牆壁中。
“是什麼?無非是你當初懷孕只是假象,不知蘇洛城用了什麼手段讓你假孕,事出意外,柳太醫當時隨口說出了一個有出入的日子,之後才知道釀成了禍,但又不敢將實情聲張。一切原本就是你們父女狼狽爲奸的算計。”西門昊道,“大哥以爲我知道了當時你沒有真正懷孕之後會放下對你之前不潔之身的介懷,其實這件事對我又有多少關係?”
是沒有任何關係。
蘇染畫垂下眼瞼,她以爲柳太醫會說那個孩子是西門昊的之類的話,曾經泛起淡淡的希冀,原來還是繞到已死的蘇洛城身上,在這個時候自己提出這個問題,還真是無趣的很。
“蘇姑娘!”一側響起靈兒的叫聲,驚恐的雙眼直愣愣的盯着西門昊與被他扼制的蘇染畫。
靈兒雖然被蘇染畫喝退,不敢上前,但看不到蘇染畫的身影,總是不放心,若是蘇染畫出了什麼意外,她也無法向西門易交差,所以還是追了上來,繞到了這處隱秘的牆角處。
西門昊呈一種危險的姿態面對蘇染畫,令靈兒驚駭不已。
“靈兒,快找人救我!”蘇染畫大聲提醒道,靈兒所處的位置是很容易被人看到的,只要她有異常反應一定會驚動到外人。雖然不能肯定西門昊會不會對靈兒迅速滅口,可這也是一個垂死掙扎的辦法。爲了孩子,她讓自己變的極度自私。
“何必這麼緊張?本王不過跟你敘敘舊而已。”西門昊瞟了眼靈兒,將靠着牆邊的身子閃開了一條縫。
蘇染畫暗自吁了口氣,從那道縫隙中擠出。
“本王先提醒你,你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若是保不住也不要難過,以後還有機會。”就在蘇染畫與西門昊擦肩而過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西門昊低沉的聲音,平淡的沒有沾染了任何情緒。
蘇染畫的心不由的一凜,加快了腳步,走到靈兒跟前,拉住靈兒趕緊離開。
本是西門昊再難剋制自己心情的話,是想給蘇染畫提前打一針預防,安慰即將到來的不幸,可是讓蘇染畫聽來,卻像是在跟她預示什麼事情一般的……可怕,不能多想。
蘇染畫的身影遠遠離去之後,西門昊纔將自己那隻扣着牆面的手緩緩拿開,指甲果真已經嵌進牆面幾分,暗中洶涌的力道,剝掉了一層石質,碎末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