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嚇矇住,杜昔瘋了?唯有幾步退開馬爲利身旁那女人,一臉淡漠,女人只是伸手優雅地挽挽頭髮,撩開曾被打腫,還沒完全消腫的右眼。
楊冰看着地上的馬爲利,就像看着一攤豬肉。
馬爲利根本不是杜昔對手,略胖的他出於男性本能,剛反擊了幾下,就被杜昔連踹帶拳頭的揍在地上。
這個杜昔神經病又犯了,維特。塞爾斯家族兩名大佬相互看看,禁不住問:“要叫警衛嗎?”
俱樂部主席忽然擡起兩手,阻止了兩人,主席默默看着眼前的暴力事件,深藍的眼珠裡,顯得平靜。
誰叫尼瑪剛纔你那麼臭屁?
“停手!”在杜昔雨點般鐵拳下,馬爲利禁不住求饒,但嘴裡說的卻是,“你有毛病啊,我都沒找你麻煩,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呸,”杜昔往地毯上啐了一口,一記右勾拳打在馬爲利右眼上。
“啊!”馬爲利慘叫。
“有錢了不起?我管你是邊個。”杜昔單腿屈跪,壓在馬爲利身上,很不巧,馬爲利在貴賓室的囂張情況,飛快在俱樂部人員間傳播開,而剛纔,方正好心地跟杜昔提了一下,讓杜昔言語上特別要小心,別得罪人。
小心?杜昔一看見這張養尊處優的臉,就被點燃了。
“你,你,你,”馬爲利氣得渾身打抖,用金戒指手指顫抖地指着杜昔:“老子叫人弄死你!”
“還敢威脅你爺爺?”杜昔嘴角不屑地笑了下,提起馬爲利衣領,“啪啪”就兩耳光,“你的人呢?”
馬爲利氣得昏天黑地,但眼前,再逞強只能更吃虧,經商多年,馬爲利只得壓下這口氣,嘴脣發顫地說道:“好,不說這個,你,你爲什麼打我?”
杜昔看着馬爲利右眼迅速充血,腫起,知道打得差不多了,擡手一指楊冰,“這女的,先說清楚,我沒給你戴綠帽子,”
馬爲利腫起的眼角看了下楊冰,心裡根本不信,但只得點頭:“那就好,那----”
“但是,”杜昔抓起馬爲利,又是一個耳光,“她現在是我朋友,我今天是告訴你,什麼叫持強凌弱的滋味,你能打別人,就要做好被人打的準備。”
馬爲利一臉憤憤,土着臉色居然點點頭。
“還有,”杜昔一指遠處三個人:“他們都是我俱樂部老闆,這支球隊,有本事你就買下來,解僱我,但不要沒事在這兒瞎****,丟我們中國人份兒,明白嗎?”
“明白,明白,”馬爲利咬緊牙根,這種被人威脅的滋味,他已經很多年沒嘗過。
“還想捱打嗎?”杜昔一擡左眉,問馬爲利。
“不想了。”
“知道錯了嗎?”杜昔仍不起身。
馬爲利一咬牙:“我錯了。”
杜昔這才站起來,對方正一招手,走向俱樂部主席。
楊冰看着杜昔嫣然一笑,接着收回笑容,麻木着臉去扶馬爲利。
馬爲利揮起一拳,發泄似的打在楊冰身上。
楊冰沒呼叫,悶聲倒地。
這一拳不輕,但女人兩手一撐,從地上爬起,什麼也沒說,散亂着頭髮繼續去扶馬爲利,忽然,一隻大手拉住楊冰手腕,
“啊!”慘叫的是馬爲利,球鞋鞋釘踩在了馬爲利打人的右手。
“說對不起,”杜昔冷聲說道,這殺神折了回來。
“啊,哎喲我的媽呀,”十指連心,馬爲利痛得眼淚都滲出眼角,連忙叫起來:“對不起,楊冰,我親姐姐,對不起!”
“這樣吧,”杜昔鬆開釘鞋,彎下腰,把臉湊近馬爲利,“以後你打她一拳,我打你十拳,她臉腫一分,你臉腫一寸,如何?”
馬爲利愣了半晌,怒極反笑,“好一個----好,這女人以後我不打也不碰,你滿意了吧?送給你都成。”
“你配嗎?”楊冰在一旁插了句,但最後,楊冰還是扶起馬爲利,神色複雜地回頭對杜昔點了頭。
這風光而來的金主二人,就這麼離去了。
俱樂部主席三人,由頭到尾沒參與,沒說話,沒叫警衛。
杜昔帶着方正來到俱樂部主席面前,理理身上,頭髮:“方小正,告訴他們,剛纔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打招呼方式,他們不明白就忘記的好,現在,我有三點要說,”
方正翻譯後,俱樂部主席一攤手掌,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第一,你們需要投資,而剛纔那個中國奸商,之前也許不會投資,但我這麼一來,丫咬牙也要買下你們俱樂部,這樣才能收拾我,你們得給我記一功。”
“第二,俱樂部要有了錢,我可以聯繫個好的實力派球員加盟綠黑,能大幅度加強球隊實力,你們需要妥善安排,給個優厚合同,同時別忘給我經紀人費,還有,不要擔心錢,這人可以免費簽約。”
“第三,你們能隨便不發任何人工資,但是我杜昔的,不能拖欠,1600加上今天出場助攻一共1850歐,主席,把你錢包拿出來,剛纔我怎麼揍人的,你看見啦?”
幾分鐘後,杜昔數着手上一疊鈔票,大搖大擺走向更衣室,同時還沒忘拍拍方正肩膀,“我之前給你的那個方旭電話,你打一下,看他來布魯日沒。”
“杜哥,”方正眼鏡下都是不安:“你這樣,太危險了吧?那個富商看起來背景不簡單啊,你就不怕他報復?”
“怕個球,”杜昔捏着錢,剛想往身上放,但身上是綠黑球衣,左右沒找到口袋,“我不認識他,但認識他旁邊的女人,要是老子沒估計錯,那女人是被包養在比利時的“戶頭”,而那個傢伙,絕對是在國內找錢的主,他就算在國內會飛,但在比利時,能幹啥?”
“什麼叫“戶頭”?”方正不懂。
杜昔看白癡一樣對方正笑了下,沒回答這個問題,眼前離更衣室已經不遠,杜昔想了想,把錢遞給方正:“幫老子收好,你要再敢貪污,跟剛纔那混蛋一個下場啊。”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方正一臉尷尬,幫杜昔把錢收起來,我的蒼老師呀,今天杜哥殺氣真重。
杜昔來到更衣室,剛剛殺入比利時杯16強的綠黑更衣室卻鬧哄哄地亂成一片。
球是贏了,但大家心裡也一片茫然,俱樂部接下來會怎樣?工資什麼時候能拿到?外面球迷局勢如何?
誰心裡也沒有底。
加扎和洛倫佐都不在,應該去了新聞發佈會,體能教練壓不住場,球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喧鬧不堪。
“喂!”一個響亮聲音在更衣室前方響起,大家仔細一看,據說去見俱樂部主席的杜昔叉着腰,擡手在加扎常站的位置喊着。
“告訴他們,”杜昔撞撞方正,“我剛纔見到俱樂部主席和投資商談得很愉快,俱樂部很快就會穩定下來,工資也會補發,我們現在,只用專心踢球,其他不要擔心。”
“嗯,”方正聽話地清清喉嚨,大聲翻譯起來,今天杜昔很可怕,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杜昔走向自己坐位,開始脫球鞋,剛纔俱樂部主席錢包裡有2000歐,杜昔根據綠林習慣,給人家留了一張,自己原本應收1850歐,但拿的19張,多的這50歐,現在幫忙安撫一下這些後生仔,也算仁至義盡了。
隊友們紛紛看向杜昔,待方正翻譯完之後,對着杜昔鼓起掌來。
半小時後,杜昔帶着方正走出球場,揚。佈雷戴爾球場內外依然到處是警察,只是既然色格拉布魯日贏了球,兩支球隊也都一早各自離去,綠黑球迷們就沒再鬧事,日子還要繼續,大家且先回家,吃飽喝足睡好,沒事再去抗議。
“杜哥!”球場鐵欄外,一個高大運動裝招起手。
自從被黃小婷勒令戒菸戒酒後,杜昔養成了個小習慣,牙籤是可以咬,但沒味道,咬壞了,還一股木頭味。
杜昔帶着方旭、方正一高一矮來到家巧克力店,用牙籤蘸着巧克力醬,詢問着方旭球賽觀感。
比利時的巧克力醬可不止是甜而已,有花生味、有草莓味、有檸檬香……
“我開始明白了,”方旭粗而直眉毛下的眼睛,盯着自己兩隻蒼蠅拍一樣大手。
“嗯哼?”杜昔今天弄到了錢,球隊也贏了球,心情大好,杜昔開始熟悉布魯日,巧克力店或者華夫餅店好像也不比家鄉的火鍋店差,就是冷清了點。
“今天你們這場球可真了不起,我慶幸今天能來,”方旭看杜昔呡的香,忍不住也抽出一根牙籤,蘸了點巧克力試試,“原來,這就是職業足球,比起來,我太小孩子了。”
杜昔臉上微微一笑,這貨終於開竅。
“我以前只在意自己,每次在訓練裡,在板凳上,或者偶爾能出場,都在想着,今天我表現怎麼樣,我的未來怎麼樣,我能踢好嗎?”方旭語言表達能力不是很好,反反覆覆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最後,年輕的中國國門,大有感慨地還是說完一大堆:
“這場球,我在場邊,跟着球迷們一起,能完全清楚感受到他們需要什麼,場下面,是戰場,我們在場上,是在打仗。”
“今天你們球隊就在打仗。”
“在戰爭裡,應該忘記自己,像你們那個門將一樣,200%的完成自己任務,球隊的勝利高出一切。”
杜昔沒對方旭的做任何評論,只是推推快被講睡着的方正,“錢呢?”
“我這兒呢,”方正連忙從衣服內包掏了出來。
杜昔點點頭:“你自己留400,這個月工資。600回家拿給小婷,剩下9張,給我,”
“我要請這哥們喝一點點,今天破例,老子高興!”
夜幕重臨布魯日,今天在這座城市西南的揚。佈雷戴爾球場,有紛亂,有爭執,有熱血,有戰鬥,可當綠色的布魯日安靜得空氣裡只有流水聲後,這裡靜謐如故。
“杜哥!”方旭臉上通紅,滿是酒氣,在出租車前跟杜昔揮手:“你一定要記得來荷蘭看我踢球啊,我回去拼命也要打上比賽!不會給咱們中國隊丟人!”
杜昔無語笑着跟方旭揮着手,***國腳聊了一夜,其實只喝了兩杯雞尾酒。
出租車遠去,杜昔看看天空中一輪圓月,背起手,大步回家。
真是頭疼的一天,杜昔想,俱樂部的經濟問題自己可無能爲力,反正能有工資就好。至於自己應該做的,今天這場球算是都做到了,那個角球踢得分毫不差,也算運氣。
想着想着,走了十來分鐘,杜昔走到自己家小路口,踏上青磚道,看看自己踹人的右腳。
爲什麼會幫楊冰出手?杜昔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許今天受到滿球場那壓抑氣壓影響,偏偏又遇到金項鍊這王八蛋,不抽他真是對不起自己這雙手。
這事兒,還得有後續,杜昔清楚,金項鍊未必肯幹休,等着接招吧。
杜昔想得出神,不知不覺來到小木屋門前。
楓樹下,白木格窗子裡有微微燈光,似乎在安靜地等待着杜昔。
“嘎吱”,杜昔打開大門,走了家裡。
黃小婷坐在客廳茶几前,託着下腮看着杜昔,夜色嫋嫋,茶几上,擺着一個兩隻手掌並起來那麼大的生日蛋糕,插着蠟燭,蠟燭上火苗閃動,已經快燒盡。
姑娘看見杜昔回來,臉上終於安心地輕輕一笑,
就像一朵只爲杜昔綻放的杜鵑花。
杜昔轉頭一瞧牆上黑色比利時時鐘,11點,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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