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林的幾首歌,都可以算得上是勾人想出去旅行的名曲。
雖然《馬德里不思議》裡描寫的更像安達盧西亞地區,
而《布拉格廣場》上只有烤肉桂圈和烤肘子,並沒有許願池,
《許願池的希臘少女》……總之,走到現在也沒有看到許願池,一路上看了不少宙斯神廟、雅典古羅馬市集、哈德良拱門,以及等等,
說起來算是景點,但實際上,全部都是斷壁殘垣,還沒有玉門關的漢長城剩得多。
“雅典還有點什麼剩的呀?難道只能等着明天上帕臺農了嗎?”沙蓓蓓感到很惆悵。
“有,一個著名的綠帽子大神的神廟,保存的比較完好,值得去看看。”顧淼看着手機上的地圖。
愛生活,愛八卦的沙蓓蓓,腦子裡過了一遍,只記得希臘神話裡,宙斯各種綠了別人,但是沒印象哪位大神被綠了。
“誰啊誰啊?”沙蓓蓓好奇無比。
“赫菲斯托斯,火神和工匠之神。”
沙蓓蓓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不認識,我只知道祝融是火神。”
“祝融還是海神呢,南海之神。”顧淼滿意的又看到了沙蓓蓓驚訝的表情,“別這麼驚訝,水神共工怒觸了不周山,總得有人來幹活啊,那就他了。”
“我識字的,你別騙我。”沙蓓蓓看着他。
“真的,在羊城就有一個南海神廟,就是供的祝融。”
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騙人,沙蓓蓓半信半疑的又繼續詢問綠帽子神的故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火神逼着宙斯把維納斯嫁給了他,但是他又醜又瘸,維納斯就紅杏出了一牆又一牆,
火神用網把正在啪啪啪的維納斯和阿瑞斯捆在一起,然後還叫來了衆神評理。結果大家都爲維納斯說話,你說尷尬不尷尬。”
顧淼又繼續說:“波塞冬說如果你不要,我要,我有海一樣寬廣的胸懷。赫爾墨斯也幫忙說話,
維納斯爲赫爾墨斯生了一個兒子,長的太帥被精靈求愛,被拒絕之後,精靈向神許願,讓他變成了雙性人,上半截是女的,下半截是男的。
然後爲阿瑞斯生了不止一個,不過最出名的是丘比特。”
希臘神話最大的特色就是貴圈相當的亂,在歐洲晃的時候,只要跟希臘神話沾點邊,不是亂倫就是綠帽。
神廟離地鐵站不遠,保存的很完整,看起來又像是聖鬥士裡的十二宮,
神廟並非它誕生之初的樣子,在後期曾被希臘拜占庭派的建築師改建成了一個教堂,拆除了建築的內殿,在東部新建了一個環形殿,用混凝土澆築了現在的拱頂。
神殿裡的屋頂周圍雕刻有“赫拉克勒斯十二偉績”中的九個故事,
“明明是火神的神廟,爲什麼要刻大力神的故事?”沙蓓蓓困惑不解。
顧淼一本正經的回答:“因爲都姓赫。”
“……那爲什麼沒有赫拉?”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說得我差點就信了。”沙蓓蓓衝他吐吐舌頭。
“咳,被發現了,好吧,再跟你說一個真的,2004年雅典殘奧會的聖火,就是在這裡點燃的,而且取火的方式也不是用凹面鏡集光的方式,而是用兩塊燧石敲出來的。”
“那夏季奧運會是在哪裡取的?”
“赫拉神廟。”
“走,我們去赫拉神廟!”沙蓓蓓已經在幻想自己穿着祭司的長裙,手裡舉着火炬了。
“離這190公里,沒直達車。到了那裡只有幾根柱子,或者你想去神廟前的那一小段泥巴地跑上一段?”
沙蓓蓓果斷的放棄了去赫拉神廟的想法,
夕陽西下,火神廟的柱子被斜照的太陽拉長了影子,光影交織,與落在破碎的石板地上。
石樑之上,有許多的鳥窩,
曾經這裡也有一座青銅的雅典娜像,現在早已不知何處去。
“真的很難想像,這些神廟當初裡面能是什麼樣的熱鬧。”沙蓓蓓看了半天,外觀看起來是挺不錯,
真正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底,而且由於沒有屋頂,看起來就像單純的戳了那麼多柱子一樣。
“所以聖鬥士裡,貴爲雅典娜,也是睡在硬石板牀上,沒有墊子,沒有被子,要啥沒啥。”顧淼腦中又回憶起《冥王篇》裡,雅典娜從石牀上起來的樣子。
這個景點一般早上來的人多,
因爲門票是包括在雅典衛城的門票之內,
下午的時候,幾乎沒有人,
別人看火神廟,最多看個二十分鐘就完事,
這兩個人從希臘神話扯到聖鬥士,又聊到挖坑不填的富奸老賊和殺人無數的田中芳樹,
不知不覺,已經快天黑了。
“吃什麼?”沙蓓蓓問道。
“回去吃吧,那家希爾頓的頂樓有一個叫galaxy bar的餐廳,前人說風景絕佳,不如去那裡試試,我請客。”
“一定很貴吧。”沙蓓蓓很爲顧淼的錢包擔憂。
“體驗一下,只有見多了,你纔不會被人用一根棒棒糖拐走。”顧淼摸着她的腦袋。
“哈哈哈,你怎麼跟我同事說的一樣?”沙蓓蓓笑起來。
“因爲要開在職證明什麼的,同事都知道我要來歐洲了,說以後我這樣眼界就高了,
別人還在爲去個北戴河,舟山歡欣鼓舞,我已經在挑剔地中海不夠藍,愛琴海不夠美。
還說我這樣以後眼界降不下去可怎麼辦,無法甘於平凡的過日子了。”
顧淼摟着她的腰,小心的扶着她,往坡下走:
“一輩子在井裡的人,永遠不會理解井外的天空有多大,
既然已經到了井外,那自然是要一飛沖天,難道還要哀嘆回到井裡不適應了怎麼辦?”
“好像也對,爲什麼你說的,都這麼有道理?”
“因爲你喜歡我。”
沙蓓蓓捏捏他的臉:“哎呀呀,怎麼這麼厚的,都捏不動。”
“真的,如果你討厭我的話,連呼吸都是錯,看一眼都犯惡心,對不對?”
沙蓓蓓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嗯,果然你說的都好有道理。”
·
Galaxy,銀河吧
露天的座位,此時還沒有坐滿,顧淼與沙蓓蓓找了一個最靠近欄杆的雙人座,
今天沒有銀河,只有皓月千里,
月亮的光輝之下,只有幾顆零等星,倔強的閃耀着它們的光芒,
與天空相比,不遠處山頭上的燈火輝煌更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從方向上來看,那裡應該是帕臺農神廟,
黃色的燈光,將神廟照得另有一番味道,
“果然風景很好。”沙蓓蓓看着山頭上的帕臺農神廟。
顧淼看着眼前粉面含春,眼中帶笑的沙蓓蓓:“嗯,很好很漂亮。”
第二天早上七點,顧淼與沙蓓蓓就精神抖擻的從酒店出發。
什麼賴牀,不存在的!
什麼起不來,不存在的!
什麼回籠覺,不存在的!
兩人心中最大的願望,是在早上八點帕臺農神廟剛開門的時候,就衝進門去,稍微遲一遲,那就是人山人海,
旅遊團的車一般來說,會在八點半的時候到達,
有半個小時可以看一看,拍一拍無人的帕臺農神廟,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一早到達雅典衛城的山腳下,還沒有到八點,放眼四顧,果然沒有旅遊團的車!
售票處的大哥來的意外的早,剛七點四十五,就已經在小窗窗裡面蹲守,
那個簡陋的大門,如果他要是不守着,估計早起的鳥兒就會飛進去了。
門票十二歐元,
“黃金聖鬥士,一人一歐元?教皇和雅典娜是義工?”沙蓓蓓看着票價若有所思,
在她的心裡,
雅典=雅典娜=聖鬥士,
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裡叫雅典衛城,
衛城最初的意義,就是防禦,
在小國,或者叫希臘城邦林立的時代,每一個城邦都有自己的衛城,而且一定是建在城邦的最高點,
平時公共集會,打仗就做堡壘,
對於愛爬高高這個事情,
熟讀《失街亭》的顧淼不以爲然,這裡也是四處看着沒水源,爬這麼高,少不得落得一個馬謖的下場。
也許希臘人的敵人也沒有堵水源這種愛好?
總之,希臘城邦們打打鬧鬧,好像也真的沒有聽說誰是因爲斷了水而被投降的。
原本雅典衛城的功能就是這麼一個說出來逼格不是很夠的堡壘,後來不知怎的,就變出了雅典娜與波塞冬搶地盤的故事,
再後來,就徹底變成了祭祀雅典娜的聖地,
只不過,自家實力不夠,就算是戰爭女神,也沒護得住她的虔誠信衆們,
在公元前480年,波斯大軍攻佔了雅典城,不過也沒守住幾天,又被希臘人給轟回家去了,
就是《斯巴達300肌肉壯漢》這個故事的背景,
向上攀登的過程中,沙蓓蓓想起了這三百壯漢的故事:“爲什麼溫泉關就那三百個人,希臘不是好多人嗎?”
“在開奧運會,你知道的,奧運期間,希臘人不打仗。其實前面還有一個節,
公元前490年,就是世上第一個跑了馬拉松的人出場的那次戰爭,雅典人向斯巴達人求援,斯巴達人在過卡尼亞節,過節期間不動手,所以就沒有支持雅典,
不然雅典人能贏了以後這麼high,狂奔四十多公里報信,硬是跑死了一個人?”
沙蓓蓓對爲了慶祝一個節日,連民族存亡都不顧了的行爲很是不解,
顧淼想了想: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他還是個孩子……現在你是不是能稍微懂一點點了?”
“不懂。”
“嗯……”顧淼又想到一個比喻,“可能就像古代的那些烈女傳上的女人一樣吧,人家堅持節日不打仗,就像中國古代烈女看貞潔牌坊?那是一種堅定的信仰。”
雖然比喻很奇怪,不過沙蓓蓓彷彿能get 到那種感覺了,
有人陪着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路過了一個圓圓的建築,
跟今天的體育場的座位一樣,
地圖上說,這裡是狄奧尼索斯,也就是酒神劇場。
酒神,也是個私生子,
宙斯跟底比斯的公主瞎搞,公主懷上了,被赫拉發現,
赫拉忽悠公主,讓公主去看宙斯的閃電玩,公主化成了灰,
半神的酒神胎兒這樣都死不了,宙斯把私生子給縫進自己的大腿裡,足月以後再出生。
酒神也是戲劇之神,
三大希臘悲劇,都曾經在這裡上演過。
“《被縛的普羅米修斯》《俄狄浦斯》《美狄亞》,三大悲劇,一個空兩分,我沒答出來俄狄浦斯,那次歷史考了98分。”顧淼回憶起初中的時光。
沙蓓蓓特別驕傲:“我都答出來了,特別好記,一個是偷火的,一個是戀母的,還有一個是怒打負心郎。
呃,你有印象,有沒有三大喜劇?”
“好像有一個,叫《鳥》。”
“那真的不是希區柯克的驚悚片嗎?”
“希臘的喜劇本來被認爲是一種下流、粗俗的藝術,正經登臺做爲酒神的獻祭,比悲劇遲了快五十年。
一旦被視爲下流,能流傳於世的就不多。”
沙蓓蓓不認同:“還不是因爲他們的文字的識字門檻太高,像我國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都留下來了。”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看些什麼不好……”
“切,別裝得跟正人君子似的,你那平板裡塞的《黑暗聖經》,高貴到哪裡去?”
“我好心借你學英語,你竟然偷看我的視頻!”
“播放有播放記錄的,我這麼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家家,本來是想學習英語的,結果打開來,噫……”
沙蓓蓓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看的那些片子,動作都太粗暴了。”
“所以,在酒神劇場旁邊,就是供奉醫藥之神的神殿啊,你看,希臘人想的多周到。”
顧淼將手往西北方向一指,只有三根成色很新的柱子上頂着一塊古舊的石門楣,還有一堵牆,
就連那堵牆,看顏色,也是新舊石塊摻雜在一起,
這是希臘考古修復的常用手法,
除了有一塊石頭上寫着這裡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廟之外,甚至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房子。
沙蓓蓓搖搖頭:“破成這樣,在醫藥之神還沒有復活的時候,我們還是保持着嚴謹客觀端正科學的運動姿勢比較好。”
沿着神殿之下的歐邁尼斯柱廊再向西走,是至今仍在使用的阿迪庫斯劇場,
阿迪庫斯不是神,而是一個有錢人,
他在39歲的時候娶了15歲的老婆,
過了20年,他沒死,老婆先死,
於是他捐了很多錢給冥後,希望保佑老婆在陰間過的好,
第二年又興建了這個可以容納五千人的劇場,
現在看,是一個露天的大劇場,曾經這裡用昂貴的黎巴嫩雪松木做過頂棚,
然後打完仗,木頭就沒了,石頭們存活至今,
現在這裡是雅典藝術節的主要場地,帕瓦羅蒂都曾經在這裡演出過。
一路向上攀登,終於到了山頂,
到達此行的重點,當然要開直播,
穿過兩排大理石柱形成的山門,第一眼看見的是伊瑞克提翁神殿,
那個名字巨長,在中國小朋友心中沒什麼存在感的神殿,當看見那六根少女柱之後,沙蓓蓓驚呼:“原來是在這裡!”
在各種歷史書、希臘旅遊介紹、藝術類的書裡,都會提到六根少女柱,
這裡用長裙飄飄的少女形象代替了平凡的圓柱,
少女們的小細脖子撐不住沉重的石頂,因此,在做設計的時候,故意讓少女們的脖子上都留了一縷頭髮,
並在頭頂上加了花籃,解決了承重的問題。
“我記得我們國家有個古代的設計師,也是這麼的有想法,皇宮裡的橫樑只能是一根到底,不可以續,
但是又找不到那麼長的木頭,於是他就設計了兩頭伸出龍嘴,在龍嘴裡插上橫樑,即不算接續,也解決了長度不夠的問題。
現在有不少地方也有這種建築方法,不過用的不是龍,而是鯉魚,取個鯉魚躍龍門的吉利意思。”
【搞建築的腦洞都比較大。】
【中國的那位應該是求生欲極強吧。】
在右前方,就是顧淼與沙蓓蓓到雅典,或者說是希臘的一切的起因——
帕臺農神廟!
此時的太陽已經升起,如藍寶石一樣的天空映襯着古老而莊嚴的神廟,每一塊磚石,都述說着歷史的滄桑與藝術的不朽。
想要拍出好的衛城照片,一定要有廣角鏡頭,
顧淼和沙蓓蓓兩個懶人,只帶了標準套裝,誰都沒想起來,此來歐洲,必有多多的美景,怎麼着也要廣角才能拍出其中一二來啊。
“不要在意,反正,就算有廣角鏡頭,也拍不好,至少現在還有個藉口不是?”顧淼安慰她。
“你以爲我的拍照水平都跟你似的,哼!”沙蓓蓓自己也沒想着要帶,無法遷怒,只能以嘲諷顧淼的拍攝技術做爲發泄渠道。
顧淼看出沙蓓蓓有些遺憾:“你看那些神廟都被鐵架子圍起來的,拍廣角也不好看!”
“嗯!”現在也只能這樣精神勝利法一下。
顧淼忽然從揹包裡掏出一個雅典娜的手辦,放在神廟前,然後對着卡卡的拍照。
沙蓓蓓當時就震驚了:“你什麼時候帶的?”
“出發的時候啊,歐洲也沒賣的。”
“我靠,怎麼想的這麼周到,你都沒有提醒我!我應該把我家沙加帶來的!”
顧淼默默從微信裡調出出發前的聊天記錄:
“我們這次要去衛城,你有沒有聖鬥士的周邊,帶過去唄。”
“沒有。”
“哦。”
對話就此結束,沙蓓蓓的表情,就好像這段對話從來都沒有在她的記憶裡出現過一樣,
“當時跟你說話的人,確定是我嗎!”
顧淼摸摸下巴:“說不定是異次元空間的你。”
“啊啊啊啊啊!我還有潘多拉的cos服呢!!!”沙蓓蓓抑鬱的就差滿地打滾了。
“……你一潘多拉,跑聖域來,是想幹嘛?”
“全劇終!反正車田正美那個天界篇也不想好好畫了。”
哼唧了一會兒,她發現附近還有工作人員在忙碌,有男有女,有人在測繪數據,有人在畫圖,
忙收斂了起來,又是一副端莊嫺靜的淑女形象,
衛城一直在修復之中,每一座神廟的遺址旁邊,都有着建築物最初的模樣。
在帕臺農神廟旁的一幅示意圖,又讓沙蓓蓓激動不已,
與聖鬥士星矢裡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或者說,
是車田正美直接仿了這副圖,
在長方型的神廟之內,進入門廳之後,是一個方形的內部建築,高達8米的圓柱在東西兩側各有8根,南北各有17根,
神廟分爲前、中、後三個部分,牆面和柱體上全部都被精美的雕刻和浮雕裝飾着,
還有一尊高達12米的雅典娜神像。
雅典娜女神的雙眸炯炯有神,全身透着戰神的霸氣,
黃金頭盔上是斯芬克斯和兩匹飛馬,
胸甲上是美杜莎的蛇發,
象牙鑄成的臉孔、手腳和臂膀,雕刻出少女特有的柔美與神韻。
肩頭靠着一根長矛,左手握着盾牌,右手託舉着一個黃金和象牙鑲嵌的勝利之神尼基。
“希臘式的長衫袍服襯托出獨有的雍容與華貴,
重點是貴!
那條長衫消耗了兩千五百多磅的黃金,每四年一次的雅典娜節時,陽光都會透過照在閃閃發光的神像上,那是希臘最光輝的時代。”
【在說到黃金的時候,我在主播眼裡看見了金光。】
【那麼,神像去哪兒了,被主播搬回家了嗎?】
“我倒想呢,公元146年的時候,給東羅馬帝國的皇帝給搬走了,搬了就搬了吧,現在都不知道給弄到哪裡去了。”顧淼一臉的遺憾。
“更蛋疼的是,1687年,土耳其人佔了雅典衛城,威尼斯人來打他們,土耳其人把帕臺農神廟當成火藥庫,
然後威尼斯人的一發炮彈轟中了帕臺農神廟,轟塌了十四根石柱,屋頂和牆……
主要還是因爲那會兒的火藥不行,要是等着火藥進化大師諾貝爾出生,咱們今天可能連這個山頭都看不見了。”
“現在之所以看神廟是光禿禿的,不僅是因爲被炸過,而是因爲來了一個名叫詹姆斯·布魯斯的英國人。
中國人都應該記住這個名字,這王八蛋下令燒了圓明園。
他把衛城裡能拆的,好拆的,拆了十一年,全部給運到英國去了,並且死也不肯還,
現在帕臺農的東西,都在大英博物館的杜維恩展廳裡。”
【就中國那保護的水平,還不如在大英博物館裡放着,還安全一點,不然誰知道哪天就被偷了弄壞了。】
顧淼很煩這種論調:
“《女史箴圖》的摹本就在大英博物館,現在斷成了三截,還掉粉,大面積毀壞,根本沒保護好,也沒修復好。”
【餘秋雨都說了:偌大的中國,竟存不下幾卷經文!比之於被官員大量糟踐的情景,我有時甚至想狠心說一句:寧肯存放於倫敦博物館裡。】
“慈禧老佛爺說:寧贈友邦,不予家奴。”
【看不出啊,主播你還是個小粉紅。取關了取關了。】
“你先站起來,我們再說話。
關於文物保護能力,建議看看《我在故宮修文物》,
關於大英博物館的來源正義性就不用說了,希臘和印度隔三岔五叫他們還東西,
所謂文物,就應該存在於它的文化母體中,而不是被割裂,被放在現代的建築物裡。”
結束直播之後,沙蓓蓓皺着鼻子:
“這種人說着真大方,我看他要是娶個漂亮老婆,又不能滿足她的啪啪啪要求,也不可能把老婆送給更有能力的男人。”
“還不是因爲沒落在他的名下,要是他的私人財產,少了一百塊都能撕上天去。”
逛完了衛城,在山下,有一座不大的衛城博物館,
博物館不大,也沒有出名的鎮館之寶,
多的是一些神話中的人物雕像,還有一些建築物的碎片,
然後,他們就聽到一箇中國女人的聲音:
“中國怎麼就沒有神話的?”
臥槽?
顧淼和沙蓓蓓面面相覷,難道女媧補天是真事?黃帝乘龍飛昇也是真事?
沙蓓蓓終於沒忍住,接了一句:“中國有神話的呀。”
那個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希臘多啊。”
……
中國神話除了亂倫內容的確不如希臘神話多之外,從山海經體系到洪荒體系再到道教體系,
不加少數民族裡的什麼苗民體系和黎族體系,在數量上都能碾壓希臘神話好不好?
能出國的人,已經不是井度下沒看過天的人了,
對自己國家的文化卻是如此的認知,
妄自菲薄,
唉……
顧淼揉揉鼻子,又想起在南極船上的那幾場引起巨大爭議的講座,
自己人尚且如此,
看來當初也許是對那兩個外國教授要求太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