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爲人正直在冀州也算是比較出名的,不然以田豐的性格,也不可能和他做朋友。在張氏和甄逸看來,他說的就算有些誇張也誇張不到哪裡去。可甄逸和張氏卻不明白,我的勢力強盛和他們是不是去洛陽助我一臂之力有什麼關聯。於是甄逸問道:“儁乂,你要投那呂峰,自己去便是。何必要爲他做說客,前來說服我們去洛陽?”
“姨父,話不能這麼說!我來找你,當然也想爲你們好!”張郃說:“我聽說那呂峰和袁紹早在黃巾之亂前,就頗有嫌隙。現在我又抵抗了袁紹那麼久,等袁紹攻進冀州,必先拿我開刀。若是尋我不着,你說他會怎麼辦?”
“這還要問!”甄逸說:“自然是拿你的族人開刀!到時候,你張氏族人必遭屠戮!”
張郃笑道:“我也知道是這樣,就想將我張氏搬去洛陽!到時候我張氏人走樓空,那袁紹會如何對姨父?”
“他敢!”甄逸怒道:“他袁紹若敢對我甄氏稍有不敬,我立刻與他魚死網破!我家奴五萬,不信不能讓他肉疼!”
張氏看着自己的丈夫那麼衝動,頓時有些無奈。這些年甄家的產業都是張氏打理的,甄逸雖然也管事,但大多數時間都在讀書做學問。其實甄逸也很有才華的,可惜的是,在漢代,有商人這個身份頂在頭上,他最多隻能以幕僚的名義在地方爲官,朝廷是絕對不會聘用商人出身的人的。至於我和呂布,我們的父親雖然也是商人,但是我們不是。而且參軍一般不需要看出身的。
沮授笑道:“那樣你甄氏也就完了!呂峰雖然對世家大族頗爲不屑,但那是針對侵佔土地的世家。你甄家以商爲本,到呂峰那絕對不會受到排擠。而且據呂峰手下說,呂峰準備成立商務部,現在徐州糜家家主糜竺已經被定爲主官了!”
這下甄逸跳了起來問道:“沮公是說那呂峰不僅不排斥商業,還支持我們商人做官?他就不怕我們以權謀私?”
“這就不得而知了!”沮授笑道:“呂峰應該會有確切的條款的,我也說不清他的打算。不過從目前看來,天下諸侯中,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諸侯就是呂峰了。而且你除了不去呂峰的領地做生意,不然還是要遵守他的條款。還不如去他那,搞清楚呂峰的要求。要是他真的一統天下了。你還能做一個開國老臣,這種一舉數得的事,難道你不想麼?”
張氏說:“可是我們這家大業大的,如何才能全所有人都和我們搬去洛陽呢?”
“張夫人,你爲何要所有人都和你走呢?”沮授笑道:“甄家在冀州還有土地、家奴。若是要你們都放棄,必然有人不幹。你就帶着支持你們的人去洛陽,到時候呂峰必然會妥善安排你們,去的人太多反而不美。若是你們家族中那些不聽話的人也去了洛陽,到時候他們違犯呂峰禁令,你是管還是不管!”
甄逸猶豫了,雖然他對自己家那些不聽他命令的老人有些反感,但還不至於能看着他們被人殺掉。但若是管的話,無論是我還是其他諸侯,也不會輕易放過甄家。甄逸說道:“那我還是不走了,袁紹雖然不是明主,我又不是要投效他。能晚幾年再遵守呂峰的規則,總比現在就放棄自己的族人強。”
張氏說:“沮先生,你突然來訪,又提出這麼重大的事,我們實在沒有準備好!不如你給我們一點時間考慮。明天我們一定給你答覆!”沮授和張郃聽張氏這麼一說,也知道自己來的過於唐突就告辭了。
等沮授和張郃離開了甄府,張氏對甄逸說:“夫君,你覺得我們要不要搬去洛陽?其實在冀州我也很幸苦,不如丟下族中那些不聽話的人,我們搬去洛陽。”
甄逸說:“夫人,我也知道你很幸苦。可那些畢竟是我的族人,我如何能忍心拋棄他們?若是我們走了,袁紹卻不依不饒,那他們該怎麼辦?”
張氏猶豫道:“不如這樣,我們把冀州的土地和房產什麼的都留給他們。讓其中鬧得最兇的那一房出來掌管。我們就做妥協狀,只要商鋪。到時候帶着願意跟隨我們的人走不就成了。他們留在鄴城,有那麼多家奴,我想袁紹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吧!”
甄逸說:“但若是我們只要商鋪的話,會不會被他人看不起?”
“傻夫君!”張氏靠在甄逸的懷裡說:“你沒聽沮公說,那呂峰已經在籌備商務部了麼?他既然擡高了商人的地位,你還擔心什麼?以夫君的才德,做官應該是卓卓有餘的吧!而且呂峰擅改漢制,你認爲他這種謀定而後動的人能沒有後手?”
甄逸道:“真不是知道他的後手會是什麼?如何才能改變漢制又讓人啞口無言?夫人,你知不知道?”
“我如何能知道!”張氏無奈的說:“當年呂峰才二十出頭,就能在虎牢關耍的十八路諸侯猶如孩童。現在的呂峰已經三十有餘,無論是智謀還是經驗都接近成熟,我怎麼能看穿他呢?其實沮公有句話我很贊同,就是那呂峰早晚會一統天下!”
甄逸聽了自己夫人的話,十分驚訝的問道:“夫人爲何覺得,那呂峰能一統天下?”
張氏笑道:“不知道,也許是我的直覺。你也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就連素未謀面的沮公都對他讚不絕口,你覺得這樣的人能差麼?”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答應沮公?”甄逸問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何必再讓沮公多跑一次?”
張氏用自己蔥白的小手在甄逸的額頭上戳了一下說:“還不是爲了你!若是讓別人知道,是一個女人在你背後給你當家,那你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去爲人處事呢?”甄逸聽了自己妻子的話,猛的把她抱在懷裡,就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