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制止了韓思齊讓盧鬆派人去林永成墓地前守着的舉動,表示她會來安排,遂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韓思齊看看她撥號的名字是肖以誠,不禁投去疑‘惑’的目光。
符箏箏不理會他,打通肖以誠的電話:“以誠,能不能把你堂哥肖亮的電話給我啊?”
“肖亮?行,我給你發短信。”
肖以誠並沒有問爲什麼,掛斷電話後把肖亮的電話發給了符箏箏。
韓思齊這才明白她的用意。
“我老婆變聰明瞭。”
符箏箏得意地笑道:“你老婆本來就很聰明,偶爾犯點小糊塗而已。”
她想給肖亮打電話,韓思齊卻制止了她。
“把他的電話發給楊濤,讓楊濤直接去找肖亮,越快越好。”
符箏箏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便給楊濤打了個電話,將情況簡單說明了下,並將肖亮的電話給了楊濤。
楊濤在電話裡也直呼自己的粗心,表示馬上就去安排這件事。
符箏箏將手機一扔,往沙發上一躺:“現在也沒我們什麼事了,只等魚兒上鉤了。”
韓思齊卻仍不放心,又給盧鬆打電話,叫他安排人把這一路的地勢仔細查看一遍,看有沒有什麼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段。
符箏箏覺得韓思齊過於小心了,不過也沒多說什麼,由着他去做。
後面兩天倒算平靜,符箏箏每天自己開車去上班,利用中午的時間去醫院看望李音,看完李音又回來上班。
她知道韓思齊和師兄都派了人在暗中盯着她,她倒不怕大白天的有人在她車上做手腳。
只是問過師兄幾次,都說沒發現林嬌有什麼動靜,每天除了給李音送飯,便留在店裡守店,也沒有去進貨,都是人家直接把貨送到店裡來。
眨眼間就到了清明節。
這天符箏箏和韓思齊一大早便起來了。
“自己小心點,多觀察觀察周圍的情況,發現情況不對一定要及時聯繫我。”這也不知道是韓思齊第幾次叮囑。
符箏箏覺得耳朵都快起繭了,不過還是很認真地點着頭安慰韓思齊:“會的,別擔心。”
韓思齊陪她來到十里陽光停車場,盧鬆等人已經在一邊等候着,見他們過來,盧鬆趕忙迎過來。
“韓總,符小姐,車子我們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韓思齊微微頷首,轉視符箏箏。
符箏箏衝他笑了笑,上了車。
見符箏箏啓動車子,韓思齊又去叩她的車窗。
符箏箏將車窗搖下來,不待他開口,搶言道:“小心點,多觀察周圍情況,發現情況不對一定會及時聯繫你。”
韓思齊頓言,看着她的車子慢慢開出停車場,這纔將目光投向盧鬆。
盧鬆鄭重地點點頭:“韓總,都安排妥當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嗯,去吧。”
盧鬆幾個人也上了車,將車開了出去。
韓思齊看着又變安靜了的停車場,也才上了自己的車。
符箏箏開車來到佳業‘花’園小區‘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提着祭奠物品等候在一邊的林小月,將車停在她身邊,衝她按了按喇叭。
林小月衝她一笑,將東西放到後備箱,然後上了副駕位。
“小月,緊張嗎?”
林小月搖搖頭:“不緊張啊,楊濤說他們安排好了一切,我相信他,也相信箏箏姐。”
符箏箏不由得笑起來:“這麼說搞得我要緊張了。”
“箏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符箏箏笑道:“我明白,我開玩笑的。坐好了,我開車了哦。”
符箏箏將車速控制得很平穩,車子很快駛出城區,出城以後,路上的車也慢慢地少了許多。
一直直直地坐在副駕位上,雙眼緊盯着外面的林小月,眼看着就快到林家村了,卻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都沒有,不禁狐疑起來。
“箏箏姐,怎麼一點兒什麼狀況都沒有啊?太平靜了。”
“別急,我們不是還沒到目的地嗎?”
“最危險的地方難道是在墓地?”
“我也不知道,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最好。”符箏箏對林嬌還是心存着幻想的。
車子在林家村村頭停下。
下車前,符箏箏接到了楊濤電話。
“箏箏,到現在爲止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下車以後你和小月要步行去墓地,今天人不少,你們小心點兒。”
“嗯,知道。”
下車後,符箏箏幫林小月一起提着香燭物品走往墓地。
因爲這片山頭的墓地是幾個村子共有的,面積不小,今天又是清明節,天氣又非常好,前來祭奠先祖的人還真不少。
感覺到林小月左右環視的目光中透出的緊張,符箏箏騰出一隻手來摟着林小月胳膊,低聲寬慰她。
“小月,就像以前你和你哥他們來上墳一樣,別怕,沒事的。”
林小月才意識到自己過於緊張,笑笑,又點點頭。
“小月,你們一家出來也好幾年了吧?估計很多同村人你都不認識了吧?”符箏箏試圖轉移林小月的注意力。
“是啊,六七年了呢,從哥哥到韓總手下做事時起,我們就出來了。不過以前我在老家時,也不太愛出來走動,也不認識幾個村子裡的人,估計村子裡認識我的人也不多,都得說出我爸媽的名字,人家纔有印象。”
“‘女’大十八變啊,就算以前認識你,現在過了六年,你都成了個要出嫁的大姑娘了,估計老熟人看到你也不敢認你。”
林小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我一直不太喜歡村子裡的人,以前在老家住的時候,他們老是欺負我們一家,要不然哥哥也不會去考警校,也不會有後面發生的衝突。”
“現在一家人都出來了,不是‘挺’好的?”
“那多虧遇到韓總他們啊,以前我拼命讀書,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考個好點兒的大學,找份好點兒的工作,帶着我媽和哥哥一起遠離這個村子。”
“欺善怕惡的畢竟也是少數。”
“那倒也是。”
符箏箏一邊笑着迴應林小月的話,一邊裝着看風景的樣子,雙眼左右掃望,路上遇到的人倒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以家庭爲單位出來掃墓的,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來到了林小月父親的墳前。
林小月將東西放下,圍着父親的墳走了一圈,在墓碑前蹲下來,隨手拔了幾根草。
“才幾個月沒來,就長出這麼多草了。”
符箏箏笑道:“‘春’天來了,草自然長也得旺盛了。”
她突然想起文紀雲的墓,馬上擡頭望去,這一望讓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只見文紀雲墓前蹲着三個人,正從黑‘色’的大袋子裡將一疊疊冥幣拿出來。
給文紀雲掃墓?那這三個人當中會不會有一個是文紀雲消失了六年的兒子文俊?
不行,得趕快通知師兄他們跟上這幾個人!
正在這時,一個瘦高個突然起身,拿起一束假‘花’大概是想‘插’到墳頂,爬上墳頭的時候擡頭隨意往符箏箏這邊瞟了一眼。
符箏箏連忙裝着看風景的樣子,將目光移開,不過也就這麼一瞬間,她已經看清了那個瘦高個的樣貌,他不是昨天在十里陽光停車場裡的那個保安嗎?
難道他就是文俊?!
還是隻是韓思齊安排過來暗中保護自己和小月的人?
手中滲出了汗漬的符箏箏有些凌‘亂’,這時耳邊響起了楊濤的聲音。
“箏箏,你現在什麼都不要管,和小月應把該做的事做好就行。”
“是。”
符箏箏這才蹲下來,將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好。
掏出打火機,她要就點燃一疊冥紙,林小月見狀馬上喊住了她。
“箏箏姐,不是那樣的。”
“什麼?”符箏箏將打火機的火熄了。
林小月走過來,將冥紙左右扭了扭,然後一張一張分開來。
“我媽說鬼的手指都是很僵硬的,一疊一疊的紙錢燒過去,他們無法一張一張分開,到時候一疊錢也只能當一張錢用哦。”
符箏箏不禁笑起來:“還有這樣的說法?”
林小月也笑起來:“我媽是這麼說的。我以前和我媽說燒紙錢不過是騙鬼的把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地府呢?不過我媽說燒紙錢是對逝去的先人的一種懷念,所以一定要有誠心。”
於是符箏箏也學着林小月的樣子,將冥紙一張一張分開來。
林小月將墓碑前一尺多高的草撥開了些,將香燭‘插’了上去,符箏箏將分開的冥紙也堆在了一邊。
只是撥開的草很快又彈了回來,將冥紙‘弄’得‘亂’七八糟。
林小月將東西放到一邊,開始撥墓碑前的草:“這草太高了,我來撥掉一些,等下方便燒紙錢。”
符箏箏也來幫着拔草。
才拔幾棵草,符箏箏感覺有些不對勁,馬上按住林小月的手。
“小月別動!”
“怎麼了?”林小月的手懸在半空,不解地看着她。
符箏箏順着雜草慢慢捋至草根處,輕輕拔起一棵草。
林小月也看出了異樣,兩隻手就要上前,被符箏箏再次制住。
“別‘亂’動,讓我來。”
林小月滯住動作。
符箏箏抓起一把雜草,輕輕一提,整塊泥塊便一起被帶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拂了拂泥土,等看清泥土下隱約‘露’出來的東西時,不由得倒吸了。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