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走了之後,我就被帶到了牢房裡,這時大家都已經糊完紙箱子,一個個都揉着肩膀捶着自己的腰走回了牢房。
而在我回來之前。一個獄警攔住了我,不等我說什麼,就把兩包中華煙塞給了我,並悄聲說。這是黑爺託她給我的,以後她會在這罩着我的,有事就找她,她讓我叫她琴姐。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這的一個隊長。
拿了煙的我,心裡挺感激的,平時黑爺雖然不讓我抽菸,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給我帶了一條煙進來,這點我確實沒有想到,有時候黑爺的心思極其細膩,怪不得那個龔婷雅爲了黑爺肯去洗碗端盤子,做這些勞苦卻不討好的工作,能被這樣一個男人整日寵在手心裡,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就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和白月說上幾句話的時候,就傳來了推車的聲音,一聽到那個聲音我就餓了,早上只吃了一個白麪饅頭,到現在早就撐不住了。
當推車推到我們的面前的時候,一人給我們盛了一碗乾飯,當輪到我的時候,那個拿着大勺的女人竟從另一個碗裡拿出了一個雞腿,放在了我的碗裡,這一動作引起了大家的驚呼,就連白月都挺驚奇地看着我,而我拿過雞腿就撕了一半給白月,在這個看守所裡,別說雞腿了,就連油水都很少見,白月也沒和我客氣,接過雞腿就直接往嘴裡送着,吃得滿嘴油膩地看着我笑。
而四周的那些人只有看着咽口水的分,我壓根沒有去管她們坐在白月的身邊兩個人埋頭吃着自己的飯,因爲有這種小竈,我還覺得看守所的伙食挺不錯的。
吃完飯後剛好六點半,這時獄警又來開門了,據白月一般到晚上的時候,會讓我們去看新聞聯播,當看完新聞聯播的時候,會讓我們討論一會,就回去睡覺。而一般這個時候是最自在的時候,因爲不用勞動,雖然也有管教,但是和管教關係好一點的話,也是可以像白天做工的時候隨意走動的。
白月說完我就懂了,跟在她的身後等着一個合適的時機好好看看這裡面的情況。
白天黑爺來看我的時候就一直在告誡我說,讓我小心一點,這事估計是李炎和瘸子使得壞,想揪住我然後對付黑爺,既然他們有本事把我弄進看守所,還逼我畫了押,那一定還有其他的手段對付我,讓我在他救我出去之前,處處小心,別太張揚了,不管有什麼先保全自己就好了。
我本來想問他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仍李炎胡作非爲嗎?但是看到黑爺那麼急切地關心我,最終我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拜託他,幫我照顧華庭的姑娘們,還好來之前就安排了,要不這華庭的人心一定會被有心人給擾亂的,畢竟中間的內鬼還沒有找出來。
就在我想着黑爺的時候,白月突然推了我一把,讓我出去陪她上廁所,我點了點頭之後,就心領神會地陪着她出去了,反正新聞聯播上的那些消息我也聽不懂,我只是一個小女子而已。
這次白月並沒有帶我去廁所,而是帶我去了一片極其幽靜的草地,到那地方之後,她直接就往草地上坐下了,然後衝我示意,讓我把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啊?”被白月這麼一看我倒有些心虛了。
“你丫的不會是想白抽我的煙吧,今天有人來看你,還有人給你夾雞腿,你一定還藏了其他的東西,有煙沒有,我的煙都抽沒了。”白月有些不滿地望着我,好像我掖着藏着什麼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琴姐給了我兩包中華,我一直夾在腰間,不過看守所的衣服挺大的,一直藏着也沒有人看出來,這白月可真是鬼精靈。
當我拿出煙剛和白月抽上的時候,白月就說了一句爽,其實我很少抽中華,不過在這種時候抽起來,也覺得特別夠味。
“嘿,白月,你怎麼進來的啊?”當中華的淳鬱的煙味穿過我的胸腔的時候,我問起了白月,這個問題從我昨天見到她的時候就想問了。
“我啊,賣淫,就被抓進來了,沒事關個個把月也就出去了,這我常來,上下都挺熟悉的。”白月滿不在乎地說着。
一聽到白月的話,我就激動了,畢竟能在看守所裡遇見自己的同行還是挺激動的,當即就拍着她的大腿大聲吼着,“操,你他媽還真是幹這行的啊,早說啊,等你出去之後,來華庭怎麼樣,我保證把你捧紅。”
“得了,看你那揍性,我可聽說了,你是因爲殺人進來的,還能出去嗎?”白月看了我一眼,然後挺不屑地說着。
一聽白月埋汰我,我就笑了,她說的也沒有錯,這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都還不清楚,只知道黑爺雖然使了很多力,可好像還是沒有什麼結果一樣,這件事一定是那個叫龔欽的人跟着參與了,要不我不可能被這麼抓進來,雖然在這個城市官商勾結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可至少還是有些公道可言的,就這樣逼供的事,我還很少聽見過,至少一般人也知道怎麼掩人耳目啊。
白月看我笑了之後挺鄙視我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又從我包裡拿出了一根菸自顧自地抽了起來,給我說起了她的經歷。
她是小山村裡的,從小性子就野,後來上了初中後,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叫秦可,那男生也挺喜歡他的,但是被家裡發現了,非要拆散他們,最後兩個人想了想就決定私奔了,偷了家裡的錢,拿着錢買了兩張火車票到了這個城市。
本以爲可以雙宿雙飛過上好日子,但誰知道都輸在太年輕了,他們偷來的錢很快就花光了,爲了生存,兩個人就拿本來不多的錢在街上倒賣起了盜版的cd,雖然日子過得挺苦的,有時候賣一天就也掙個飯錢,甚至連一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可是兩個人都挺樂呵的,畢竟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但是好景不長,沒多久,她就發現秦可發燒了,一直咳嗽不停,不過他一直忍着,畢竟他們也沒有錢出去看病啊,所以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當她看到他咳出血的時候,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走進了巷子尾的那家髮廊問老闆娘可不可以在這裡賣一次,那個精明的老闆娘上下打量了她,看她生的不錯,就答應了,但當時髮廊的老闆娘早就意料到她一定會再來的。
她記得第一次接待的客人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司機,身上一大股柴油的味道,當他脫掉衣服的時候,腋下傳來了一陣狐臭,薰地她直噁心,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盯着泛黃的天花板在心裡告訴自己說,自己只來這麼一次。
那次和髮廊分了錢之後,她賺了八十八塊錢,騙已經被燒地神志有些不清楚的秦可說那錢是撿的,還裝作一副十分歡樂的樣子,才把秦可騙進了醫院,可是誰知道那八十八塊錢還不夠藥費的一個零頭,當時醫生看着他們窮酸的模樣,差點連號都不讓掛,還是她求了好一會,才掛上號的,可是當醫生開出藥方,她去交錢的時候,徹底就傻了,隨便開了一點藥就要四百塊,醫生當時說的很嚇人,再不好好醫治,秦可可能會被燒成肺炎什麼什麼的。
她被嚇到了,無奈之下,又一次進了那家髮廊,在老闆娘的介紹下,才賺夠了藥費..........
有了這麼一次開頭,以後當她沒錢用的時候都會再次踏足進這家髮廊,而她只要去就會有生意,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這種賺錢方式,確實比他們風吹日曬倒賣盜版碟來得快多了。
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最終還是被秦可知道了,當秦可跟蹤她到髮廊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發現,可是當她摟着一個老男人從髮廊出來的時候,卻一眼看到了秦可站在風雨中,渾身是雨地看着她,一句話沒有說,只是上前來甩給了她一個巴掌,然後就再也不見人影了.........
“你沒有去找過他嗎?”聽完白月說完這些後,我挺難受的,我們都被人好好愛過,可是最後呢,那些愛我們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了。
白月搖了搖頭,“我想過去找他,可是找到了我該怎麼說?我已經踏進了這一行了,那就一輩子都有這個印記了,就算我之後從良了又怎麼樣?我們中間有的疙瘩始終都在那。當你說張浩和王子鑫可以不嫌棄你的時候,我確實挺羨慕的,可最後你還是沒有和他們在一起,這個世界啊,有太多超出我們想象的地方。”
我沒有想到看似強勢的白月身後還有這樣的故事,現在的她也就是二十多歲,她的運氣不好,要是能去一個好點的會所,以她的資質一定能夠火的,可是平白被一個小發廊給糟蹋了身價。
我要是能出去的話,一定要把白月拉過來。
白月聽我的想法後只是淺淺地笑了笑,說着我要是能出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