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設拉子,當然是有原因的,而且不是因爲已經只能在歷史中才有的葡萄酒。
這裡埋葬着波斯四大詩人之一的哈菲茲,又因爲鳥語花香,而被極盡浪漫的稱爲“夜鶯與玫瑰”之城。
如果事先不知道王爾德的童話《夜鶯與玫瑰》,光聽這五個字,的確是浪漫,
古裝劇裡的反派說的沒錯,知道太多的確不好。
莫克清真寺纔是重點,對於許多準備去,或是已經去過伊朗的人來說,莫克清真寺這個名字,十分的陌生,但是,如果說到粉紅清真寺,就會有許多人表示:“哦,原來是它。”
第二天
兜過幾條空曠的小巷,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座平平無奇的建築,沒有廣場,沒有售票處,就跟家門口一個小店似的,
關鍵是還沒有遊客。
湊近了,才發現,原來有兩個白人遊客蹲在大門的凹處,一臉的無奈。。
據說她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並且做準備離開。
“Today is closed。”兩人悻悻的聳聳肩。
她們離開了,不甘心的中國人民在清真寺旁兜圈圈。
粉紅清真寺的外牆是非常精美的彩釉瓷磚,到處都是變了形的聖火圖案。
在世界任何一個信仰某某教的國家,都找不出這麼花哨的清真寺來,
伊朗是獨一份,
無它,
因爲伊朗早年國教是明教,叫它拜火教、祆教、瑣羅亞斯德教也沒有問題。
就是不能叫它基督教,
先前顧淼在網上找人拼票去伊朗的時候,有人冒出來說,拜火教就是基督教,
顧淼當場就震驚了,
一個在公元前五百多年,就被大流士確定爲國教的拜火教,
能變成以公元爲紀年方式的宗教的等同體,
這個世界瘋球了?!
本來還想認認真真跟此人掰扯一下,結果發現,那個人自己的邏輯混亂到令人震驚,比如只要寫一億字,一定就能成爲文壇宗師,至於寫的是什麼玩意兒,不重要!
呵呵呵……
算了,不與傻X論短長。
在清真寺的頂部上,還有四分之一圓球全的蜂窩狀造型,每一塊彩釉磚竟然與這個彎曲的弧度貼合的十分到位。據說每個磚塊層裡都夾了一些木塊,用以避震,所以苟活至今。
外牆的彩磚上,可以很明顯的看見花朵和花瓶的圖案。
傳說中,遊牧民族的阿拉伯人和突厥人在打下波斯之後,強迫波斯人把所有拜火教的祭壇都改建成了清真寺。
心有不甘的波斯人,不想老老實實聽話,打又打不過,怎麼辦呢,於是就搞出了小花樣。
噴着聖火的花瓶,就代表着他們拜火教的信仰,
現在看見的花和花瓶,都代表着一件事: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爲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不死心的五個人,在清真寺旁轉圈圈,明天就要離開設拉子,
要是今天粉紅清真寺不開,那真的是……哦,尼瑪~~~
甚至可以說,沙蓓蓓以及其它妹子的行李箱裡有五分之一的位置,都是留給這座清真寺的。
粉紅清真寺本身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是一間空蕩蕩的祈禱室,對於非信衆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可以研究的。
但是,它的重點,在於彩色的玻璃窗,在陽光下,彩光將會佈滿無聊的祈禱室,每一個到伊朗來的姑娘,
不,應該說,每一個到伊朗來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會在這裡耗上幾個小時的。
站在門口卻進不了門?!
沙蓓蓓鼓着腮。
顧·苦頭陀·淼跟在後面:“郡主娘娘,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了。”
沙·敏敏特穆爾·蓓蓓叉腰:“我偏要勉強!”
圍着清真寺轉了半圈,忽然在緊貼着清真寺的民居打開門,出來一個婦人,見到五個中國人,忽然的喜笑顏開,熱情的拉着沙蓓蓓,邀請他們到自己家裡坐坐。
沙蓓蓓哪有心情,忙指着粉紅清真寺,企圖用肢體語言詢問,清真寺今天還開嗎?
努力了半天,還是由資深文盲顧淼上前,幾個動作解決問題。
婦人示意他們在原處站着,
自己跑出門去,衆人一臉懵逼,只看着她連敲了好幾家的門,看樣子,應該是問清真寺今天還開不開。
最後,笑眯眯的走過來,對他們說,是開的,開門的人現在在家裡睡覺,下午三點以後再來。
原來是這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婦人又熱情的拿出一個大鐵皮桶,放在牆邊,示意他們可以踩在鐵皮桶上,看着牆裡的清真寺。
沙蓓蓓先爬上去:“我都能翻過去了。”
踩上鐵皮桶之後,她又笑起來:“不行,太高了。”
在民居這裡只有兩米高,隔壁的地基比這裡深許多,起碼得有五米高。
謝過婦人,衆人決定先去傳說中的攝政王清真寺轉轉,
到了門口,頓時感覺到這個世界太不幸福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攝政王清真寺也不開。
現在離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多小時,大太陽曬着,還是得找一個地方蹲着。
正在嘆氣的時候,忽然有個老頭在一個奇怪的地方衝他們幾個揮手。
用還算能聽懂的英語問他們是否要吃飯。
那就……吃飯吧,
不然還能怎麼辦,
跟在老頭後面,一路向下。
其中一個妹子忽然領悟:“對了,我記得看見別人提到過,在設拉子,有一個當地的高富帥和白富美才會來的地下餐廳,很難找,進來的人,都是遇到了一個老頭子,被他領進門的。”
“哇哦,還有這種事?”
事實上,應該就是這家店沒錯了,
一共有兩層,最下面一層現在正在舉辦宴會,所有的桌子被拼成了兩長條,又唱又跳,還有一支樂隊在演奏。
在這裡用餐的人們穿的衣服,的確比外面小店裡坐着吃飯的人們要強太多。
就算是黑袍子,質料也顯然強出好幾個檔次。
飯菜沒什麼驚喜,
飲料單比較奇怪。
有可樂,但是在coke前面有一串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的字母。
有啤酒,但也是在beer前面有一長串。
大家更加期待這兩樣東西的上桌。
可樂,那是美國貨,對伊朗禁運,
啤酒,這裡是某某教國家,不準喝酒。
很快,飲料就被拿來了,
可樂是紅罐的,字體也是那樣的熟悉。
不過認真看看,coca cola這兩個單詞的似乎哪裡有些不對
coca 沒問題,
coia請問是什麼意思?
i上面的點,還被處理成了一個撲克牌裡的草花圖案。
可以可以,深得周住牌洗衣粉、雲碧汽水的真傳。
接着是啤酒,
Bavaria牌,下面標着大大的0.0%
很好,無酒精啤酒。
太有出息了,難怪敢這麼囂張,
“我說呢,我有個朋友在摩洛哥上班,老闆就是個某某教徒,不讓唱酒的,偷着喝的人不少,但都是拿個不透明的垃圾袋裝回家喝,她老闆還因爲用透明袋子裝酒在街上走被警察抓過,伊朗再怎麼也不能奔放成這樣。”
凡是炎熱地帶出產的米飯,都讓顧淼感到不愉快。
沒有粘性,
散如沙,
菜的原料還不錯,茄子有茄子香、西紅柿有西紅柿味,
在各種催熟橫行的年代,XX有XX味已經是最高評價。
但是,肉類實在是emmm,不管誰的肉,全部都是十二成熟的,
老、柴、硬、幹,多寫一個誇它的詞,良心都會劇痛。
得到一致好評的,還是藏紅花冰淇淋,
柔軟、細滑、香濃,原料奶時的含脂量高,即使凍得很硬,勺子依舊能切出一小塊來,放在嘴裡慢慢品嚐,
藏紅花的獨特香氣,隨着冰淇淋滑滿整個口腔。
“如果沒有藏紅花冰淇淋,我可能無法在伊朗存活。”姑娘們的意見十分一致。
吃飽喝足,再走向粉紅清真寺,剛好看見負責開門的人士一步三搖向大門走去,
五個人如同荒野裡餓了幾天的狼似的,默默尾行其後,眼睛裡冒出綠光。
賣票的在門裡,
並不是不要票,
與伊朗其他地方一樣,針對外國人的票價是臨時漲上去的。
賣票的連票都懶得數了,隨手扔出來十三捆票,每捆厚度有一百張人民幣那麼厚。
妹子們只顧往有彩色玻璃窗的禮拜堂裡衝,
剩下顧淼好像搶銀行的劫匪,往包裡塞一捆一捆的票。
等他進去的時候,姑娘們已經瘋了。
各種旋轉、跳躍、我閉着眼,
彩光打在身上,打在臉上,
營造出一種奇異的氛圍,
素色的頭巾和裙子,被映上了紅色、藍色、綠色、黃色的光,
全部成爲她們的拍攝道具,
甚至還來了一段《一千零一夜》小劇場,
像他們這樣執着的遊客,大概真不多,任她們鬧騰了三個多小時,竟然沒有一個活的遊客進來。
到彩光快要收盡的時候,才進來了幾個白人,看了看光線,又寂寞的走掉。
“我先還以爲這裡人會很多呢,沒想到被我們承包了。”妹子甲笑眯眯的繼續擺拍。
妹子乙:“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便相信同樣是遊客的人的話,我看她們也不懂波斯語。”
妹子丙:“我們也不懂波斯語,主要是她們並沒想着要去問。”
沙蓓蓓得意的看了一眼顧淼:“趙敏能得到張無忌,我們當然也能進粉紅清真寺。”
顧淼能說什麼,當然是點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