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城之南,呂布軍營地之外,成廉爲首的飛騎營正同隨張楊一起到來的大嗓門將軍等人對峙。
成廉的話令大嗓門武將眼中冷光一凝,握着長刀的手不由得握的更緊。
而張楊在騎在馬上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直,眼眸中的猶豫和掙扎使得面容顯得有些扭曲,很快就被成廉看出了貓膩。
“張太守,您麾下這些人當真是不守規矩!罷了,既然您有要事,就請單騎入營吧。”成廉警惕的看着大嗓門將軍手中的長刀,對張楊說道。
“不可!”張楊還未答話,大嗓門將軍忽然道。
“這位將軍不是說有要事麼?怎麼又不允許張太守入內了?”成廉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嘲諷,問道。
“成將軍,莫要管我,速速通知奉先,切不可聽信……”張楊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然,突然大聲對成廉說道。
“住口!”沒等張楊說完,大嗓門將軍隱在張楊本後的左右猛然揮起,手中刀柄擊在張楊後腦之上,將張楊打下馬來。
“爾等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挾持張太守,詐我軍營!”成廉揮手止住身後欲上前的飛騎營兵士,眯着眼睛盯着大嗓門將軍問道。
“哼!”大嗓門將軍見被識破,不屑的看了眼昏迷的張楊,長刀一指成廉道:“本將乃袁公麾下先登營大將麴義,你家主公已被我家審先生擒殺,你等還不速速下馬受降!”
“哈?主公被擒?下馬受降?”成廉彷彿聽到了一個大大的笑話,衝身邊兵士使了個眼色,道:“這等言語也只能騙騙稚子孩童,妄稱大將的無名之輩,還沒睡醒吧?”
“賊將休狂!可敢出營同麴某一戰否?”麴義被成廉輕蔑的目光看的一陣火起,身爲袁紹最爲倚重的先登營大將,本就十分自傲,哪裡受得了成廉這頓奚落。
只是呂布軍營門前守衛頗爲森嚴,便是身後有數百先登營兵士,明知道呂布軍營中空虛,強攻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拿的下來的,令麴義生出一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憋屈感。
“成某乃是溫候麾下大將,斬你這等鼠輩,恐污了我的寶刀!”成廉蔑笑道,根本無視麴義的激將法,成廉心中清楚的很,只要保住大營不失,便是大功一件,更何況若是亂戰中傷了地上的張楊,那呂布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
“無膽鼠輩,以爲龜縮在內麴某就奈何不了你們麼?”麴義獰笑道:“今天就讓爾等長長見識!”
“不好!”成廉目光一凝,雖然不知道麴義在玩什麼花樣,但見以麴義爲中心,身後的先登營兵士竟是舉起了一種成廉從未見過的弩弓。一種危險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成廉第一個反應就是撥馬避開。
“嗖嗖!!”
麴義率領的先登營使用這種利器,可不是區區魏續和審配能比的,深知這種利器缺陷的麴義,令兵士縱馬成數排,射完之後便從軍陣兩側退到最後裝填,以此保證弩箭不會間斷。
這樣的打法和如此威力的弩箭是飛騎營將士從未見過的,很快就出現了巨大的傷亡,成廉雖然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仍舊中了招,不但馬匹被射成了篩子,肩膀和大腿上也被弩箭穿了幾個小孔。
好在成廉見機得快,俯身在馬一側,雖然被倒下的戰馬砸的血氣上涌,總歸性命沒有大礙。
可飛騎營其他兵士可沒有成廉這般好運氣,被這接連不斷的弩箭壓制的沒有還手之力,紛紛中招倒地。
“哈哈!”麴義臉上滿是得意,故意慢騰騰的走進只剩下零星抵抗的軍營大門,指着被戰馬壓住的成廉狂笑道:“呂布麾下大將?呸!還不是中了我家審軍士的妙計?給我拿下!”
“賊子敢爾!仗着奸計算什麼好漢!”成廉眼眶欲裂,終於明白之前爲什麼麴義明明有這利器,卻還拿張楊當擋箭牌,費了如此多的口舌。目的竟是做出要強攻的樣子,吸引成廉集合戰力防守,而麴義卻是打着殺傷呂布軍留守戰力的主意。軍營中留守兵將本就不多,由於自己的大意,飛騎營幾乎全軍覆沒,營中的戰力只剩下了侯成的弓兵營和一些非戰鬥雜兵在抵抗,可哪會是這些人的對手,除了緊緊圍在呂布家眷所在的中軍大帳做殊死抵抗外,別無他法!見傷亡一再增加,成廉現在恨不得將麴義碎屍萬段!
“罵吧,罵的越狠我越高興!”麴義見成廉氣急敗壞的模樣,挑了挑眉毛,嗤笑道:“我可是給過你和我單挑的機會,可是你不要啊!”
“你……!!”成廉被麴義的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卻又無可奈何,加上手臂胳膊都受了重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先登營兵士綁了。
“不過看在你這麼配合本將軍的面子上,我就讓你親眼看見我擒了你家主公的家眷,再連同你的狗頭和逆賊張楊一同報功!”麴義一臉的得意,
“將軍,兩位先生和呂布家眷現在都被困在中軍大帳之內,請將軍示下!”一名先登營兵士向麴義報告。
“示下什麼?不是命令你們去抓出呂布家眷麼?”正在享受折磨成廉樂趣的麴義一臉不耐的說道。
“可……將軍,我軍的弩箭用完了!”兵士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麴義的大嗓門頓時又增加了十幾分貝,怒道:“弩箭用完了,你不會用刀麼?我們先登營難道沒有了弩箭就怕了不成?”
“哈哈!哈哈!”成廉看着麴義的作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被先登營兵士死死壓住,猶自身軀抽動,笑個不停。
“將軍,對方之中有神箭手,已經傷了我們十幾個兄弟了。”那兵士見麴義被成廉的笑氣的臉色發青,不得不低聲道。
“呂布估計已被審先生擒殺,其麾下定然亂作一團,事不宜遲,你快馬去懷城請審先生速速發兵來援,我還就不信這區區千餘弓兵,對上數萬河內軍,他們還有多少弓箭可用!”麴義面色猙獰的說道。
“諾!”
兵士轉身離去,成廉卻是在聽完兩人的對話後,臉色大變。都到了這個地步,麴義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再加上剛剛見識了這利器的威力,幾乎幾息之間,就令猝不及防的飛騎營兵士幾乎全軍覆沒,縱使是呂布對上,怕是也……
“不必去請援兵了!”
就在成廉患得患失將信將疑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令成廉頓時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呂布!!”麴義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見。
軍營門口,一身睃猊甲手持方天戟的高大身影,不是呂布又是何人。
張遼高順宋憲等將一字排開,身後兩千餘兵將殺氣騰騰的注視,令被稱作先登死士的先登營兵士都有了膽戰心驚的感覺。剛剛還一邊倒的屠殺,佔據着絕對優勢的先登營,這一刻竟被堵在了呂布軍的軍營之中。前有候城的弓兵營點殺,後有呂布的援兵堵門,可偏偏這個時候先登勁弩的弩箭用完了……
麴義眼見着倒在地上的張楊被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扶了起來,眸中殺氣一閃,手中長刀就要砍向被擒住的成廉。
“啊!”
麴義手中長刀剛剛舉起,就感覺手臂突然一陣劇痛,一隻羽箭正插在自己的右臂之上,使得手臂吃力不起,長刀也落在了地上。
“呂布!”
麴義看着一臉貓戲老鼠般戲謔的看着自己的呂布,心中一片絕望。
三十步!
麴義明白呂布沒有直接取自己性命,反而只是射向自己手臂的意思。三十步對於呂布這等大將來說,完全是指哪打哪,剛剛那一箭,不過是個警告而已。面對着這個天下第一的猛將,麴義見事不可爲,倒也光棍,沒有放狠話再說什麼豪言壯語,在趕上來的張遼月牙戟的威脅下,乖乖下馬受縛。
主將被擒,衆人被圍,先登營縱使再稱死士也畢竟是血肉之軀,慷慨赴死那這麼容易,特別是在造成他們心理陰影的呂布面前,很快就被收繳了兵器圍作一團。
“主公!末將無能……”成廉的肩膀和大腿上掛了彩,站立頗爲困難,在張遼的攙扶下走到呂布面前,掙扎的跪在地上請罪。
“此事怪不得你,我之前也差點中招,快去治療一下,我們馬上離開河內!”呂布溫言撫慰了成廉幾句,看向被俘虜的數百先登營兵士,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吩咐宋憲道:“宋將軍,你去安排下這些俘虜!”
“主公且慢!”秦旭本來扶着昏迷的張楊,見呂布大展威風,只一箭就逼的麴義下馬受縛,使得先登營羣龍無首,正在聽呂玲綺喋喋不休的崇敬之語時,突然見呂布命宋憲“安排”這些已經放下兵器的先登死士,趕忙攔道。
開玩笑,呂布話中的殺氣,連秦旭這個穿越客都聽得出來。
宋憲剛剛復歸呂布軍,雖然仍舊率領呂布的親衛營,但總歸是身上有了污點,宋憲正愁着無處立功重新獲得呂布的青睞,現在先登營幾乎把成廉的飛騎營殺的全軍覆沒,呂布卻讓宋憲來安排,若不幹點“髒活”怎麼顯得自己還有用?
“我意已決!飛騎營兄弟也要有個交代!秦主簿無需多言!”呂布似乎早就預感到了秦旭要說什麼,淡淡的說道。
“主公!這……”秦旭被呂布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宋憲歉意的衝自己笑了笑,一臉殺氣的帶着親衛營向着先登營走去。
“宋將軍且慢!”呂布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竟然還有人敢說話?除了呂布的寶貝女兒呂玲綺還會有誰?
“爹爹,這些人已經放下了兵器,是我軍的俘虜,不若就交給女兒安排吧!”呂玲綺將張楊交給前來的醫者,站在秦旭身邊仰頭對呂布說道“等成叔叔傷好了,就讓他賠女兒一起狠狠的操練這些人,給成叔叔出氣,多好啊!”
“玲兒不許胡鬧!”呂布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對呂玲綺道:“這些人是袁紹的死忠,袁紹大軍即刻便到,莫要多生枝節!宋將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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