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笑和景瀝淵同時都愣了一下,下一秒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現在深更半夜,能夠來景家的人就只有剛剛纔跟於佳慧通了電話的連羽了……
半夜三點,景家老宅的客廳裡燈火通明,景瀝博和景瀝瑤不敢隨意離開乖乖在一邊安靜的等待着,景元豐眉頭緊皺儼然因爲這大半夜的折騰而不開心,可看着坐在沙發上一臉寒霜的於佳慧,所有人卻都不敢開口說話……
現在的於佳慧就彷彿是多年前跟景元豐在一起時小姐脾氣和氣場驚人的千金!
大家族裡出來的女人,誰還能沒有點兒脾性?
連羽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踏進景家老宅,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微微哆嗦着,可一想着自己連後路都沒有的時候就又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她害怕了,深呼吸一口氣就那麼走了進去,走到了景家人的面前。
“景先生,景夫人。”先給景元豐和於佳慧打了招呼,連羽轉頭看着景瀝博和景瀝瑤說,“景大少,景小姐。”
從一開始擺出的態度就是一個低下的態度,也是一個令人忽視和輕視的模樣。
此刻的連羽再也不是那個在南嶼醫院裡人人豔羨的連醫生了,而只是一個得知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而被迫進入景家的……下人。
於佳慧微微擡眸看着面前的女人,衣着簡單樸素,不施粉黛依舊顯得清新脫俗。
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一下,透出的滿是嘲諷的意味兒。
根本就沒有理會連羽一下,於佳慧只是站起身一邊往自己臥室的方向走一邊輕聲吩咐管家說,“管家,你給連小姐安排房間,她主要是來照顧三少的,從今天開始,有關三少的生活起居全部由她來照顧。”
“是,夫人。”隨着管家的一聲應下,於佳慧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樓梯上,滿屋子的人頓時做鳥獸散,剩下了連羽一個人孤單單的站在那裡,顯得格外難堪。
“連小姐,請跟我來。”管家輕聲說了一句,態度自然,不低下也不高昂。
緊緊抿着自己的脣瓣,連羽握着自己行李箱拉桿的手狠狠收緊,緊得手指指尖都忍不住的泛白,可卻根本無能爲力,轉身要跟着管家離開的時候,卻看見了忽然出現了樓梯上站着的景瀝淵和殷笑笑……
這是第一次連羽看見景瀝淵穿着睡衣的模樣,殷笑笑也穿着同款的睡衣站在他身邊,大半個身子都被他攬在懷裡,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素顏的殷笑笑顯得越發的嬌俏可愛,黑白分明的雙眸裡卻是直接的顯露着她對她的不滿。
撇了殷笑笑一眼,連羽徑直看着景瀝淵。
偏執性精神病?
頎長的身姿,矯健的姿態,縝密的思維,迫人的氣勢……這樣的景瀝淵真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嗎?
望着他,連羽幾乎都在懷疑着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可是偏偏於佳慧跟董凱的那一場談論還在腦海裡不斷的徘徊着,令她根本就沒有懷疑的餘地。
對着他們微微頷首,連羽轉身跟着管家離開,第一次在他們的面前將姿態擺得那麼低。
一直到連羽消失在視野裡,殷笑笑的神色都沒有好多少,只是就那麼依靠着景瀝淵站着。
“現在可以回去了?”緊緊攬着殷笑笑,景瀝淵實在是不同意殷笑笑掙扎着也要出來看看她的意思,現在整顆心更是久久都掛念着她的傷勢,“你的腳這幾天都不要隨意走動了,本來眼看着腿上的燙傷就要好了,偏偏腳底又傷了……”
輕聲唸叨着,景瀝淵再一次抱着殷笑笑回了臥室裡。
這一夜,景家衆人都有着自己的千思百轉,紛紛開始對未來開始了預謀……
翌日。
殷笑笑和景瀝淵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並且在敲響了之後徑直就有人用鑰匙開了門走進來,清冽的嗓音響徹在臥室裡。
“三少,你該起牀了,做做早運動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連羽一步步走進臥室裡,話語清晰而直白,目光毫無躲閃的徑直的就落在雙人牀上相互依偎着的兩個人,甚至走到牀邊輕聲說,“三少,起來運動吧……”
昨夜本來就睡得晚,景瀝淵倒是還好,以前上班的時候生活都比較規律,即使睡得晚早上也能夠醒來,可是殷笑笑卻不行,睡夢裡忽然就出現了她討厭的嗓音,頓時眉頭就皺得緊緊的,不滿的動動自己的身子表示着抗議。
景瀝淵在連羽靠近他們的時候就睜開了雙眸,一雙鳳眼直直的看着她警告着她,可連羽卻並沒有對上他的目光,只是站在牀邊垂眸看着殷笑笑說,“三少,你該鍛鍊了。”
當第三次連羽的嗓音響起的時候,殷笑笑幾乎是立馬的就睜開了自己的雙眸,一睜眼就看見站在自己牀邊的連羽被嚇得不輕,連忙翻身起牀看着她質問,“連羽,誰讓你進來的?”
在景家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擾人清夢啊!而景瀝淵的臥室,更是鮮少會有人進來,就連於佳慧在進來之前都會一再的出聲提示,可連羽卻是踏了進來……
連羽看着殷笑笑微微深呼吸一口氣,揚着笑臉回答說,“三少夫人,我是來叫三少起來早鍛鍊的,很抱歉打擾到你休息了。”
一句話殷笑笑差點沒有氣炸,正準備發火,於佳慧的嗓音就傳了進來。
“小羽,瀝淵還沒有起來呢?不是說要早鍛鍊嗎?”因爲門開着,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於佳慧徑直就走了進來,看着牀上明顯一臉怒氣的殷笑笑完全不理會,只是看着景瀝淵說,“你趕緊起來去早鍛鍊去,待會兒回來記得吃藥。”
景瀝淵緊抿着自己的脣瓣看着她們,沒有開口說話。
於佳慧明顯的感受到了景瀝淵的不滿,可是那又怎麼樣?她不認爲自己錯了!
殷笑笑坐在牀上氣得身子都在發抖,連羽就那麼明目張膽的進了他們的臥室,還是他們在睡覺的時候,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麼是不是不論她跟景瀝淵在哪裡,可能在做什麼事,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去?
過分!
真的太過分了!
殷笑笑直直的看着連羽,眼眸裡都是怒火的痕跡,誰知道連
羽現在根本就不理會她,轉過身徑直就向着浴室的方向去,找到景瀝淵的牙刷就給他擠上牙膏,甚至倒好水·最後還一邊說着話一邊往衣帽間的方向靠近,說,“三少,你先刷牙吧,刷完牙換好衣服我們就下去。”
那態度看得殷笑笑幾乎要崩潰,若是將‘三少’兩個字換成了‘瀝淵’或者‘老公’她是不是更爽?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照顧着,殷笑笑就恨不得撕了她,可是偏偏現在於佳慧在她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可無論如何心裡也忍不住的開口說了一句,“連醫生,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來我們家應聘下人的呢,再說了就算是我們的家的下人也不必像你這樣低姿態的啊!”
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殷笑笑憤憤的看着她。
連羽卻完全不在乎,打開衣帽間的門徑直走進去一件件的開始給景瀝淵挑着運動服,轉眸看着殷笑笑揚着嘴角說,“三少夫人,我既然出現在這裡就證明我的確是你景家聘用的人,不過我直接受聘於景夫人而已,照顧三少的事,從一開始就說明了是生活起居,我現在也沒有逾越不是嗎?”
殷笑笑幾乎被憋得內傷,偏偏於佳慧還在一邊看好戲,直氣得她快要發瘋!
掀被坐起來,殷笑笑伸手就搶過連羽手裡拿着的衣服,怒斥道,“連羽,你別那麼不知羞恥好不好?擠牙膏?找衣服?下一步你還想做什麼?既然你也說你是被聘請過來的,那請你做好的本分,景瀝淵的生活起居哪裡需要你照顧,真的當我是死的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落地,殷笑笑一腔的怒火發泄了出來,可卻沒有想到迴應她的不是連羽而是於佳慧,遙遙的看了殷笑笑一眼,於佳慧嘲諷的說,“呵,要是你真的能照顧好瀝淵,現在連羽還會出現在這裡?”
殷笑笑緊咬着脣瓣看着於佳慧,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的受傷過。
平時在家裡於佳慧怎麼針對她都沒有關係,她可以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不好,可是當連羽在的時候,當外人在的時候她就不能理解了,於佳慧從來不是願意將景家的私事泄露出去的人,也從來不是啪啪打臉景家人的人,可現在她就當着連羽的面狠狠下了她的臺!
一瞬間,殷笑笑忽然就覺得景家這裡似乎已經漸漸的要沒了她的位置一般……
連羽神色未變,從殷笑笑手裡取回給景瀝淵找的運動服,徑直伸手遞給景瀝淵說,“三少,今天穿這個吧,待會兒鍛鍊完了,吃過早餐就可以吃藥了,另外今天約好了慕容先生要再一次的檢查你的情況……”
於佳慧冷冷的看了殷笑笑一眼完全沒有在意,嘴角都還帶着譏誚的笑。
而連羽看景瀝淵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動作時,忍不住的上前伸手要爲他解開睡衣的鈕釦,姿態曖昧而誇張。
景瀝淵站得筆直,垂眸狠狠眯着雙眸看着面前的女人,而殷笑笑看着連羽的動作更是氣得幾乎要哭出來,於佳慧還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殷笑笑,既然你會照顧人,那麼我就找一個會照顧的來,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