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去我那吧。”甘薇看我一個人走出了酒吧,攔住了我。
“不用了,薇薇真的很謝謝你,可是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保護你,這件事始終要委屈你了。”
我知道甘薇承擔着風險,無論事情成與敗,她都不好過。
“說什麼傻話,誰要你保護了,保護好你自己就好了。傻妞。”甘薇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幫我叫了一輛出租,讓我趕緊回家了。
上了出租後,我對司機說了網吧的地址,直接去網吧了,我回去也是一個人沒意思。
“嗨,美女,你來了啊。我還以爲都見不到你了。”江昊一看到我就激動了,從吧檯立馬跳了出來。
“你跳出來做什麼,給我開臺機子啊,你不是要帶我玩遊戲?”
“行,馬上,把卡給我啊。”
我把會員卡給了江昊,他很快就幫我開了一臺機子。我記得我玩的第一個遊戲是魔獸,點進去我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麼,完全反應不過來,江昊在一旁急得要死。
後來我慢慢玩出點門道了,覺得這遊戲還不錯,就有起了興趣。這時酒勁已經下去了,我的腦袋無比清醒。
突然我的qq閃了一下,江昊在我旁邊,那只有王子鑫找我了。
我的心漏了一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那種體驗,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給你發消息,光是看到頭像在跳動都可以讓你心跳加速。
“這麼晚了,你在哪?有時間去網吧,都不來看我。”後面還加了一個難過的表情,我在忐忑中點開了對話框,很奇怪,王子鑫這次沒有罵我,如果是他以前的脾氣一定早就開罵了,我突然可以感到不遠處的他深深的難過。
“你爸走了嗎?”我不知道說什麼。
“走了,你是因爲他在這,纔沒有來看我嗎?”後面還帶了一個大笑的表情。王子鑫很愛發表情,可是很奇怪,我連他發的一個表情都可以記得清楚。
“恩。”笨蛋,難道我會因爲你和別人上牀而討厭你,不想去看你嗎?
“你在哪?是不是網吧?我看你是用電腦登的,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還去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傻。”王子鑫很快又發來了消息。
“哦。”我有些反應慢得回到,那時候我打字很慢,一個哦字都要找半天。
“笨蛋,你快過來看我好嗎?我想你了。”後面還有一個擁抱的表情。這是第一次王子鑫說想我,其實我也很想他。
在我的眼淚還沒有掉下的時候,江昊湊了過來,看了一眼我的電腦。
“原來你真是王子鑫的馬子。”江昊看了我和王子鑫的聊天記錄,我突然就臉紅了。
“她不去。”江昊手速很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給王子鑫發了過去。
“靠。你他媽誰啊,信不信我馬上找人砍了你。”估計王子鑫在那頭炸毛了。
“你來啊,你能走動路再說吧。死瘸子,早上剛睡了別人妞,現在又來勾搭妹子。”
“江昊,你他媽是不是找抽啊。”我看到他發這些就能想到王子鑫現在一定特別急,按他的脾氣立馬趕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王子鑫。
“王喜兒,你現在在哪?我立馬過來砍了那個混蛋。”
“你腿都那樣了,好好躺着,我馬上過來找你。”我果然沒猜錯,王子鑫這個炸脾氣。
“江昊,你再亂說話,我真不來這了。”我立馬把qq下了,急匆匆走出了網吧。
“誒,你別慌啊。我剛纔開玩笑的,我和王子鑫是鐵哥們,你不知道嗎?你進來我就知道你是喜兒了,他早就告訴我了,要不我能給你搭訕?”江昊追出來,攔住了我,笑嘻嘻地說到。
“你們認識?”我突然恍然大悟,對咯,王子鑫常年窩在這個網吧,他是這的網管認識也和正常啊。
“恩啊,我這工作還是他幫我找的,你不知道這網吧是他爸的。”
“王鋒不是賣鞋的?”我確實不知道王鋒還有網吧。
“哈哈哈,你不是他乾女兒嗎?果然不是親生的,王鋒產業多了去了,鞋廠,鋼鐵廠,網吧,洗浴中心到處他都有涉及。黑道白道他都吃得挺開的,要不王子鑫能一天那麼糟蹋,一天那麼肆無忌憚地瘋,連胖子的妞都敢碰。”
我突然覺得王鋒比我想象中難搞太多了,突然感覺喘不過氣來,怪不得他可以把我玩弄於手掌。
“還有喜兒,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爲什麼王子鑫昨天會搭理曼妮嗎?因爲曼妮的眼睛長得特別像你,我今天一見你就知道了。你去醫院別罵他啊,別和他生氣了,他喜歡你真的喜歡地挺不容易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拗什麼,你們只是幹兄妹又不是真兄妹,在一起又怎麼?明明彼此在乎,他那人本來就倔,說了一次你不同意,肯定不會再說第二次的,這當兄弟的都知道。”
“恩,那我去了,謝謝。”在聽了江昊的話後,我心裡五味陳雜,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嗯啊,去吧,要不那小子真能來把我砍了。”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王子鑫正躺在牀上,雙眼緊閉,我以爲他睡着了,悄聲走到了他身邊,幫他蓋了下被子。
“喜兒,你來了。”剛有點動靜他就醒了。
“恩,快睡吧。”我輕聲說道。
“你陪我一起睡。”王子鑫有氣無力地對我說。
“怎麼睡啊,這牀那麼窄。”我看來一眼這個病牀,確實很小。
“能睡下的,你上來嘛,我想抱抱你。”王子鑫依舊不依不饒的。
我沒有再拒絕,輕手輕腳上了病牀,生怕碰到王子鑫受傷的腿。
這是我第二次躺在病牀上,第一次是和張浩,也不知道張浩現在怎麼樣了,他的手也傷得挺嚴重的。
我剛一上牀,王子鑫就抱緊了我,也不管輸液管被扯到了。
“你傻啊,輸液管被扯到了。”我看到他輸液的手滲出了點點血絲。這個傻逼。
“不行,我去叫護士,你給我老老實實待着,要不我立馬回去了。”我立馬下牀去叫護士了。
可是我剛出門就看到張浩呆呆地站在那,瑾瑜扶着他。
“張浩,你怎麼都下牀了。”我不知道說什麼,真是什麼事都遇上了。
“他睡不着一直伸着頭往窗子外邊看,突然看到你下出租了,以爲你是來看他的,興奮了半天,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你過來,就非要我扶他出來找你。結果,王喜兒,你真是夠水性楊花的了。”瑾瑜從來沒有說過我一句重話,可這次看的出來她很生氣。
我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傻在那,突然我想到了王子鑫手還在流血,立馬跑去了護士站叫護士。
“王喜兒,你知道張浩今天醒來知道你來過,有多興奮嗎?一直睡不着,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一直在看窗邊等你來。”瑾瑜等我叫來護士又開始說我。
“我,瑾瑜,我……”叫來了護士,張浩和瑾瑜還站在門口。我不知道說什麼,瑾瑜罵得沒錯。
“喜兒,你和誰在外面說話啊,你還不進來和我睡覺啊。”王子鑫真是不嫌事大。
“你進去吧。”張浩開口了,看得出來他還很虛弱,頭還是包成一個豬頭樣,到處都纏滿了紗布,嘴脣發白,有些龜裂,斷了的手掉在胸前。
“張浩,你才動了手術,好好躺着行嗎?我一會過來看你。”我的心突然狠狠地揪着疼。
“不用了,你去照顧他吧。還有瑾瑜都給我說了你的計劃,謝謝你這麼替我着想,不過以後我的事不要你管了。”張浩吸了一口冷氣說出了這句話後就由瑾瑜攙扶着走了。
“張浩……”我的嘴脣動了動,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喊了喊他。
“你剛纔在門外和誰說話啊呢?”我剛一進病房,王子鑫就瞪着哦不滿地問到。
“護士姐姐,弄好沒有啊?”我看着護士把針頭重新插了一下,沒搭理王子鑫。
“恩,後半夜注意點還是,不要碰到他了,空氣進針管流進身體很麻煩的。”護士收拾着東西說道。
“哦,知道了,辛苦了。”我送走了護士,把門輕輕關上了。
我剛走到病牀前,王子鑫就嚷着鬧着非要讓我上牀和他一起睡,我怕碰到他,沒聽他的,“王子鑫,你要是再胡鬧,我就回去了,等你自己玩。”
“好了,我不鬧了,你別走嘛。”王子鑫終於妥協了,安靜地睡覺了。
兩點的時候王子鑫睡着了,我一個人出來病房,在樓梯角落裡坐着拿出了紅雙喜抽了半包,很奇怪,這次抽菸怎麼抽都不會感覺腦袋暈了。我在煙霧和菸草味中越來越清醒。
五點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躡手躡腳跑去張浩的房間,房間門沒有關死,虛掩着,一推就開了,就像是專門給我留的門一樣。
在黑夜裡,藉着月光我可以看到累極了的瑾瑜把頭爬在他的牀上,睡着了,可是張浩還沒有睡,一看見我進來,他本來黯淡無光的眼睛就亮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天很黑,月光很淡,可是我真的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張浩的眼睛在發光。
他什麼也沒說,我也什麼沒說,安靜地走到了張浩的身邊,牽住了他沒受傷的那隻手。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他,他也默默地看着我。
默然相守,寂靜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