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如水的夜晚,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資料室的門口,爲了不讓人發現,他的動作一直很輕。還故意把頭上的警帽壓得極低,估計是怕有攝像頭照到他吧,他熟悉每一個監控的位置,所以動作極其靈敏。走得全是那些監控照不到的死角,不過你要是仔細看的話,你一定會發現他的整個身子都在發着抖。
當他確認資料室的人都走光的時候,躡手躡腳地立馬就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時的資料室黑黢黢的,一點光亮都看不到。
不過這個人根本沒有在意,他很熟悉資料室的一切佈局,因此徑直走向了那臺張洋平時一直使用的電腦,又四下看了下,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迅速把電腦打開了,在打開電腦的時候,他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看,但是他回頭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因此當電腦打開的時候,他連忙點開了最近瀏覽的位置,那裡顯示着很多最近才導入的硬盤,當他看到有華庭字樣的文檔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點開了那個文件,可是當他打開的時候,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出現視頻,出現的竟然是一個文檔,而文檔的上面畫着一個笑臉,下面還赫然地顯示着好幾個紅色的大字:哈哈,你上當了。
當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在心裡大叫着不好,剛想爬起來走人,但是房間的燈一下就開了,在窗簾下站了龐雲還有張洋正把他望着,出於本能反應他就往外跑着,可是他剛到門口的時候,好幾個人就一起衝了出來,攔住了他,他本想和人打鬥一番的,但不想根本不是眼前那個光頭少年的對手,兩下就被那個光頭少年別住了雙手。
“趙志強,我想知道你大半夜出現在這是想做什麼?”龐雲看老鬼把趙志強攔住之後,立馬厲聲急色地問到。
此時的趙志強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口中一個勁地矢口否認着,“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張洋,把他帶進審訊室好好審審,一定好好查查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龐雲鐵青着臉說着,這些日子因爲嚴鷗的事,他已經忙地焦頭爛額了,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地盤還有內鬼,今天杜文浩還專門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好好調查這件事,要不嚴峰那邊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鬧大的話也不好,並且楚墨萱也一直再向他施壓,讓他鬆口讓華庭開張,這些事加在一起讓他特別心煩,所以今晚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抓內鬼的時候,他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所以纔有剛纔請君入甕的那一幕。
等我趕到的時候,張洋還在審趙志強,老鬼一直守在門口,等着我火急火燎地趕來的時候,立馬就把手中的熱水遞給了我,“你別急啊,人都抓到了,你還這麼急做什麼。”
我壓根顧不上喝水,急忙問着老鬼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實在是太想知道是誰殺了嚴鷗,又是誰把嚴鷗的屍體放進華庭的,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一想到我華庭也有內鬼,我就心顫顫的。
“被抓的這個人叫趙志強,剛入職幾個月,還是一個新人,現在正在審着呢,我們就耐心地等等吧,你急也沒有用啊。”老鬼拍了拍我的背,然後拉我坐下了。
就在這時張洋從審訊室裡出來了,不過看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樣子,一見到我們,就告訴我們說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什麼叫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老鬼都皺了下眉,完全懵了。
“今天晚上他剛下班的時候,就被抓上了一輛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抓到了一個極其僻靜的地方,那些人不由分說就先打了他一頓,然後讓他回警局來拿一份資料,如果他不來的話,就把他給弄死,迫於那些人的淫威,他就來了,所以纔有了後來發生的一切。對於上次資料被盜的事,他完全一無所知,而且那天他去了前海灣執勤,不少人都和他一起,都可以給他作證。”張洋的語氣充滿了無可奈何。
老鬼聽了這話後反應極其大,連罵了一聲操,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感情這一晚上我們都被耍了。
這時龐雲也端着一杯咖啡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一見到我就挺不滿的,估計是折騰的他一夜沒有睡,心中有怨氣吧,“你們鬧夠沒有。”
“龐局,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們鬧夠沒有,我來這幫你抓內鬼,你還說我瞎鬧。”一聽他的話,老鬼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要不是他這警察局烏煙瘴氣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還有臉說我們。
龐雲聽了老鬼的話後,臉色更加難看了,不過他直接把矛頭對向了張洋,“張洋,你們幹什麼吃的啊,資料被盜了,連個人都抓不到,還讓人給耍了一遭。”
張洋聽了這話後,想說着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把心中要說的話給壓下去了。
看着張洋一副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老鬼也憋不住心中的火氣,直接就嗆了龐雲幾句,“龐局,你怎麼能這麼說張洋呢,他又不是超人,而且一直都盡忠職守的,你怎麼好賴不分呢。”
龐雲沒有想到老鬼會這麼說,當即臉就拉得老長,離開了這個地方。
“你們剛剛不應該那麼說的,一和他吵起來,誰知道你們華庭什麼時候能解封啊。”張洋看着龐雲走了,趕忙對我們說着,當即就要去幫我們勸勸龐雲,可是被我拉住了,“張隊,不用管他,就算我有求於他,但也不帶他這麼埋汰人的。”
張洋有些爲難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了一根菸點燃了,兀自抽了起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老鬼說先把我送回華庭,讓我再去睡會,可是我哪裡睡地着,“鬼哥,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好好地喝酒了,要不去春苑喝點酒吧,對了,我最近怎麼沒有看到喬婉昕,你們吵架了嗎?”
老鬼一聽我提到喬婉昕,苦笑了一聲,然後就帶着我去了春苑。
等到春苑的時候,大門還緊閉着,而這時突然從春苑出來一個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就這麼一下,我突然感覺自己想起了什麼事,好像那天晚上我回華庭的時候,也有一個什麼人撞了我一下似得,不過還沒有等我細想,老鬼就和麪前的人交談了起來,這個人是負責買辦的楊叔,每天早上五點從春苑開着三輪車去買每天需要的東西。
“楊叔啊,辛苦你了。”老鬼說着還給楊叔遞了一根菸,語氣裡帶着一些恭敬。
“誒,你們兩個怎麼大早就在這晃悠啊。”楊叔接過煙之後,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們,春苑很少有人知道我是這真正的老闆,不過我經常往這個地方跑,很多人都認識我。
“我們出去辦點事,剛剛回來。”老鬼衝楊叔笑了笑,然後就領着我進了華庭。
不過剛纔被楊叔撞了一下之後,我總覺得腦子裡想起了什麼東西,不過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再往下想,我就想不出來了。
我把這一切告訴老鬼的時候,他看着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想出來就好了,還費那麼多事做什麼啊。”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只能和老鬼開了一瓶酒,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了。
在交談中,我才知道原來喬婉昕被他家裡的人抓了回去,直接給關了起來,老鬼都好久沒有見她了。
“怎麼會突然抓了起來。”聽完之後我挺心疼老鬼的,他好不容易吧毒癮給控制住了,怎麼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想來他一定很難過吧。
“之前我毒癮犯的時候,喬婉昕就整天朝我這跑,被家裡人發現打過好幾次,可是她還是一逮住機會就悄悄溜出來看我,但是上次直接被他爸跟蹤過來了,當時剛好我毒癮又犯了,那個慫樣被他爸看見了,所以直接把她帶走了,這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我下定決心戒毒,也是因爲這個。我以爲吸不到那玩意纔是最煎熬的,但是當後來我見不到她的時候,我才深深地感覺到,原來這纔是最難受的事。”老鬼說這話的時候,眼裡一直噙着淚水,不過在眼淚沒有掉下來之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滿滿的相思淚都吸了回去。
“哥哥,加油,等着有一天你出人頭地了,就去風風光光地把她娶回來。”我只能這樣安慰着老鬼。
老鬼落寞地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那天我和老鬼喝了很多的酒,我們一直在說着自己的感情生活,對於我們來說,想要一段安定的感情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地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