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不是大學，而是高中。”
“我現在已經感受不到我的四肢了，我的身體已經不是我的。”
“誰能夠告訴我，今天是訓練營的最後一天？非常感謝。”
“嘿，你們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只有今天是這樣，就爲了確定權威；還是說，以後天天都這樣？”
“沒有必要抱怨，聯盟裡喜歡高強度訓練的教練不在少數，我們只是沒有料想到，新教練是如此風格罷了。”
“對對對，我還以爲他是走戰術派的。此前看ESPN新聞，我以爲他應該是儒雅內斂的類型，結果卻……這……這……”
“估計不少人都被那張純情臉騙了。”
“純情臉？哈哈哈哈。你不會喜歡上我們新教練了吧？來來來，需要我幫忙你告白嗎？”
漫長的第一天訓練，終於結束了。
其實，所有球員基本都已經被榨乾，沒有什麼餘力，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
倒不是說訓練強度多麼可怕，主要還是因爲從度假歸來進入全新賽季，只用了一天時間，轉身過渡就已經完成，缺少一個醞釀和漸變的過程，這才導致出現精疲力盡之感。
然而，如果放在常規賽季之中，如此強度可以位居上游，卻不至於離譜。
而且，考慮到今天是自願訓練營正式開營的第一天，並且從最開始就直接上強度，陸一奇取消了晚上觀看比賽錄像的戰術訓練，時間全部留給球員們做放鬆與恢復——
訓練結束之後，他們需要做冰浴、按摩以及恢復等等多重後續程序，乃至於必要的治療，爲了避免傷病，也爲了延續訓練。
此時此刻，球員們就正在接受放鬆恢復：一部分已經疲憊地閉上眼睛，一部分絮絮叨叨地開着玩笑，另外還有一部分則默默地旁觀熱鬧，不參與卻也沒有離開，那吵鬧的模樣比起中學生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艾爾，你還好嗎？”
熙熙攘攘的熱鬧之中，有人注意到了艾爾-哈里斯那鐵青的僵硬臉色，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低沉與壓抑讓渾身上下的氣場都有些可怕。
出於關心，就問候了一句，卻沒有想到直接踩雷。
嚯！
哈里斯直接站立起來，面無表情地甩開隊友的手臂，大步大步地離開房間，身後傳來隊友擔憂的聲音。
“你沒事吧？艾爾？艾爾！”
但那些呼喚依舊沒有能夠得到迴應，只是讓哈里斯怒氣衝衝地揚長而去，腳後跟留下些許窸窸窣窣的隻言片語，“讓他安靜安靜”、“他現在也不好受”、“他需要一點個人空間”，然後所有聲音就被留在門板後面。
哈里斯站在走廊裡，世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調整片刻，而後就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遠遠地將身後的嘈雜與喧鬧全部都拋棄。
看起來，他確實需要一點安靜的私人空間。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的是，腳步繞了小半圈之後，哈里斯小心翼翼地確定身後沒有眼線，而後又繞了回來，卻沒有重新回到隊友身邊，而是朝着教練組房間方向邁進——
難道，哈里斯還是沒有能夠放下今天的恥辱，決定私底下找教練攤牌嗎？
這是否意味着，一場風暴又即將來臨？
果然，哈里斯的腳步在陸一奇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緊張兮兮地左右打量了一番，如同間諜一般，這才輕輕敲響了陸一奇的房間門。
稍稍等待的片刻，這卻讓哈里斯有些焦慮，腳尖不斷地在原地踩踏切換着節奏。
然後，房間裡就傳出了“請進”的聲音，哈里斯迫不及待地扭開了把手，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閃身進入其中，又輕手輕腳地將房門關上。
“如此熟練的模樣，看來以前年輕的時候應該沒有少偷偷溜進女生宿舍。”
身後傳來了一個輕鬆愉悅的調侃聲音，哈里斯轉過身就可以看到陸一奇那坦然而放鬆的笑容迎面而來。
面對如此調侃，哈里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張開雙臂給了陸一奇一個大大的擁抱，“如果我今天真的準備偷溜出去約會，那麼你絕對不在我的選擇範圍之內，你不是我的類型，請不要自作多情。”
說着，哈里斯重重地拍了拍陸一奇的後背，咬牙切齒地吐槽到，“你今天還真是發狠了，我差點就要忍不住了。”
“你是說擒抱？還是粗口？”陸一奇也同樣重重地敲打着哈里斯的後背，絲毫沒有留情。
“當然是粗口。你就那細胳膊細腿，擒抱還能有多少力量？”哈里斯嘴巴上還是不認輸，“你這小子口才就是厲害，以前在費城，我們整個防守組加起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對手，現在當了主教練之後，威力還要更上一層樓。”
啪啪啪。
砰砰砰。
如果再繼續拍打下去，這兩個人估計就要雙雙吐血身亡了，他們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鬆開擁抱，哈里斯一眼就看見房間裡還有其他人，表情僵硬起來，滿臉擔憂地朝着陸一奇望了過去，用眼神詢問到，“怎麼辦？”
陸一奇爽朗地大笑了起來，“不用擔心，這都是值得信任的。”
奧古斯都，羅伯斯特，沃克和伊薩克。
此時，他們四個人的瞠目結舌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哈里斯，下巴脫臼的驚愕表情，完全陷入僵硬狀態，有些回不過神來。
最後還是伊薩克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演技？”
陸一奇也沒有反駁，只是連連點頭，“對對對，友情出演，純粹是友情出演。你依舊是傳說之中的猛男！”
奧古斯都和羅伯斯特的視線雙雙投向陸一奇，等待一個答案；沃克則是滿眼信任地朝着陸一奇點頭示意了一下。
伊薩克的思緒在腦海裡轉了兩圈，率先反應了過來，“今天上午的衝突矛盾，全部是你們一首策劃的表演？沒有什麼立威？也沒有什麼對峙？所有事情全部都是表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