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當然不想在月黑風高的時候無故停船.更何況童莫說的那個人是死是活還不知道.萬一是死人.帶上了船豈不是更麻煩.
隨後跟進來的英子煞向他微微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船長愣了一下.這艘遊輪在英國十分出名.能一下子包下游輪七天七夜的人並不多.因爲它是特級豪華遊輪.別說七天.普通人賺十幾年的錢也未必能包下十分鐘.
英子煞的身份.船長再眼拙也能隱約猜到.再加上就連平時總是對他們呼來喝去的經理在英子煞面前都矮了半截.說英子煞是個普通人誰信.
而面前這個要求靠岸的男人跟英子煞十分親密.看起來應該是英子煞的戀人
既然英子煞也縱容童莫救人.罷了.他就好心一次吧.英子煞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船長點了點頭.將豪華遊輪往岸邊靠.
英子煞看着童莫.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向來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但是童莫願意救.他也就願意讓童莫救.
英子煞雖然薄情.崇尚自由.厭惡婚姻的束縛.可他對自己還感興趣的人向來帶着十二分的耐心.他是一個優雅溫柔的好情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再快一點兒.馬上就靠岸了.”距離岸邊越來越近.童莫站在甲板上已經能清楚地看到躺在岸邊的是一個男人.只是生死不明.
遊輪靠岸後.英子煞跟着童莫下了遊輪.童莫跑到了男人的身邊.只看了一眼便驚呼了一聲.這個男人受了很重的傷.也許因爲海水冰冷的緣故.血止住了.可身上帶着不少傷口.衣服都被劃得一道一道的.
英子煞站在岸邊.並沒有靠近.只是皺着眉看着童莫喊了幾聲.有些不耐地問道:“是不是死了.”
童莫的手指觸碰到男人冰冷的臉頰.看來他在海水裡泡了很久.還帶着微弱的氣息.應該還有救.只是這些傷
“子煞.快過來.他還沒有死.”童莫將男人扶坐起來.當遊輪耀眼的船燈照射到男人蒼白的臉上的時候.英子煞的臉色瞬間變了.原本的玩鬧心理與淡然不翼而飛.
“喻馳..”英子煞低低地喊了出來.高級的皮鞋踩在沙灘上.在童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英子煞已經蹲下來從他的手裡接過了喻馳.神情裡帶着一抹緊張.
童莫從來沒有看見英子煞對誰這麼緊張過.這張臉.儘管帶着污物.並且十分蒼白.可童莫記得.英子煞放在錢包裡的那張相片.就是這個男人.
那個清俊絕倫的伯爵大人.也是這個男人.
因爲這個男人.英子煞忘了跟他約定去看電影的事.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更沒有解釋一個字.
童莫臉色微變.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也黯淡了許多.但是.救人要緊.
在童莫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英子煞拍了拍喻馳的臉.發現喻馳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了.便將他攔腰抱了起來.步履匆匆地返回豪華遊輪.
由於太過心急.英子煞完全沒有想起來童莫還留在原地.
童莫身體僵硬地站起來.跟上了英子煞的步伐.
只要有那個男人在.英子煞的目光就不會停駐在自己身上了吧.
現在的天氣已經不算冷了.可童莫卻全身冰冷.
“我們需要醫生.請您發個廣播問問遊輪上有沒有哪位是醫生好嗎.”童莫強壓下心痛的感覺.現在他在意的不該是這些.人命關天.他不該是這麼不理智的男人.
幸好英子煞雖然花錢包下了遊輪.但因爲在遊輪上合約談成後有剪綵的儀式.所以遊輪上還是有大概五十多位的老闆.以及三十名抽到大獎的幸運遊客.
廣播發出去後很快便有一位醫生小姐進了英子煞在遊輪上的房間.英子煞將喻馳放置在寬闊的豪華大牀上.童莫記得不久前.英子煞纔在那張大牀上熱烈地擁抱過他.可現在牀上卻躺着另一個男人
“你是醫生.”英子煞回頭問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看起來很年輕.英子煞英俊的外表令她的臉紅了紅.“我是學醫的.但是目前只有一年半的工作經驗.”
英子煞皺起了眉頭.不是他不相信這位年輕的女醫生.而是喻馳的傷勢看起來實在太重.需要大醫院救治.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你先幫他處理好傷口.遊輪上應該有比較齊全的醫藥箱.只要在直升機到來前.你能保證他不死.我讓你進慧仁醫院當醫師.”英子煞對女醫生道.
女醫生聞言雙眼一亮.慧仁醫院.那可是在倫敦學醫的所有畢業生和應屆畢業生的夢想.她就是想在小醫院打拼幾年再看看能不能有機會進慧仁醫院.結果大好的機會竟然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
“好.我會全力以赴的.”女醫生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醫藥箱.坐到牀邊查看起了喻馳的傷勢.
英子煞走到房間的角落處.急切地與家族的手下取得聯繫.命他們立即派直升飛機過來接應.
幸好在這之前英子煞已經接下了英氏家族領袖的位置.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能調動家族的飛機到這裡來救人.
“童莫.你告訴船長.遊輪暫時靠岸.停航.等我們乘坐直升飛機離開後.他們再自便.”英子煞想了想.對站在門邊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童莫道.
童莫回過神來.點點頭.“好.”
跑出了房間.將英子煞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了船長.
英子煞回到牀邊.認真地注視着喻馳身上的每一道傷.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疑惑:喻馳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又怎麼會出現在岸邊上.是被戰獄遺棄了還是碰到了什麼不懷好意的人.
這一切.也許要等喻馳醒過來後才能找到答案.
萬一喻馳是被什麼仇家追殺.又或者是被戰獄遺棄的
英子煞的腦中百轉千回.最後還是決定暫時封鎖有關於喻馳的一切消息.畢竟在這艘英式的豪華遊輪上出現過一個東方男人.實在太過惹眼.
英子煞將經理叫了過來.讓他將這間豪華房間周圍的地方劃爲禁地.除了他自己、童莫.還有那個女醫生能進來外.別人一律禁止靠近.經理在英子煞談成生意的時候嚐了不少的甜頭.當然不可能拒絕英子煞的要求.
“還有.這個男人.並不是我們在海邊救上來的.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人.禁止任何人打聽他的消息.你們都當從來沒有見過他.否則”英子煞原本溫和的臉迅速沉了下來.溫柔的雙眼裡瞬間結了萬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慄.
經理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會辦好這件事的.請英先生您放心.”
經理匆匆地離開後.英子煞看到了被經理的身影擋住的童莫.應該是轉告完了他的話剛回來.
英子煞揚起了一個令童莫熟悉又陌生的笑.有些調皮地眨眨眼.“怎麼.怕我.”
童莫搖頭.“只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你.”
“你不問他是誰.”英子煞的雙眸裡閃着睿智的光.
童莫搖頭.他不問.問來幹什麼.
英子煞剛剛不是說了麼喻馳.是他的人.那自己再問.豈不是自取其辱.
英子煞撥弄了一下童莫柔軟的頭髮.輕笑道:“如果困的話就到隔壁的房間躺一下.”
還沒等童莫回答.英子煞已經走到了豪華大牀邊.向那個女醫生了解喻馳現在的情況.
童莫的雙腿像被灌了鉛那麼重.良久.才亂七八糟地點了點頭.也不管英子煞有沒有看見.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一把關上了房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若救下的...是自己的情敵呢.童莫心情複雜地想.
罷了.該是他的總會是他的.不該是他的.再小心翼翼地守着.也沒有用.
英子煞對他極好.但英子煞對哪一個人不好呢.那本來就是他的優點.英子煞只和他住在一起.只跟他真正在一起過.童莫是知道的.但那大概也是因爲英子煞喜歡他的身體.還沒有膩煩他吧.
愛嗎.不.英子煞對他的程度.也許連喜歡也稱不上.他只是他的玩具.不是嗎.
童莫脫了鞋.躺在了牀上.將望遠鏡解了下來.抱着自己胸前的相機.渾渾噩噩地睡着了.還做了很多夢
“他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英子煞皺着眉頭問道.
女醫生搖頭.“很不樂觀.”
英子煞心一緊.“怎麼不樂觀法.”
他還清楚地記得.喻馳來到倫敦的時候.整個人是那麼的充滿生命力.就像一隻機警的獵豹一般難以馴服.光彩熠熠的雙眸清澈如洗.被迫答應陪伴他幾天的時候喻馳那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短短的幾天裡喻馳淺淺淡淡的笑容像充滿童真的孩子一般.英子煞喜歡新鮮.這樣的喻馳.令他很想擁有.
這次在海邊撿到喻馳.是上天給予他的另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