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維希喜歡的是女人,正兒八經的女人,他愛着西雅,有着自己的孩子。
顧伯辰不可能得到顧維希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
他註定會失望。
言明修那一念裡,突然想安慰這個男人,於是他拿起顧伯辰擱在桌上的半杯酒,擡起酒杯,目光迷離,徐徐飲下,華麗而旖旎。
然後他站起身,彎下腰,湊過頭,吻上顧伯辰那刀刃般性感纖薄的脣。
顧伯辰呆住了,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若是以往,他早就一把把這個冒犯他的人推開了。
可今夜的他,真的太寂寞了。
所以他沒有拒絕,任由那含着酒水的脣侵佔自己的脣瓣。
夜色的招牌酒,濃濃的紅酒醇香,伴隨着迷藥撩人的氣息,一點點漫過顧伯辰的脣舌。
他覺得自己可能喝得有點多了,因爲他逐漸迷醉在這個吻裡。
而屬於言明修的氣息侵襲過來,顧伯辰詭異地發覺自己不討厭。
唔。
果然是太寂寞了。
所以,無法拒絕這個男孩算計着給予的溫暖。
明知道是局,也止不住深陷其中。
他只是想,嘗試一下被愛的滋味,爲此付出生命也不可惜。
他安靜地閉上眼睛,任由言明修一點點舔刷過自己的脣舌,用他的體溫帶走他的悲傷。
好半晌,一吻畢。
言明修雙手撐在桌子上,淡淡笑了開來,那樣乾淨中又透着幾許黑暗的笑容,宛若曼陀羅一般妖孽,勾人心魄。
也難怪整個夜色酒吧都爲言明修而瘋狂。
這個男人,有一種本事,他可以是你喜歡的乾淨,可以是你迷戀的墮胎,也可以是你着迷的邪氣……
沒人能看透他真實的模樣。
又或者最真實的他就是這般千變萬化。
此時此刻,剛喝過酒接完吻的男人,臉上仍然染着薄紅,他用一種帶着半醉的口吻說:“我酒量很淺,很淺……”
說着,他又笑了,半醉的大男孩,說不出的可愛。
顧伯辰仍是沒說話,那雙冷寒如玄鐵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言明修脣邊的笑容逐漸擴大,他雙手撐在桌子上,俯身和顧伯辰對視:“今夜,你會帶我回家嗎?”
今夜,你會帶我回家嗎?
任誰也不會拒絕一個如此漂亮男孩的邀請吧!
更何況,喝得半醉的言明修是這般的勾魂奪魄。
而今夜的他,又是如此孤獨如此寂寞。
他有一種渴望,帶走他,給顧維希自由,也給……自己自由。
哪怕代價是他的命。
“好。”
他冷聲答應,言明修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得愈發的華麗了,他再度湊過脣索吻。
顧伯辰答應了言明修,就像是鬆開了某種固有的自律和束縛,他不再被動接受,而是主動地和言明修吻在一起。
冷漠如王者一般的男人,接起吻來也有着固有的強勢和霸氣,他扣住言明修的頭,脣舌入侵,狠狠搜刮,直探入言明修的喉嚨……
言明修只覺得四肢百骸都一陣酥麻,電流密密麻麻地竄過,言明修覺得他的脊椎都在竄電。
二十年來,他頭一回和人接吻有這種感覺。
好吧!
實在是顧伯辰的技術太棒啦!
而且,這傢伙明明那麼禁慾,接起吻來卻是狂野的,恨不得將他都吃下去似的。
當你被一個如此冷然的傢伙如此瘋狂地吻着,你很難沒感覺,而且他和言明修想象的不一樣,他接吻技術很好很好,而且吻起來雖然粗野但並不會讓人覺得噁心和作嘔,很有風度又很勁爆的樣子。
真是個矛盾的傢伙呀!
冷酷,狂野;高貴,悲傷;禁慾,誘惑……
那麼多複雜的感覺雜糅在一個人身上,這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獨特的誘惑。
言明修覺得,如果她並不是顧家掌門人,他會很樂意和他談戀愛的,但很顯然,這不會是戀愛,這只是一次身體的放縱,以及一次算計和利用。
激情四射的吻,持續了整整十分鐘,整個酒吧都被這激盪人心的吻震撼了,無不蠢蠢欲動。
可是,真的很難不激盪人心啊!
一個是夜色酒吧最大的妖孽Anthony,一個是今日到來就引起轟動但無人敢靠近的王者般的男人……
當兩人吻在一起,無人覺得他倆不適合。
等到這野性至極的吻結束,顧伯辰便直接拉起言明修出了酒吧。
言明修被一杯酒弄得半醉,一直都笑容迷離地靠在顧伯辰懷裡,雙手環着顧伯辰的身體,親暱極了。
顧伯辰看着言明修的笑容,跟着笑出了聲。
人生在世,碰到一個你不反感的男人就夠了。
真正你愛的和愛你的,在這樣的世界,身爲格格不入的那一羣,一輩子都找不到吧!
所以,選一個還湊合的吧,盡情放縱……
他拉着自己的新歡,上了自己豪華的賓利SUV。
言明修看着那輛典雅奢華的還未曾首發的賓利,吹了一聲口哨:“車不錯。”
“你喜歡就好。”
顧伯辰吻言明修的臉頰,二十來歲的大男孩,小臉蛋乾淨白皙,皮膚柔軟滑嫩,顧伯辰幾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身體是何其的漂亮。
哈哈。
看吧!
放開了顧維希,你可以享受如此年輕的男孩子。
言明修是何等的妖孽,他見顧伯辰和他調情,自然不願錯過,他語調曖昧地回道:“我希望我能喜歡你的身體。”
說着,眼神曖昧地往下移,停留在男人的重點部位。
顧伯辰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上道的漂亮男孩了,他覺得他可以和他相處得很愉快,他收到了言明修的暗示,脣角邪魅地勾了勾,說:“放心,我會讓你感到滿意的。”
“是滿足吧!”
“哈哈哈!”
顧伯辰大笑出聲,此刻的放縱,讓他身上那老成的氣息消散一空,那消散太久的年輕和狂妄又從他身上浮現。
當年,他也是個自負到以爲自己可以攫取天下的男人。
可那些驕傲,那些猖狂,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那絕望的愛情,慢慢消散。
顧伯辰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終其一生,他都無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