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到底還是被方瑤那些“美言”給盅惑了。翻過身,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二姐,我真能成爲神獵手麼?”
儘管興致還是不高,但比起之前悶在被子裡不說話好太多了。方瑤本也不擔心,小孩子嘛,情緒過一過就好了,現在看到他說話,就更不擔心了。
因此回答的也有些敷衍了:“能的。”
不過方正並不在意,在他心裡,二姐從來不誆人,她說他行,他就一定能行。
正聊着,外面響起白老大的嗷嗷聲,不是警惕的那種,有點帶着興奮。方瑤擰了擰眉,白老大隻有遇着老熟人,且還是喜歡的老熟人才會這樣,這會兒會是誰來她家院子呢?
還沒起身看個究竟,就見一道肉肉的身影衝了進來,還帶着一陣風。定睛一看,這不是墨家那個二少爺麼?
“小軒軒,你怎麼來了?”方瑤起身,小肉球衝進懷裡,糯糯的聲音道,“瑤兒姐姐,好久沒見了。”
從上次她被墨離甩在半路上至今也有小半個月了,真正是許久未見了。
“是啊,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嗎?”方瑤摸了摸他的頭,發現他長高了些。
“還行吧!”墨軒擡起頭,小大人似的道,轉而看見躺在牀上興趣缺缺的方正,一把衝到牀上,熊抱着他,頭埋在他懷裡,聲音比之前更糯:“正哥哥,我想死你了!”
方瑤嘴角抽了抽,這小傢伙認識她在先,現在卻跟方正比跟她還熟絡,還有這捆綁的姿勢是不是也太那個了點?
方正也被墨軒胖手胖腳的跟個八爪魚似的鉗着自己嚇了一大跳,特別是埋在胸前的頭顱,隨着說話跟着孺動,像個兔子似的,蹭着他的胸口癢癢的。方正笑了笑:“軒軒,快起來吧,你這樣趴着我都有些踹不過氣來了。”
“哦。”
聽到這話,墨軒立馬彈跳起來,規規矩矩的端坐在旁邊:“正哥哥,你現在能踹過氣來了吧?”
“嗯。”方正也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還當真了,瞧他一幅緊緊兮兮的樣子,也太可愛了。
“正哥哥,你怎這麼久都沒去看我?”墨軒聽他說沒事,便鬆了口氣,轉而有些埋怨似的看着他。
“最近家裡事情多。”且墨府是豪門大戶,不是他這種人想進就進的。就算憑着他和墨軒的交情,出入無阻,但他這種貧民身份進入那樣的深門大院,別人怎麼看且不說,他自己都覺得寒磣。
“我聽說了,你家那個胖嬸子又刁難你和瑤兒姐姐了是嗎?”墨軒仰起頭道。
“你怎麼知道?”
“哥哥和千蕁說話時被我不小心聽到了。”墨軒倒是實誠。
方瑤無語的很,這傢伙怕是故意去偷聽的吧!不過墨離又怎麼會知道?難不成他派在方家周圍的暗衛還沒撤去麼?
這麼一想,心裡不禁暖了幾分。
雖說上次在河邊再次拒絕了他,可他卻是絲毫不灰心。儘管不再來找她,卻也時時刻刻關注她這這的情況。這點,她倒是刮目相看了。
因爲她也一樣,認定了的事物,必定堅持到底。
而堅持,極其難得。
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做成什麼事之前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大多會半途而廢,堅持到最後的人則少之又少。
在東山村,她看到的所有人和物都是如此。
而墨離,顯得很意外了。
她渾然忘了,除了墨離心性堅定,還有一個陳楚生,他對她,亦是堅志未移!
方瑤看着這兩小兄弟旁若無人的對話,便退到一邊去。獨自步出屋子,在門口的那面佈滿裂痕的鏡子前頓住了腳步。
鏡中的自己,紅脣齒白,俏眼顧盼,眉宇之間沒有之前的憂鬱和沉悶,透着股靈動和活躍。簡單的髮髻束在腦後,更添幾分嬌俏,這就是現在的自己。
好像從她採藥開始,家裡生活條件變好了,頓頓有肉,餐餐見葷,這臉色比起來看起來健康多了,少了臘黃,多了些紅潤,頰邊亦有些肉了,看起來卻是不胖,肉肉的剛剛好。
除了膚色稍稍偏麥色,其他看着都挺好。
不得不說,這逼軀體,真正是嫩啊!
十三歲,她才十三歲!
方瑤默唸着這個數字,唸了多了,不知不覺也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像就是十三歲,沒有什麼所謂的心理年齡,她就是十三歲!
她將垂至到胸前的一縷青絲甩到腦後,嘴角微勾,竟是莫名愉悅起來。
誰說她只能配二十五六歲的大叔,她這麼嫩,自然也要配小鮮肉才行。
前世爲求穩重,她選了一個外表不算出衆的男人爲結婚對象,誰知他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這世,她要更慎重些了。
既然長相平平的男人靠不住,那她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找個才貌雙全的,也不枉她來這世上走一遭。
才貌雙全,墨離?陳楚生?
她腦子裡一下子就蹦出兩張臉來,這東山村僅優秀的兩個少年都對她癡心不忘,這命還真是好啊!
方瑤想着想着,心情就更好了。
連下午進山都是哼着曲兒去的。
上午什麼也沒采着,下午她就比較用心些,直至夕陽落山才下山。因爲比平日晚了些,她便想抄小路。山下右側有片蘆葦叢,上次白老大被曹神婆和陳菊暗算,就是在這裡發現的。這蘆葦叢前面緊挨着河頭,側面就是她常出入的深山了,而後面過了石板橋就是她家後院的山坡。
因爲這蘆葦叢裡常有蛇出入,鮮少有人走這邊。今日她爲了趕時間,倒是破天荒的又走了一次。
過了石板橋,便是山坡,往下是一口井,這井是村裡公用的,因爲地置離蘆偉不遠,很少有人來這邊打水。長間一長,就荒在這裡了,井口都長滿了草,好在不影響裡面的水質。
方瑤從筐裡取出空葫蘆用繩子繫緊甩了下去,然後再拉上來,葫蘆裡已經裝滿了清水。
井水甘甜可口,清爽怡人。方瑤灌了一大口才放下。
在日頭如火球一般的掛在天空的炎炎夏日裡,喝上這麼一口清涼的井水,當真是爽快。
抹了下嘴皮子,方瑤便往家趕。墨軒竟還在,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在她家玩得這麼晚了,倒也見怪不怪了。
夜裡墨軒以各種理由賴着不走,他不說回去,也沒人敢催他回去,願意呆着就願意呆着唄!
夜裡,因爲墨軒的加入,屋子裡比往常熱鬧些。平日方正晚飯後會在院子裡習武,待消了食之後再回屋裡練會字。
說是習武,也就是大牛教的那幾招對付野獸和一般流氓地痞的擒拿功夫。大牛不是真正的武者,所會的這幾招也是從小跟別人打架得出來的經驗,別說,學了以後還是挺管用的,至少方正這樣認爲。
墨軒撐着腦袋瓜子,一邊給白老大順毛,一邊打着哈欠看方正習武。墨離是個高手,方正習的這幾下子在他眼裡着實沒什麼看頭,跟街頭賣藝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