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衝鋒舟巡遊,
顧淼報名了,
但是,這次卻不是去南極洲大陸,
而只是去阿根廷科考站,
顧淼記得剛上船的時候,蘇菲婭介紹過,南極有兩種約定國,
一個是能說事的,一個是沒有話語權的,
想要話語權,
就得在南極建立科考站,
圓圓就曾經問過蘇菲婭:“南極點有企鵝嗎?”
蘇菲婭說:“南極點沒有任何大型生物,除了一百多個美國人。”
以顧淼的兩位前輩之名命名的,阿蒙森斯科特科考站,就在那裡。
在世界各國瘋狂的在南極圈地的時候,
華夏大地不是跟八國聯軍幹仗,
就是跟東瀛幹仗,
要麼就是兔子在跟禿子幹仗,
一路幹仗到了人家地盤已定,
終於憋到了各國終於決定,凍結在南極劃分地盤的行爲,
華夏搓着手:“來遲了來遲了。”
建了第一個長城站,接着中山站,
還建了一個最高的崑崙站,那是一個從中山站出發送補給,都要走上很久的可怕地方,
最後華夏又搓着手:“建得不多,再來一個。”於是,又蓋了一個泰山站。
可惜,遊客能去的長城站,在喬治王島,離顧淼所在的地方很遠很遠,只有某豬包團纔會去,
其他的,就更是想也別想。
於是,只好去別人的場子過過癮。
但是就這夢想,還沒法實現,
阿根廷科考站那裡被浮冰堵了,過不去。
計劃就變成了在海面上瞎球轉,
轉了沒半小時,蘇菲婭的對講機裡又傳出聲音,她拉動引擎:“我們去智利科考站,那裡沒有人,不過可以接近。”
在路上,蘇菲婭介紹了智利科考站的情況,說那是一個每兩三年,纔會有人去一趟的間歇性科考站,現在應該沒有人。
在科考站背後的時候,看起來的確沒有人,
到處都是企鵝,
佔領了房屋、木棧道等等各種地方,
完全就是人類消失後的地球即視感,
轉到科考站前面,
顧淼看見碼頭上,鋪着紅地毯!
兩個明顯不是遊客,也不是船上工作人員的人,正笑容可掬的迎接着他們到來,
他們的身上貼着智利科考站的標誌,
不僅如此,智利科考站上還有紀念品賣!
刷卡也行,給現金也行,
然而,不幸的人們,沒有帶錢。
對購買紀念品有着極大興趣的蘇小月哭着走了,
一路上成羣的企鵝就這麼混在人羣裡跟着走,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要踩着它們,
在碼頭旁礁石的陰影裡,有一隻象海豹正懶洋洋的躺在那裡睡覺。
被購物慾燒得全身難受,無處發泄的人們悲傷的坐在衝鋒舟上準備回大船,
什麼企鵝,什麼鯨魚,
不看,不想看,
眼看着就要到大船了,
大船忽然提起褲子,哦不,是收起浮動碼頭跑了!
衝鋒舟上的人們又是一臉懵逼,
發生什麼事了?
蘇菲婭開着引擎跟着追,
追出了有一公里多,大船才停下來,放下浮動碼頭,
“剛纔怎麼了?”顧淼問道。
“浮冰要過來了,大船要離它們遠一點。”
現在浮冰已經不是一個悲傷的話題了,
最悲傷的是,竟然有人買到了科考站出售的紀念品,並且科考站還送給他們科考站的紀念信封,上面蓋着郵戳。
整個故事,是這樣的:
當衝鋒舟全部離船的時候,探險隊員才知道,阿根廷科考站已經上不去了,
爲了不讓遊客們過於失望,於是他們到處探路,
某一艘衝鋒舟探到智利科考站的時候,
意外的發現,這個不應該有人的科考站上,竟然有人歡天喜地的向他們揮手。
掌舵人聯繫了一下,科考站上那些寂寞的男人一口同意,讓船上的遊客都登島。
這位探路者心情無比緊張,因爲智利科考站不在行程計劃範圍內,而且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登上去過,
如果遊客在科考站出了任何問題,他將要負全責,
認真思考了一下,他還是領着一船的人來了。
爲了迎接他們,科考站的人們還拿出了紅地毯鋪在碼頭上,
而第一個發現的探險隊員,身上竟然還帶了一個錢包,裡面有幾千美元,
他直接把錢包扔給了第二艘船上的掌舵人:“隨便花,上船還給我。”
據說借款名單已長達兩頁紙。
但是,顧淼他們上去的時候,沒有遇到那個手持鉅款的神秘NPC,
生生錯過了購物的機會。
本來,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華仔早上找服務檯,綁定信用卡,順手把卡塞在口袋裡了,
臨上衝鋒舟的時候,想了想,又把卡拿出來。
而顧淼本來習慣把錢和證件都放在身上,怕放在房間裡不安全,
但是在船上呆了十多天之後,被大家隨意亂放各種貴重物品的習慣帶壞了,
也開始懶得隨身帶,
而今天,就是懶得隨身帶的第一天。
“那話怎麼說來着的,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華仔感慨萬千。
·
等風來的時候,船上十幾個年輕人還有兩個年輕人的父母湊在一起玩狼人殺,
不知道爲什麼,顧淼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指着自己。
雖然法官宣佈:“今天是一個平安夜。”
但是,他還是很確定,在狼人睜眼的時候,自己被人指了,
在女巫睜眼,法官問要不要救人的時候,自己又被人指了。
因此,並不是很熟悉遊戲規則的他,很坦率的把這事說出來,然後被平民在第一輪投票的時候就投死了,理由是:你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
這就很尷尬了,
從理論上,他是知道,狼人殺就是要巧舌如簧,騙來騙去,
但是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個已成的事實,沒什麼更多的理由要說,
死人默默的坐在旁邊看他們玩,
廣播響起:“在我們的船舷,有座頭鯨羣出現,請大家穿好外套,到右側的甲板上觀賞。”
年輕人的爸爸搖搖頭:“都什麼年代了,咱們能不要提座頭鯨這種不fashion的話題嗎?”
其他人也不爲所動,繼續玩。
第二個人發言剛沒兩句話,
廣播又響起來:“有三十多條虎鯨、鬚鯨、座頭鯨!”
年輕人的爸爸拿起相機,測了一下光,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又過了五分鐘,廣播說:“離我們非常近。”
隨着幾聲激動的驚呼,剛剛還坐滿人的角落,只剩下了顧淼一人。
鯨魚什麼的,也就那樣吧,
又過了一會兒,華仔回來添衣服,說:“虎鯨在追殺海豹。”
“又追殺了啊。”顧淼決定站起來看一下。
麥麥也回來了,言語裡按捺不住的激動:“還有一隻企鵝。”
顧淼不解:“才一隻企鵝?我們都看了幾百萬只了。”
“那隻企鵝後面還有好幾只虎鯨在追,同時被追的還有兩隻海豹!”
剛纔還心如止水,並不想出去的顧淼,穿着短袖就躥出去了。
就在船身周圍,
水花翻騰,
那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
整個水面上都是翻騰着的鯨魚,座頭鯨和鬚鯨離得遠一些,虎鯨幾乎就是貼在船邊上,
近到可以肉眼看見虎鯨頭上巨大的噴氣孔,
鯨魚羣在船邊活蹦亂跳了兩個多小時,那位與嬌妻分別了三年多的資深老科學家說,
這是自他來南極開始,四十多年來不曾見過的景象。
沒人知道它們爲什麼會突然大羣出現,
也不知道它們會幹什麼,
顧淼只希望一件事,別是因爲欲來的風暴導致的,
自然界有變化的時候,
動物的行爲都會變得比較怪異。
不知不覺中,浪越來越大,
船上的公共區域已經沒幾個人了,
想來都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堅守廁所不出來。
就連堅強的華仔,都跑進廁所吐了好幾回,
船上的廣播還在愉快的說,趁着今晚的大風,明天船就會到達西岸的開闊水域,
在庫佛維爾島上,有9000多隻金圖企鵝棲息,
已經見到了上百萬阿德利企鵝的人類華仔,鄙視的嘆息了一聲:“就這點。”
“見慣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被暈船打擊的只能躺在牀上的顧淼有氣無力的哼了一句。
在夢裡,顧淼和朋友們吃烤肉玩狼人殺,
殺人殺得太投入,
沒有人關心旁邊放在火上的烤肉,
烤肉從香氣四溢,
變成了焦糊味兒四溢,
顧淼轉頭想看看烤肉怎麼了,被沙蓓蓓坐在身上,緊緊摟着脖子,轉不了。
忽然,警報聲大作,
顧淼被驚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枕頭蓋在自己的臉上,難怪轉不了脖子,
空氣中真的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廣播裡也傳來了急促的聲音,顧淼有聽沒懂,
只能明白,是讓所有乘客到甲板上,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大家都在往外跑,
甲板上已經黑壓壓的,站了一片,
幾位船員在大聲的說話,
顧淼在人羣裡看見了蘇菲婭,問道:“怎麼了?”
“引擎室起火了,我們正等待上救生艇。”
“……”顧淼深吸一口氣,
這事別是那個什麼玩意兒搞的鬼吧,
蘇菲婭見他微微皺着眉頭,以爲他很緊張,安慰道:“沒事的,現在風浪已經過去了,我們只要上救生艇,等着救援就行了。”
“我們能坐着救生艇,登上南極洲大陸嗎?”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蘇菲婭對他的樂天精神很欽佩:“很好,這個時候,放鬆精神最重要。”
敢情她以爲自己這是在開玩笑?
那就讓她這麼以爲好了:“反正在海上飄着也是無聊,不如登陸解悶。”
蘇菲婭笑笑:“如果隊長允許的話,也可以。”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登船了,
依照國際慣例,女人老人孩子優先,顧淼站在最後面,
他覺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清晰的如同在玩狼人殺的時候,有人指着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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