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愛愛見王默有些木訥便扯了他一下,接着說:“這是江叔叔,江姨,江小魚。介紹完畢。”錢愛愛陽光燦爛,把圓桌邊的唯一的一個空位子讓王默坐,並示意服務員加一個凳子。王默遲疑了一下,滿桌子的人有說有笑,絲毫沒有把他當成客人,只有奶奶在裡邊和藹的說:“好孩子,坐下,我可是你的粉絲。”他才勉強的坐下來,旁邊的江小魚往裡挪了點,說:“你的出現讓我驚訝。”王默並沒有理睬,他不認識他。錢愛愛擠在他的一邊,並下手給他揀了個螃蟹放在盤裡,隨後她又揀了一隻,拿起工具夾斷蟹腿,放到一邊,橇開蟹的殼露出鮮嫩的蟹黃,起了身,端着走到奶奶的身邊說:“奶奶,今天我沒陪着你,你沒煩吧。”奶奶笑着說:“可不,我陪你爺爺釣了一天的魚。吃完飯,你可陪我賞月。今晚,我們全住這兒。”錢愛愛把蟹遞過去說:“你吃。”奶奶說:“我吃一個了,給你爺爺吧。”爺爺說:“愛愛,江小魚等你一天了,你跑哪裡去了?”錢愛愛把放到爺爺的盤裡說:“我不告訴你。”便跑回原位。一場飯局成了各自爲政,嘰嘰喳喳談論着自己的話題,錢愛愛隨幫着王默弄蟹隨指着小姑娘說是堂妹,那個小男孩是表弟,並向他們打手勢。王默漸漸的知道除江家三口,都是錢愛愛的一大家子。王默吃不嘴裡東西,不是那蟹的問題,而是他這個錢愛愛的男朋友沒人承認,從沒人勸他喝點酒,沒人管他吃什麼菜,也沒有和他說話,可以清淅感覺到,他似乎就是錢愛愛的一個司機,只是讓他添飽肚子。其他的沒有他的份。他想着錢董對他的不恭,有時會忘記,今天一見到錢董,那讓他似狗般的去追球的情景浮現在腦海裡。他一直在說服自己,那是他多想的,錢董不可能是那個意思。此時,錢夫人放下手中的盛有紅酒高腳杯,站起來,說:“愛愛,中秋佳節不光是我們家到外面玩一玩,而且我們邀請了江叔一家人,是爲了你和江小魚一塊去哈佛深造的問題,不要小瞧外國的一張紙。它在中國行的通。上班不是你的路,你要修一個商學博士回來,那纔是光明大道。”錢愛愛不耐煩的說:“早就說明了,我不去。現在我重複一下我的觀點,我不去。”其它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突然,錢夫人說:“愛愛,是爲了王默嗎?”錢愛愛看了一眼王默,說:“是。就是爲了他。”全桌子的人鴉雀無聲,錢夫人很生氣,錢董從頭沒說一句話,所有的苦口婆心都變成愁眉苦臉了。突然。一聲狗吠從桌底傳出來,錢董發話了:“錢歡歡,把你家的賴皮狗弄出去。”錢歡歡沒見過她大爺的如此面孔,“哇”的一聲哭了。錢愛愛過去,抱着歡歡,歡歡抱着她家的可愛的賴皮狗。錢愛愛說:“爸,幹嘛?大過節的,行了,我考慮考慮行吧。”錢夫人見錢愛愛有了轉變,馬上舉杯慶祝。江姨更是打圓場,說:“愛愛就是懂事。”本來王默聽懂了來龍去脈,場面對於他來說雖有些尷尬,但是錢愛愛爲了他不去留學,他心裡的暖化去了大半的尷尬,可是剛清醒的頭腦卻被錢董的那句話象雷劈一樣冒了煙。他尋找別人的感受卻似乎沒有他所想象的那種指桑罵槐,他堅信這是在罵他,是狗。他想擡屁股走人,你可以指責我們的愛情,但是你絕不能侮辱我的人格,這是第二次,第一次同時得到驗證。歡歡不哭了,錢愛愛回來,還沒等他要走,飯局便不歡而散,先走的是錢董。錢愛愛攙扶着奶奶,王默在後面跟着,隨着一家子出來。
外面的夜很明亮,月亮升得很慢,想等着人看。錢愛愛不陪奶奶賞月,說明天還有事要辦,不管怎麼勸,她都要跟王默回去。錢夫人似乎不放心,全家人都住宿在外邊,她一個人回家,那不是給他們開了方便之門了。錢家是把江小魚當成女婿,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那是讓人多麼羨慕的一對,錢夫人沒有想到錢愛愛會把王默領來,王默並非不好,也聽到過一些他們的風言風語,卻從沒挑明過,全家人心中總有個先入爲主的心理,這麼一搞薄了江家的面子,不過還好江家不愁兒媳婦,兩家又是世好,成與不成都可以用一句玩笑話說過去,江家夫婦不看球的,對王默不甚瞭解,爭鋒吃醋的是江小魚,他一真死緾爛打,他心裡明白錢愛愛是愛王默的,並且深到無法插入一點點的足,他不會放棄每一個機會,總能等待到機會。全家沒人擰過她,又不想讓她和王默晚上單獨在一起,錢夫人想出辦法讓她坐江小魚的車回去,因爲江家三口不在這裡過夜了,再說江家離錢家也近,送着方便。錢愛愛到是滿口的答應,給王默道了別,便上了江小魚的車走了。
王默上了車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錢愛愛的某些不可能,他的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一致於有了要和錢愛愛分手的念頭,而且他認爲這個念頭是正確的。要儘早的離開她,他知道這樣的話會在自己的心上插一把尖刀,他真的捨不得錢愛愛,沒有她愛情上哪裡找,他不敢想,越想越亂,便下了車。蟹島內田園般的氣息,溫潤的圓月象一枚銅鏡朦朧着他的心,紅色的燈籠點綴着世外桃園的幽靜,想着錢愛愛,他突然掉下眼淚,他愛錢愛愛,卻恨她的父親。他想通了便上了車,駛出蟹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