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還不夠,那只有賣官了。”我苦笑道,看來自己也不得不成爲歷史上必將爲千夫所指的賣官鬻爵之人了。
劉邦在世的時候爲了鼓勵士軍征戰,曾參照秦制廣賜爵位,訂立出來的標準也挺詳細,從一級公士到四級不更是士卒。從五級大夫到九級五大夫是軍吏,自十級左庶長開始至十八級大庶長則是軍將,位比九卿。十九級爲關內候,二十級爲徹候,都爲列候。
不過這都是軍中的規矩。普通人沒有軍功是不可能從朝廷那裡獲得爵位的。
“我想民間百姓若有功於朝廷,也可賜爵。此爵無祿,不封食邑,不免賦役,不過可以見同級朝官不拜,可以享用同級官員車馬服飾標準,也可以直接投書朝廷檢舉同級官員不法之行。最高爲十八級,十級以上,其嫡長子可降級以繼。是爲明爵,與軍爵另行敘列。”我道。
“此法可行。”蕭何想了想道。賜爵嘛,朝廷最多不過是頒道旨意罷了,卻可以大把大把的從民間富戶手裡摟銀子。低成本高產出,自然是最好不過。尤其是那些被罵爲五蠹之一的商戶,拿錢買政治地位的事,從這個時代直至兩千年後,他們通常都是很樂意做一做的。“微臣回去擬個條例上來,若娘娘覺得可行,也可隨恩旨一同頒下。”蕭何道。
點了點頭,道:“開源是一策,另外還得節流。先皇已故,宮裡沒有孩子的夫人若想離開的,可以贈錢放其出宮。一個個年輕貌美的。沒必要平白在這冷冰冰的宮裡熬白了頭。若不想走,以後地食宿、配婢等等標準也要削減,她們別地不會,女工總是懂些的,做些繡活,交給少府那裡官賣。賣得的錢我這裡一不截,給她們自己留着補貼補貼。這麼一算,宮裡要多出一批婢女黃門,都發些錢放出去吧。如意大婚之前就不必再到民間徵召了。目前這些人。我看就很夠了。”
我一點一點的計算着,最後道:“再加上衣食上的精減,少府那裡應該能省出三成左右的開支。這筆錢可以貼到大司農那裡去。”漢初宮廷與朝廷的帳目分開,大司農負責朝廷上的財務,而少府則負責宮廷的財務。從少府裡摳錢貼大司農。等於是皇家用自己地錢養朝廷。
“那皇上和娘娘就要清苦些了。”蕭何微笑道。
我笑了一下,道:“丞相大人,咱們都是從沛縣那個小地方出來的,誰沒過過苦日子,現在已經是登天之福了,哪裡還敢說什麼清苦。”說到這裡,也覺得倦得很,便道。“那此事就這麼議定了,還要煩勞丞相大人回去擬一個捐明爵的章程。”
“是,臣遵旨。”蕭何喏了一聲,還未及告退。便見呂默在門口施了一禮,然後匆匆走到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說的是,樑王和沛候在偏殿撕打起來了。
樑王指地是彭越,而沛候則是劉濞。
我覺得自己臉都黑了。自己在這裡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把這個帝國的財政維持下去,那邊倒好。一個王。一個候,兩個男人打起架來了。這兩個人動手。旁邊的侍衛又有哪個敢上去拉架,自然是亂成了一團。我吸了口氣,稍稍平定了一下心情,點頭道,“知道了。讓樊噲去把他們分開。”想來想去,也只有樊噲的身份合適些。他勉強算是劉濞的長輩,那個臭小子不敢不聽話,他又是軍中的大將,立的軍功不比彭越少,彭越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呂默應諾去了。我苦笑了一下,道:“丞相大人,要不您和我一同去看看,樑王和劉濞那小子在偏殿裡試煉拳腳呢。”蕭何自然知道我爲何苦笑,也搖搖頭,同是無語。
等趕到偏殿的時候,這場全武行已經結束了。彭越和劉濞兩個像兩隻好鬥地公雞似的分坐兩側,怒目相視,若不是各自身後都有一幫人壓着他們的肩膀,搞不好就又撲上去撕打了起來。
我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突然覺得這場景很像拳擊比賽的中間休息,如果兩人嘴裡咬塊牙膠,旁邊再多幾個揉搓肌肉地教練,那今天在這長樂宮的偏殿裡可真要舉行一場超時空最高級別的拳擊比賽了,而這場比賽的評委自然就是坐在兩人中間,面沉似水的韓信。
是韓信分開地他們。我第一時間有了判斷。看着那兩個傢伙躍躍欲試,卻又顧忌着中間地韓信不敢輕舉妄動的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對韓信在羣臣中地威信估計得太小了。
這些傢伙是從靈前撤下來到偏殿休息的,此時仍守在靈前的如意和劉肥兩個皇子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整個大漢帝國的核心層幾乎都集中在了這間偏殿之間。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衆人見我們踏進了偏殿,忙起身施禮。如意還未行登基典禮,所以衆人仍是稱他爲太子殿下。
“免禮,諸位大人請起。”我拉着如意的手,走到上首的位置上跪坐下來。
屋裡安靜下來。
我掃了一眼屋內,除了應在衙門中值守朝官外基本都到了。左邊以韓信爲首,然後是英布和彭越、張敖依次排下,都是諸候王和一些候爺們,右首則以劉仲爲首,然後是劉交、劉肥、劉濞依次排下,朝官們立在他們的身後,這是劉氏宗親與朝官們的集體。
分得還挺清楚的——我心裡冷笑了一下。
“這宮裡真是久沒這麼熱鬧了,”我淡淡地道,“穿着麻衣喪服竟然還有興致打架,我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屋裡還是很安靜。
“好了,說說吧,怎麼回事。”我道。
彭越和劉濞兩人不時狠狠的對視着,卻都沒吭聲。
“劉濞,你先說。”我索性直接點名,“別看你是什麼沛候,若有一字虛話,我讓你爹扒了你的皮。”好歹也是他的長輩,這點狠話還是能放放的。
劉濞起身出列跪了下來:“回稟娘娘,這老匹……樑王出言不訓,辱我父王,故而微臣才和他爭執,他不但不肯認錯,還打了微臣一拳,微臣這才還手的。”
我皺了皺眉頭:“他罵了什麼?”
一提這個,劉濞猶自氣惱,怒道:“他罵我父王是天生的孬種,不配當先皇的兄弟。”
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過來,想必是劉仲過來陪靈,和彭越一處休息。彭越是殺人王出身,自然看不起這等一見匈奴人就嚇得帶着幾個老婆跑路的軟蛋,大約在言辭上有些不屑。劉仲倒也罷了,劉濞卻是個烈火性子,見彭越辱及他父親,當然要過來幫腔。這兩個火爆脾氣的傢伙就此碰到了一起,然後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而在場的諸人,要麼是諸候王或列候,要麼是朝官或宗親,各幫一邊,這架也就勸不成了。要不是還有個韓信能震住他們,搞不好一場單人pk就要演變成羣毆。
“樑王和先皇兄弟論交,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不管他說什麼,也應該由你父親去交涉,哪輪得到你出面,還動拳頭打人?”我不客氣地道,劉濞到底是晚輩,先削他幾句總是沒錯的。“再說,你父親也不是完全無過,是不是還能做這個代王,朝廷還沒議定呢,你就不要一口一個父王了。”
這句話重了些,連劉仲的臉色都有些變了。不過好在我預先已經打過招呼,告訴過他可能代王之位不保,所以劉仲雖然有些變顏變色,但總還算是強忍了下來沒有吭聲。不過劉濞的反應就大了些,他猛的擡頭看着我,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我也不看他,轉向彭越道:“樑王,你也是前輩了,和個孩子計較什麼呢。當着這麼多人大打出手,就不怕別人說你沒氣量,連個後生都容不得?”繼續爲《洗沉煙》求票。p票,推票,收藏,點擊啥都要。原因嘛,繼續不說,反正地球人都知道了。《洗沉煙》正在努力與前面那本書縮小差距,大夥兒有票的幫個忙吧。東園在此謝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