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
展昭站在開封府門前,神色漸漸地有些失落起來。
腦海之中,前世今生的記憶全部激活。
一點點,一滴滴,盡皆在他的腦海中翻滾。
前世自己是個律師,今生自己卻成爲了展昭,成爲了一員武將,造化弄人啊!
“展大人!?”開封府內走出一個皁隸,看到了展昭,不由得微微一怔,驚喜的說道,“展大人,您回來了!”
展昭正處在回憶中,被這個皁隸一打擾,回過神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回來了。包大人他們都在嗎?”
那皁隸點了點頭。
“那我進去了,你去忙吧!”展昭笑了笑。
那皁隸點了點頭,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展昭長嘆一聲,走進了開封府之中。
開封府還是如同他剛剛來到那時一樣,展昭直接推開了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開封府爲他準備的房間。
白紙糊窗——漏風的,黑漆木門——掉漆的,一張圓木桌——還行,腿腳齊全,四把雕木凳——短腿的,一把青瓷茶壺——缺蓋的,四盞白瓷茶杯——掉瓷的,一張木製板牀——梆硬的,牀上素花賬幔——補丁的……
“展大人!?”展昭怔怔的看着,突然身後傳來兩聲不敢置信的聲音。
展昭回過頭去,王朝和馬漢驚訝的看着展昭,王朝驚問道,“展大人,您回來了。”
展昭點了點頭,神色略微有些落寞,神識散發出去,已經看到了所有人,對着王朝馬漢說道,“王朝馬漢,麻煩你去通知四鼠四位哥哥。雁蕩飛蛇單兄,北俠歐陽兄,小俠艾虎,公孫先生,包大人,展某在花廳之中等候。”
王朝和馬漢看着展昭的臉色,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陣心酸,一種說不上來的痛苦,兩人急忙點頭。“是。屬下遵令!”
展昭輕嘆一聲。手持那一罈酒,直接一步邁出,出現在了花廳。
花廳之中有一張石桌,展昭嘆息了一聲。一把抓出,抓來了幾個大碗,然後滿滿的倒上了酒。
王朝和馬漢通知的很快,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率先到來,“展護衛,回來了!”
包大人臉色黑光鋥亮,帶着喜色,公孫先生同樣是一臉喜色。
衆人也都盡皆趕了過來,唯一沒有通知的就是丁月華和白玥舞。
看到展昭歸來。衆人都是有些喜色。
“展兄弟,老五那傢伙呢?”這是四鼠的聲音。
“南俠,最近可好?是否遇到不解的難題了?”歐陽春的聲音。
“展護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勞煩展護衛了!”這是包大人的聲音,永遠都有一句,勞煩展護衛了。
“展護衛可是又有事相詢,學生若是知曉,定然知無不言!”公孫策的聲音。
看着衆人的喜色,展昭心中涌起一股心酸,一股暖流劃過心間。
定了定神,展昭指了指石桌,淡然開口,似乎有一種吩咐的語氣,“坐!”
衆人有些詫異,不知道展昭怎麼會以這種語氣說話。
不過衆人也沒有詢問什麼,都坐了下去。
“今生能夠認識衆位,展某很開心!”展昭端起了手中的酒罈,說道,“展某恭請大家一碗酒!請!”
衆人有些詫異,不過都端起了酒,除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
“展護衛,白日公務在身之時,還是莫要飲酒!”包大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展昭朗聲大笑,“哈哈哈!包大人還是包大人啊,永遠都是這樣一絲不苟,哈哈哈!”
“展某平日也不曾飲酒,便是喝酒也只是輕抿一口,但是今日不同往日!”
“今日,展某是來向大家告別的!”
“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展昭說完之後,直接仰頭灌酒。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大人喝問道,“展護衛,此言何意?莫非,展護衛要脫離此地,要離開人間,留在天界不成?”
“哈哈哈!”展昭放下酒罈,開口道,“天界人間有什麼分別?展某的確是要離開了,不過並非是離開這裡,而是離開這三界六道!”
“最終一戰開啓了,這一戰之後,展某定然身死道消,煙消雲滅。”展昭爽朗的笑着,彷彿說身死道消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億萬蒼生盡皆捲入殺劫之中,這一次,就算能夠阻止,那麼,展某也回不來了。”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急忙喝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展昭也不多說,伸手打出了幾道記憶烙印,直接烙印在了衆人的識海。
衆人都沉默了,對於展昭這一手也不吃驚,都查詢起展昭的記憶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悲傷。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展某屬下有你們四人,展某很欣慰!敬你們一杯!”
“包大人,展某一聲最佩服的就是您,不畏強權,爲百姓開闢出一片青天。展某敬你!”
“四位哥哥,還記得當初在陷空島結義,今生有你們幾位兄弟,足以!喝酒!”
“北俠,小俠,單兄。吾等言淺交深,一切都在不言中,乾杯!”
衆人都喝了不少,而展昭已經消失了。
“展護衛*(展兄弟、南俠……)”
開封府的旁邊,有一座莊園,雖然不大,但是也精緻無比,這是當初天子仁宗賜予展昭的。
莊園裡,是類似於四合院的佈局,展昭的家人,龍葵,外加一隻白老鼠和白玥舞,都曾經住在了這裡。
後來,展耀等人離開了汴梁回去了武進縣,這個莊園只有展昭丁月華,白玉堂和白玥舞住在這裡。
後院最豪華的一間房,是展昭和丁月華的房間,展昭淡淡的笑了笑,一步邁出,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房中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牌匾,上面有八個金色的大字,如日之昭,如月之華!
這八個字也是天子仁宗所賜,是爲展昭和丁月華所寫,丁月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雙目含情,似乎在想着什麼一般。
“月華!”展昭柔聲說道。
丁月華神色一變,猛然轉頭看去,陡然哭泣了起來,猛然衝了過來,抱住了展昭。
“展大哥!”
“哭什麼,我不是回來了嗎?”
“你上次與那藍衣少年離開,連話都沒有和我說,你終於捨得回來了!”丁月華不斷的捶打着展昭的身體,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展昭死死地抱着丁月華,一點都不肯鬆手,任憑丁月華肆意的捶打他,雙臂穩然不動,緊緊地抱着丁月華。
“月華……我愛你!”展昭雙手輕輕的撫摸着丁月華的臉頰,猛然一低頭,嘴堵住了她的口,緊緊的擁住她的身子。
丁月華的雙眸睜大了,只覺一股電流從脣瓣升起,瞬間走遍全身,霎時渾身酥麻、腦中空白一片。這一刻,她只是睜開眼緊緊的凝望着展昭的雙眸,這是展昭第一次吻她,卻是如此的炙熱,吻是鹹的,吻也是甜的;吻是讓人心碎的,吻也是讓人心醉的……
好似過了許久,又似僅是一瞬,展昭擡起了頭,輕輕的將丁月華的臉靠在了懷中,“在擔心我嗎?”
丁月華輕輕的點頭,緊緊地抱着展昭。
不知道爲何,丁月華這一次看到展昭,就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倒不是對展昭毛骨悚然,而是感覺,似乎展昭要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讓她心慌。
展昭靜靜的抱着丁月華,感悟着這一份難得的安靜與柔情,雙眸已經有些發酸。
“月華……今生的愛人啊,還有真真,前世的愛人……我對不起你們啊!”
“前世無法與真真廝守,今生也無法再與月華廝守了。本想活到未來,或許可以再見到真真,可是,如今……”
展昭心裡有些發酸,心中暗自嘆息。
丁月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靠在了展昭的懷中,默然不語。
好溫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
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展昭回神,擡頭看向天空,不由得一愣,此刻,居然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太陽的餘暉灑下,將西方染成了一片紅色,展昭雖然心事重重,卻也不由得輕笑一聲,難怪有人說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啊……
展昭放開了丁月華,丁月華茫然的看着她,心底涌出一股痛楚,莫名其妙的痛楚。
展昭就那樣,在丁月華面前消失了。
太初說過,只有一日的時間,封閉黑色通道已經用去了半日,如今,與丁月華在一起,不知不覺過去了很久,現在時間要到了!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