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赫連緩緩擡起頭,雙目已變做赤紅。他的臉上露出了同那人一樣的邪魅笑容,他緩緩開口,屬於赫連的清冷聲音並着那人的邪魅聲音同時響起,他們說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便是你的心魔!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之中,兩個聲音合二爲一,那猙獰的臉龐,形似鬼魅!
待笑聲平息,此刻已被心魔控制的赫連緩緩向着青葉走來,青葉掙扎着向後退去,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而入了魔的赫連,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只見他慢慢俯下身來,擡起青葉的下巴,靜靜地將她打量着。
“你要幹什麼?”青葉從他的手指尖掙脫,這般問道。
“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好好謝謝你咯”佔據着師父肉身的那人,又向青葉逼近幾分。
“你走開!”青葉痛苦地別過頭去。
“你不是很想跟我在一起嗎?”那人將青葉的臉扳回來,一臉無辜。
“你殺了我罷!”如果師父被他摧毀了,青葉寧死。
“殺你?”那人幽幽地笑着說道:“我可是想到了更有趣的方式來報答你呢!”
不等青葉再出聲,他便單手一揮,青葉就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不得動彈,竟是被他定住了身形。
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他的手已在青葉的腰間,解開了她的衣衫,他的吻隨即落在青葉袒露的肩頭,一路逡巡而下。
衣衫還未褪盡,身體便被他粗暴地佔了去。一陣撕裂的痛感瞬間遍佈全身,青葉想掙扎卻也無能爲力,只能承着他一次次的攻城略地。
得不到一絲迴應的他停住了身形,在青葉耳畔喘着粗重的氣息說道:“是我不好,這時候該有些互動纔好。”他輕輕在耳邊呼了一口氣,青葉的身體便能動了。
擡起手想要推開他,十指卻被他扣着摁在身側,雙腿的掙扎卻讓他掠奪得更加肆意。
青葉側過頭,不再看他,他的手拂過青葉的掌心緩緩向下,就在青葉幾欲絕望之時,他的身形卻忽地停了下來。
左手手腕之上,那串凝雨茫十八子手串漸漸泛起紅光,一陣溫熱之感透過珠串在手臂上蔓延開來。
下一刻,那一直壓着自己的身體,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青葉轉過頭,眼前顯出一張驚恐的臉龐,微張的雙脣開開合合竟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閉上眼的瞬間兩行淚順流而下,哽咽着輕聲喚了句,“師父……”
感受到師父小心翼翼地從自己身體裡退了出去,周身的衣物也被穿好了。
又感受周圍的的空氣從陰寒變作的帶着絲絲水汽的涼意,青葉知道,師父回來了,他們也回來了。
抱着懷中虛弱的青葉,赫連心中已經潰不成軍。
感受到青葉輕輕抓着自己的衣襟,赫連便又將她抱得再緊一些,更緊一些,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一連十日,青葉始終昏睡着。
頭三日她只有一絲微弱的氣息,靠着赫連一次次渡給她仙力臉上才慢慢顯出一些血色。待到第五日,儘管還睡着,但偶爾也能說些呢喃之語了。
而她在夢中喊的,全是師父:
“師父,危險……”
“師父,快走……”
“師父,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師父,我好想你……”
“師父,你不要離開我……”
赫連時時刻刻守在青葉的榻前,輕聲安撫着,溫柔的迴應着。
又過了兩日,青葉的夢魘愈發嚴重了,有時在夢中,還會驚得嚎啕大哭,赫連更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身邊,特別到了夜裡,青葉哭得淒涼時,他只得將她抱在懷裡哄着,如此,青葉纔會稍稍平靜下來。
今日,已是從伏魔境中出來的第十一日。
日頭已然高掛,清兮殿中,青葉蜷縮在赫連的懷中,睡得還算安穩,赫連靠在牀頭,正閉眼小憩。
昨夜,青葉又是一夜夢魘,直到天色漸漸泛白時才安靜下來。
因着近日渡了太多修爲給到青葉,而她又一直沒有要醒的跡象,赫連心中日益擔憂,虛弱與不安讓他覺得異常疲累。
睡意朦朧之中,卻感覺到懷中的青葉有了明顯的動靜,猛然驚醒後發現她正睜着那雙大眼睛將自己盯着。
“你醒了?!”終於醒了,赫連又驚又喜,忙將身形坐得更正一些。
呆呆望了赫連片刻,青葉卻又將眼睛閉上了,在他懷中搖着頭,聲音飄渺地輕嘆道:“我肯定還在做夢,不然師父怎麼會在這裡。”說完,又在他懷中蹭了蹭,呼吸也重了幾分。
“傻丫頭,快睜眼看看,真的是我。”赫連趕緊溫柔的將她喚醒,生怕她又昏睡過去。
儘管頭還是暈乎乎的,但青葉還是艱難地將雙眼睜開。
“乖,別睡了。”赫連輕聲哄着。
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感受到那份真實之後,青葉臉上綻出一個笑容,撒嬌道:“師父沒有騙我,師父是真的師父。”
赫連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久違了笑意,儘管此刻已是滿臉的疲憊。
重新靠到赫連懷中,青葉低聲問道:“師父,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是啊,你已經睡了十日了。”師父赫連的氣息離得很近。
“師父看起來很憔悴,是不是很擔心我?”青葉將雙手環到師父身後,將他牢牢抱着。
赫連順勢將她又抱緊了幾分,回道:“嗯…師父很擔心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怕你永遠都醒不過來,師父從未像這般害怕過。”
聽師父的聲音,竟有些哽咽,青葉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有師父在,青葉不會有事的。”重新將師父抱牢,又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青葉繼續說道:“我昏睡的這些日子,做了很多惡夢,可我知道,師父一直在陪着我,我聽到師父跟我說了很多話,所以我便不覺得害怕了。”說着,她從赫連懷中掙脫出來,定定地將他望着,又鄭重其事的重複了一遍:“所以青葉知道,有師父在,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看她這般認真的模樣,赫連很是心動,低頭淺笑,在她的脣上輕柔地印上一個吻。
師父忽然的舉動讓青葉手足無措,羞得只能將臉埋在了他的懷中。
許久,赫連輕聲問道:“覺得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青葉點點頭,“嗯,頭還有些暈,全身也還很痛。”
赫連心中一緊,伏魔境中那一幕又刺痛了他的心,眉頭擰緊,用力將她鎖到懷裡。
然後,便聽到青葉笑着嘆道:“百鞭之刑果然厲害!”
“你說什麼?”赫連雙手抓着青葉的雙肩,不可思議地將她看着。
青葉愣了片刻,然後嘟着嘴說道:“師父不知道,當時天帝在一旁親自盯着,那一百鞭當真沒有半分鬆懈,全都實實的打在我身上呢!”說着,竟是滿臉的委屈,抓過赫連兩側的衣襟,正色道:“不過師父你要相信我,嘽狸獸真的不是我殺的。”
她忘了,她竟然將一切都忘了。
赫連本也打算要抹去她這一段記憶,可從伏魔境中出來後她便一直很虛弱,實在承受不起修正之術的帶來的傷害,本想等她醒了再尋個機會。可眼下所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嘽狸獸死的那日,此刻,她便以爲自己是因爲受了百鞭之刑才昏迷的,就連周身的痛感都以爲是百鞭之刑造成的。
如此,更好……
重新將青葉抱回懷中,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赫連嘆道:“師父一直都相信你。”
儘管還有些難受,但青葉心中卻很是歡喜,若不是因爲此事,自己也不會知道師父的心意。如此,也算因禍得福了。
又過了兩日,青葉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最近非但不用學習飛昇的功課,師父也變得特別溫柔,所以她別提有多開心了。
今日有風,院中的柳條迎風招展,漾出的綠意讓青葉的心情更是愉悅。在柳條的綠蔭下來回穿梭了許久,直到師父叫她,才停了下來。
青葉一蹦一跳的來到赫連身邊,方纔玩的太開心,頭上還掛着兩片柳葉。
赫連纖長的手指緩緩將青葉頭上的柳葉一片片拿下,動作輕柔地讓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們成親吧!”
青葉一個趔趄,師父說得那般自然,讓她幾乎都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師父你說什麼?”
赫連扶着她,滿目深情地將她望着,認真地問道:“我們成親,好不好?”
終於確定師父說得是真的,幸福在臉上盪漾開來,她明快地回了句:“好!”
赫連輕輕一用力,青葉便被他抱在了懷裡。
青葉竊笑,更是趁機賴在師父懷中許久都不肯鬆手。
忽然,她從赫連懷裡掙出來,一臉憂色。
“在想如何跟你父母說?”赫連撫着她的頭輕聲問道。
青葉點點頭,嗯了一聲。
“別擔心。等你再休養幾日,我自會陪你去跟你父母說的。”赫連低沉的嗓音如同今日柔和的風一般撩撥着青葉的心。
“我已經好了!”說完這句,見師父挑眉看着自己,不懷好意地笑着,青葉瞬間羞紅了臉。
“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青葉害羞的模樣,他很喜歡,不免想多逗她一下。
青葉揚起頭,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卻一臉堅定地回了聲:“嗯!”
再次將她在懷中安頓好,赫連輕聲說道:“我們的婚事除了經得你父母的同意,還需呈稟天帝,由他親自賜婚再將我們的姻緣簿子存入天樞閣纔算作數的。天帝近日不在天界,需得過幾日纔回,所以你先安心休養幾日。”
青葉甜甜地應了聲“好”,如此,先安心地享受着師父溫暖的懷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