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原本以爲這個柏青松會和其他大部分的參賽修者一樣,條件好一些的,講究一些的,就租下別墅豪宅;條件一般的,或者不這麼講究的,就住一般的五星級大酒店;再不濟,起碼也得是個三星四星酒店,住兩星的都鳳毛棱角。
畢竟都是天道後期和天道巔峰期的修者,再怎麼着,也不至於混得太差不是。
可是這個柏青松卻讓他大顛眼鏡!
開始田鴻把他往郊區帶,走出郊區又往偏遠的農村帶,他就已經感到不太對勁。
現在看着面前這個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農家小院,秦陽實在不敢相信,一名天道後期的修者,竟然會下榻在這種地方。
這位終南山的隱士,未免也實在是太“隱”了吧?
要在香城這種國際化的超級大都會,找到這樣一個極品的下榻地方,也確實是不容易。
竹條和牛糞糊成的院門忽然打開,衝出了一個十五歲上下的男孩子,一頭迎面就撞上了秦陽。
“啊!哎喲喂,真疼死我了……”
這個男孩長得明眸皓齒,只可惜穿得倒是有些寒酸了,而且臉上也黑乎乎的幾道像是被煙熏火燎的痕跡,看上去像一隻落魄的小花貓。
他坐在地上一隻手揉着腦門,沒等秦陽來得及上前去拉他一把,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驚恐的站起來,又是往另外一個方向倉皇逃竄。
“臭小子,還想跑!”
門內忽然閃出一條紅繩,三兩下就追上了男孩,把他全身上下纏得嚴嚴實實的,就像是一個米其林輪胎。
男孩子倒在地上剛掙扎了幾下,從門中閃出一個黑色的人影,瞬間就移動到了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長相還算俊俏,是個有味道的男人。
味道二字,除了引申義,還有字面上的意思。
這個男人的確有味道,就像是穿了一個星期的臭襪子放在塑料袋裡塞在潮溼的浴室中忘記了清洗隔了一個月之後再打開,那酸爽真是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男人的邋遢程度,已經擊穿大衆接受的底線了。
一頭散亂的長髮,雖然沒有到隨意揉捻就可以免啫喱水做髮型的地步,但是也快差不多了,還夾雜着幾根稻草屑和青色的碎菜葉。
一身原本應該是青色的道袍,被他穿成了油量反光的烏黑色,袖口還隔斷了幾處。
反正要是沒人告訴你,這是天道後期的高手,你肯定會以爲他是從天道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他一手提着一個直冒濃郁黑氣的青銅酒壺,也不知道里邊是裝了什麼穿腸毒藥那麼駭人,另外一隻手捏着男孩的下巴。
“清風,乖,來嚐嚐師傅剛剛專門爲你量身定製的九轉回魂湯!啊——”
“師傅,我不喝,求求你饒了我吧……”
清風是拒絕的,這哪是什麼回魂湯啊,這分明就是送命湯!上一次他被強迫喝了靈芝肉蔻羹,在牀上半死不活的躺了半個月,這纔剛剛能下牀呢,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行了,行了。老柏,你別用你那玩意毒害未成年人了。”田鴻忍不住開口說道。
柏青松撩一下頭髮,擡起頭,驚喜道:“田胖,你怎麼來了?”
“怎麼着,老朋友來看看你,你還不樂意了?”
“你說的是哪兒的話,來來來,咱們快屋裡請。”
柏青松往那壺往地上一扔,頓時流出了粘稠的黑色液體,還想石油一樣發亮,片刻之後,就伴隨着升騰的濃郁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清風見自己逃過一劫,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今天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公子吧。”田鴻道。
“哎喲,你看我,這一個大活人我竟然給疏忽了。”柏青松自怨自艾的拍了拍頭。
秦陽相信這位隱士不是故意忽略自己的存在,而是他本身就是個丟三落四的馬大哈。
於是沒等田鴻開口,就主動微笑着自我介紹道:“柏兄你好,我叫姓秦,名陽,字炎。”
“你好,你好!”柏青松把手在後背擦了擦,然
後雙手握住秦陽的手。
院子裡亂七八糟的,倒是一角的田地打理的非常整齊。
秦陽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了一驚,人蔘,靈芝……這種的都是珍品啊!而且看那個頭,其它的他不懂,但是那十幾根人蔘,光看露在外頭的小半截,那起碼都得是百十年的成長啊!這隨隨便便一根送到藥房裡,起碼也得是六位數的報價起步啊!
心裡不由得疑惑,怎麼這農家小院竟然培植了這麼多珍品,而且主人家也實在是夠心大的,竟然還隨隨便便把這屋子給租了出去。
“屋子裡有些亂,沒怎麼收拾,你們別嫌棄。”柏青松笑呵呵的說道。
什麼叫有些亂啊?這分明就是亂得令人髮指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儀器道具扔了一地,都快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田胖,你要帶客人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你也好讓我有時間收拾一下屋子啊!你也知道,我這除了你之外,百八十年也沒有一個故人朋友登門拜訪,所以就稍顯隨意了一些嘛!”柏青松還在抱怨田鴻。
“老柏,咱們直接說正經事吧。”田鴻道,“我和這位炎公子來找你,主要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咱倆的交情,你要說請就太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直接說吧,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柏青松拍了拍胸脯,豁達的說道。
田鴻看了秦陽一眼,秦陽馬上就拿出了那張精緻的繡巾,小心翼翼的緩緩打開。
“這是什麼?市場上最新的糖果嗎?分量好像有點小啊。”
“胡說八道,你眼神那麼毒,會看不出這是什麼?”
“田胖,你就別賣關子,我是真不知道這米粒大小的玩意是什麼啊!”
“蝕日金甲犀。”田鴻緩緩的吐出了這個字。
“你說什麼?!蝕日金甲犀!”柏青松一個沒坐穩,從凳子上在地上摔了個五腳朝天。他馬上爬起來,撩了下頭髮,仔細的打量着那兩粒蟲卵,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沒唬我吧,這難道真的是上古異蟲蝕日金甲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