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高地的風景,從本質上來說,與四川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有些地方像九寨溝,有些地方像四姑娘山,有些地方像年寶玉則……
沙蓓蓓興致很足,顧淼內心毫無波動,對fish and chips的忍耐也已經快要達到了巔峰。
腐國人民很追求他們的魚是不是新鮮,但是!
新鮮魚還搞油炸,就好像用蔥薑辣椒去炒十月的陽澄湖大閘蟹,不是不能,是真的很糟蹋好東西的感覺。
只靠鹽、蕃茄鹽調味的fish and chips ,本身除了油的味道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廚師出來,讓我進去做,哪怕加錢都可以。”顧淼看着眼前的油炸魚和油炸薯條,內心一片淒涼,上次如此淒涼還是在中東和非洲。
同車的都是以英語爲母語的人,他們吃的很高興,唯一不滿的是物價,一對來自澳大利亞的老夫妻說到了英國,感覺自己變成了窮人。
去過北歐的顧淼只是笑笑不說話。
整個歐洲的物價從南到北,從低到高,比如意大利,堂堂首都羅馬,物價比起北方的時尚之都米蘭,那物價簡直是太親民了。
北歐的價格讓人覺得奧丁、雷神把阿斯加德搬到了人間,或者洛基靠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了許多人送錢。
沙蓓蓓對蘇格蘭的小裙裙有着謎之好奇。
她問嚮導:“這麼冷的天氣,怎麼路邊還有人在還穿小裙子?”
嚮導糾正她:“那個不叫skirt,叫kilt,冬天也是要穿的,何況現在是夏天。”
看着沙蓓蓓很冷的模樣,嚮導露出得意的笑容,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短袖T恤:“Now is summer!”
su個鬼的mer,冷的要死,還下着雨。
隨便進了一個遊客中心,沙蓓蓓發現有賣蘇格蘭小裙裙的,百般攛掇着顧淼穿上。
“我怎麼能穿裙子!太娘了!”顧淼的內心是拒絕的。
沙蓓蓓指着旁邊穿着裙子的大肚子大絡腮鬍,身高起碼一米九的壯漢:“你覺得他娘?”
顧淼抽抽嘴角。
沙蓓蓓非塞給他一條小裙子,不僅如此,還把自己的長統襪給他。
“我去,這也太變態了。”顧淼一臉的嫌棄。
穿蘇格蘭裙時,下面的確有配長統襪,但配的是踢足球時穿的那種長統襪,而不是……黑絲。
“這麼鬼冷的天,你爲什麼會帶黑絲啊?!”顧淼在做最後的掙扎。
沙蓓蓓聳聳肩:“我想說不定有機會穿給你看呢。”
“……”
“你說我都想着穿給你看,你爲什麼不能穿給我看,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沙蓓蓓假哭。
顧淼扶額。
壯漢正好看見顧淼手裡拿着蘇格蘭小裙裙,衝着他笑笑,做了一個有點像毛利戰舞的動作。
“看見沒,穿上小裙子跳毛利戰舞也不娘呀!”沙蓓蓓搓着手,“要麼你等我,我去變個性,我自己來穿!”
顧淼只好妥協。
換的時候,莫名開始有點期待了。
出來之後,他的內心充滿絕望:“爲什麼要期待,有什麼好期待的。”
眼錯不見,被沙蓓蓓飛快的拍了一張照。
“嘖嘖,好漂亮的小姐姐。”沙蓓蓓打量着顧淼:“腿比我還白,還細,屁股翹,腰也細,真好看。”
蘇格蘭壯漢因爲全身都壯,還有一臉濃密的鬍子,因此穿裙子也沒什麼特別的違和感,比保加利亞妖王要正常多了。
但是顧淼就不一樣了,整個人細長,腿上還可恥的白的發光,看起來,就好像……女裝。
沙蓓蓓摸着下巴:“傳統的蘇格蘭裙下面是真空的喲~”
“我知道。”
“你呢?”
“怕冷,多穿了點。”顧淼的回答令沙蓓蓓很不滿意。
沙蓓蓓託着下巴:“脫了,你就可以達成‘裙子一掀,比你還大’的境界了。”
“……”
由於這裙子實在沒有實用價值,沙蓓蓓穿不了,顧淼回國是絕對不會穿的,於是,又放了回去。
路上,沙蓓蓓對顧淼的裙子照傻呵呵的樂了好半天。
經過了幾個看起來像車站的地方,有人問司機,怎麼島上還有公交車嗎?
司機回答道:“那必須有啊,不然小孩子怎麼去上學呢?”
島上的公交車還不少,比起中國農村很多地方只有一趟車的情況要好很多,但是所有的公交都圍繞着學校過日子,看着站臺上的說明,放眼放去一片school day和school holiday,基本上學校放假,公交車就跟死了一樣。
在島上瞎轉悠的這段時間裡,也確實沒有看見太多的公交車在路上跑。
羊比人多。
到處都是肥肥的綿羊,有一些是白臉,還有一些是黑臉,《小羊肖恩》裡的肖恩就是一隻黑臉羊。
“我沒看過《小羊肖恩》,我看過《殭屍肖恩》。”沙蓓蓓決定回去惡補一下。
羊身上用顏料抹上顏色,用來區分是誰家的羊。
與國內放羊的地方不同,國內要麼有隻狗,要麼就有騎馬或騎摩托的人,但是這裡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沙蓓蓓忍不住問:“晚上的時候,羊羣是自己回家,還是會有狗來趕他們?”
“它們就自己找地方待着,不回家,它們沒有家。”司機回答道。
沙蓓蓓有些意外:“羊晚上不迴圈的嗎?那老鷹不就可以開飯了?”
“對啊,老鷹就是可以開飯了。”
就這麼簡單粗暴的嗎?
在鐵絲網上,到處都能看到羊毛,那是羊在蹭癢癢的時候捲上去的。
“難道是羊太多了?爲什麼這邊的人都不管羊呢?”沙蓓蓓不解,怎麼說也是家庭財富啊。
顧淼回答道:“別說人不管羊了,就連羊都不管羊了。”
他的手一指,路邊一塊石頭下,蹲着一隻看起來剛出生不久的小羊羔,咩咩的叫,司機說這隻羊和它的媽媽走散了,可能活不了多久。
沙蓓蓓愕然:“爲什麼?他自己不能吃吃的嗎?”
“它還在吃奶,不吃草。”
幾乎忘記羊是哺乳動物了,沙蓓蓓同情的看着小羊,伸出手:“到媽媽這來。”
小羊咩咩的叫了一聲,縮着頭,一動不動。
“它看出你是狼外婆了,哎呀……”
天空開始飄雨,當地人特別淡定,外國人逃進兼任遊客中心的小店,逃避呼嘯的寒風。
“咦,這是什麼意思?”沙蓓蓓擡頭看貼在牆上的一張價格表。
bank fishing,每天4英鎊,包年112英鎊。
boat fishing,每天7英鎊,包年150英鎊。
下面的單詞好理解,坐在船上捕魚。
上面的難道是魚類銀行?
顧淼放飛了自由想像的翅膀,說:“難道是保證能釣上來?”
“那爲什麼保證能釣上來的反而便宜。”
兩個文盲研究了半天,最後由美籍華人解惑:“bank fishing就是站在岸上捕魚。”
bank還有一個岸邊的意思,然而這兩個背單詞都只背第一個意思的人,壓根就不知道。
文盲的故事還在繼續,這次一臉懵逼的除了兩個中國人,還有兩個以英語爲母語的美國人。
“long black又是什麼?”沙蓓蓓每個單詞都認識,顧淼也是。
由於菜單下面還有拿鐵和卡布基諾等等選項,所以猜測這是一種咖啡品種。
美國人也感到謎之困惑。
四個人湊在一起看半天,也沒有搞明白。
問了店主才知道,long black就是美式咖啡的同類。
本質上就是意式濃縮加水,不同的是:美式咖啡是意式濃縮里加水。
long black是水裡加意式濃縮咖啡。
顧淼知道廣東的姜撞奶,要薑汁倒在牛奶裡,不能牛奶倒進薑汁裡,否則不成形。
但是……水加咖啡,咖啡加水,到底有什麼區別?
“大概是情懷吧。”沙蓓蓓看着兩個人從水裡游泳出來,完全不怕冷的樣子,只覺得身上更加冷了,縮進顧淼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