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徒雲兵端坐在長廊盡頭的椅子上時,他忽然變得十分緊張。
T臺秀他在電視上見過,卻也不覺得有太大沖擊力,畢竟誘惑也十分有限,只有像維密秀這種確實將女人各式各樣風情萬種的展現在眼前時纔會心猿意馬。
畢竟那本身就是內衣秀。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愛己之美,愛人之美,司徒雲兵都有。
這一刻,他不知道下一刻美麗的西格莉德會呈現給他怎樣的視覺衝擊力。
嗒,嗒,嗒,嗒......
從他辦公室中走出來的西格莉德身穿着一襲紅色連衣裙,應該是特意準備的春裝,符合她即將登上的舞臺。
一雙高跟鞋節奏近乎相同沒有變化地踩在瓷磚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迴盪在長廊中,卻如洪鐘轟擊着司徒雲兵的神經!
看着那走着性感貓步由遠而近的美麗姑娘,清脆的腳步聲彷彿在刺激着他的心跳,頓時整個人都緊張得口乾舌燥!
西格莉德神情淡然清冷,可以說是面無表情,卻富有高冷的氣質再次在司徒雲兵展現出另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當她距離司徒雲兵還有三米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擺出一個造型,然後轉身離去。
司徒雲兵甚至捨不得眨眼,完全沉浸在這說不出怪異卻又好似被西格莉德的倩影包裹的奇妙空間裡面!
哪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司徒雲兵也視線貪婪得不可自拔!
當她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時,司徒雲兵頓時悵然若失,隨後便是更強烈的期待。
在西格莉德換裝第二次走回去之後,司徒雲兵長出一口氣,這口氣忽然讓他清醒了不少。
我這是在幹嘛?
西格莉德是來找他幫忙的。
他如果完全是當一個觀衆的話,豈不是毫無用處。
司徒雲兵開始爲她設想,她需要的是鍛鍊,需要的是抗壓!
於是當西格莉德換裝再次走到他面前時,他故意擺出了一副消極的樣子,並且還很刻意地輕嘆搖了搖頭。
一直保持着面無表情樣子的西格莉德頓時眉間微跳,腳步也略顯凌亂,甚至於造型都沒有擺好,她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望向司徒雲兵,問:“我哪裡沒做好嗎?”
司徒雲兵恢復常色,輕聲道:“你不應該停下來。”
“我以爲我沒有做好,所以你纔會是那樣的表情。”
司徒雲兵搖頭道:“我是故意的,你被我干擾了。”
西格莉德頓時恍然大悟,她展顏一笑,對司徒雲兵說道:“看來找你沒有錯,好的,我明白了。”
她又轉身離開,等到她再次回來時,司徒雲兵端坐在椅子上雙臂環胸,在她擺出造型之前忽然手指着她的上衣鈕釦,說:“釦子系錯了。”
西格莉德本來已經做好準備不受司徒雲兵的干擾,但沒想到這一次司徒雲兵“變本加厲”,不是用無聲的表情來干擾她,反倒是直接說話了!
犯規!
這絕對是犯規!
哪裡會有人看秀的時候大聲喧譁的?
而她卻對自己很失望,因爲本能反應導致她低頭去看鈕釦了。
她再次停了下來,司徒雲兵連忙起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西格莉德望向司徒雲兵,滿面真誠地說道:“不,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還是有許多細節需要注意和反思。”
司徒雲兵鄭重其事地對她說道:“我想你走T臺的時候應該徹底放空腦袋和思想,隔絕一切干擾!
我覺得這個邏輯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因爲別人的肯定,你纔會表現好,而是因爲你表現好,所以纔會得到別人的肯定。
你要對自己充滿信心!
做自己的太陽,心中有光,自會閃耀!”
西格莉德望着神情鄭重口氣堅定的司徒雲兵,腦海中迴盪着司徒雲兵的話。
心中有光,自會閃耀!
她彷彿渾身充滿了力量,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頓悟,完全被司徒雲兵的堅定信念所感染!
整個人恢復元氣,當她重新換裝再次走出來時,雖然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這個時候司徒雲兵卻能夠感覺到她的狀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更加自信,更加的與衆不同,連帶着,彷彿連她身上的服裝都變得很有特色與魅力。
無論司徒雲兵做出怎樣的表情,或者直接開口評論,都再也無法影響到西格莉德的狀態。
她彷彿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涯,作爲觀衆與走秀的她完全不在同一個次元。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在她徹底停下來的時候,司徒雲兵忍不住站起身來鼓掌!
他已然沒有了剛開始看她走秀的狀態,由衷地爲她感到高興!
西格莉德對他展露了一個略顯俏皮的笑容,一下子令她從超然出塵的狀態又跌回凡間,卻仍然是那麼清新脫俗。
她主動上前擁抱了一下司徒雲兵,對他說道:“謝謝。”
司徒雲兵被她的舉動搞得臉色微紅又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鬧不清楚這個擁抱的含義是不是真的很單純,同時也在回味着兩人身體接觸時的美妙。
等西格莉德換回了來時的服裝拉着兩個行李箱從辦公室中走出來後,司徒雲兵立即上前對她說道:“晚飯時間到了,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摩納哥有幾家不錯的餐廳。”
西格莉德的太陽鏡搭在頭頂上,她面露歉然之色,對司徒雲兵說道:“對不起,我的助理已經來了,就在俱樂部門口,她會開車帶我離開,工作上的日程最近比較滿,所以,只能下次了。”
司徒雲兵倒是習慣了她說下次。
他能夠看出西格莉德是真的感到抱歉,於是主動送她出去。
天幕已暗,俱樂部外面停了一輛轎車,司徒雲兵看到了一位年齡不小的女司機坐在車中,那應該是西格莉德的助理。
在將兩個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中之後,西格莉德站在車旁轉過身來望向司徒雲兵,她欲言又止,司徒雲兵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今天真的太感謝了。”
“不,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西格莉德對他揮手告別,上了車之後始終沒有升起車窗,就這樣望着司徒雲兵,這讓司徒雲兵總感覺她有話想要說。
司徒雲兵揚起笑臉目送轎車開動,在西格莉德的臉龐消失在視線內的瞬間,司徒雲兵似乎從她眼神中看出了不捨的意味。
司徒雲兵就這樣站在俱樂部門外望着轎車消失在道路拐角,頓時又悵然若失。
走回辦公室的路上,他還在思索着西格莉德離去時的眼神,到底是他一廂情願的錯覺,還是真的沒有看錯呢?
坐在辦公室中的司徒雲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立即給西格莉德打去了電話。
“西格莉德,你到哪裡了?”
“快到埃茲了。”
“你能不能等我一下,等我20分鐘,我有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
“請你等我20分鐘,我馬上就來。”
“好的。”
司徒雲兵掛了電話之後快速衝出了辦公室,跑下樓之後騎上他的公路賽狂飆回到了卡普代的公寓,取了東西之後便又踩着公路賽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埃茲就是在卡普代西北方向大約不到三公里的地方。
天幕已暗,路燈照射下的公路上司徒雲兵彷彿不知疲倦,甚至充滿着無限動力,他帶着亢奮愉悅的心情狂踩公路賽終於追上了西格莉德。
車停在路邊,西格莉德站在車後望向司徒雲兵來的方向,當她看到司徒雲兵滿頭大汗卻笑着朝自己揮手的樣子,她情不自禁搖頭微笑,卻又眼神始終鎖定在司徒雲兵身上不捨得移開。
“呼,追上了。給,這是我昨天去尼斯的時候給你買的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司徒雲兵把一個禮物盒逃了出來遞給西格莉德。
西格莉德露出柔情的笑意接過了禮物盒,問:“這是什麼呢?”
“等我走了你再打開,這樣我就當你很喜歡了。”
“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喜歡的。”
“那好,耽誤了你們一些時間,真抱歉,快上路吧,提醒一下你的助理,開車注意安全。”
西格莉德再次上車,這一次她坐在車後座上望着後視鏡中騎着公路賽的司徒雲兵,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
這一次是她望着後視鏡中他消失在視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