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做事。”西門哲轉向一旁的黛曉。
黛曉身子一緊。丟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跑出書房。抓起牆邊的大掃把。呼啦呼啦的掃起書房外的空地。
一陣冷颼颼的風吹過。西門哲離開了。
緊跟着。身後是極不情願的腳步聲。一停一頓的。就像李雪韻的人一樣不甘心。
黛曉低着頭。一下下揮動着掃把。
李雪韻走到她身邊時。停住了腳步。即使低着頭的黛曉也可以感受到李雪韻那兩股如芒刺般的目光正緊緊的盯着她。
李雪韻沒想到。一直的風平浪靜之下其實自己做過的事早已東窗事發。原來自己進入西王府的路早就鋪好了羈絆。是自己被那個醜女人攪亂了心情也好。還是自己僅靠一個準王妃的身份便粗心大意起來也罷。結果觸動了西門哲的禁忌。逼迫着他抖出了自己的事。讓自己不得不開始重新面對。審視他們之間的問題。
李雪韻恨。恨那個不知名的畫中的女人。也恨與那個女人有半邊臉相像的黛曉。恨意在心頭牽腸百轉之後。陰悚的目光冷冷的在黛曉身上掃過。快步離開。
黛曉使勁的搖搖頭。甩掉李雪韻落在自己身上的芒刺。繼續掃她的地。只要不見西門哲。在西王府做事還是很輕鬆的。
日漸黃昏。一天的事又忙完了。黛曉在回敬敏閣的路上。看到路邊還有沒散去的貨郎。摸了摸口袋。身上還裝着莫輕寒留下的碎銀。想給小蝶買份小禮物。
忽然。黛曉的身子被人一把揪住。失去平衡。跟着那人向一邊倒去。剛想呼喊。嘴巴也被捂死了。
腦子頓時混亂的黛曉撲騰着雙腿。奮力掙扎。但是擄走她的人很快就麻利的將她的雙手雙腳綁住。嘴中丟進一團破布。然後像塞東西一樣把她塞進了一個大麻袋裡。
“嗚嗚。。”黛曉兩眼漆黑。在令人窒息的空間裡奮力的發出本能的嗚嗚聲。
搖搖晃晃的不知過了多久。“撲通”的一下。黛曉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砸到了地上。但是並不太痛。淺淺的悶哼了一聲。
“就這樣。”有人在問。
“嗯。先丟到這裡吧。老大說會有人來處理。”有人回答。
於是。聲音靜了。只有遠去的腳步聲。
“嗚嗚。這是怎麼回事啊。不要丟下我啊。”黛曉乾着急卻叫喊不出來。只能發出悶悶的嗚嗚聲。
許久。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黛曉泄氣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子。怎麼會遭人綁架。如果沒人來打開袋子。豈不是要被活活悶死。綁匪口中說的老大是誰。是什麼人指使他們乾的。來人後會不會殺了她。
小蝶。黛曉的心中此時只有小蝶小小的身影。她不要死。小蝶不能再沒有她這個孃親了。
黛曉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淚花忍不住的流出。如果沒有小蝶。她不會這麼害怕。可是。她不敢想小蝶失去了孃的情形。從此小蝶真的要成可憐的孤兒了。雖然她給不了小蝶安穩舒適的日子。可是她一直在努力。有她這個娘陪在身邊。是小蝶僅存的幸福了。
沙沙沙。。
黛曉突然止住了哭泣。豎起耳朵。真的有聲響。跟剛纔那倆人離開的聲音一樣。像是踩在草地上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嗎。
黛曉不敢再動。屏住呼吸等着腳步的走近。是綁匪所說的要來處理她的人麼。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她不會被活活悶死。最起碼還能看到自己落進誰的手裡。
沙沙沙。腳步聲更近了。黛曉一動不動的。靜靜的等着袋子被打開。
終於。不負期盼。袋子露出一道縫隙。灌進了外面的漆黑。有星星的光芒。原來天已經黑透了。
可惜黛曉是腳朝着袋口。否則她一定會奮力拱出頭去。去大口的呼吸外面的空氣。
緊接着。黛曉感覺到兩腳一鬆。被綁的繩子鬆開了。
黛曉用力掙扎着身體往外挪。
反剪捆綁的雙手也被鬆開了。黛曉一手拽下口中的破布。掙扎着爬出了袋子。
四周瀰漫着淡淡的青草的芳香。黛曉貪婪的猛吸了幾口氣。纔去打量一旁的身影。
高大挺拔的身軀負手直立。渾身散發出逼人的威嚴與霸氣。俊朗而帶着歲月磨練的剛毅的臉映在月光下。犀利的眸光讓黛曉渾身震顫。
西王。
黛曉將呼之欲出的三個字恨恨的咽回了肚裡。只有他。只有他纔會想着整自己。
黛曉想通了。要是說自己在京城裡得罪了誰。也就只有他了。
“卑鄙。”黛曉忍無可忍的冷哼。真沒想到堂堂西王竟然用這樣的陰招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奴婢。
終其原因。不過就是破壞了他的定親儀式。可是見他對李雪韻的態度。也並不是真的如當初見到的那般的寵愛。就在今天書房中見到他二人的情形。黛曉知道就算沒有她的出現。就算有了場完美的定親。他要真正娶到李雪韻的機會也很小。所以。所謂的定親在他眼裡不過是場兒戲。卻要一而再的咬住她不放。
“你說什麼。”西門哲沒料到從袋子裡鑽出的人會是黛曉。更沒料到她鑽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罵他。眸光陡然陰沉。
這裡是落日嶺下的那片草地。他不過是再次不覺而來。一邊走着一邊回想着那次霸道的糾纏。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在不停蠕動的袋子。經驗豐富的他自然想到裡面可能綁了人。
好心的打開。不想見到的是黛曉。正疑惑間便聽到了她的罵聲。自從他脫胎換骨成爲威風凜凜的西門將軍之後。還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出言不遜。
“王爺做過的事心裡清楚。身爲一朝王爺真是卑鄙。有人什麼資格榮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黛曉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已經罵了。乾脆罵個痛快。就算死也死得轟烈。
“卑鄙。”西門哲身形前傾。逼近黛曉。“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