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白月才順着慢慢被放下的白色綢帶着落到了地面上,大家都十分期待白月之後的表演,當初白月一首歌就把安可兒給打敗的事已經成爲了一段佳話。不過在坐的很多人都是隻聽說了這件事,並沒有親耳聽過白月唱歌,這次來也是報着這個目的來的。
身着輕紗的白月在站穩之後,先是微微掀起了裙角向大家鞠了一躬。而後緩緩擡起了自己的頭,那一副花容月貌的樣子,一下引起了衆人的驚呼,此時在我身邊的霍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衝出了雅間,擠到了舞臺下面,近距離地看着白月,白月也注意到了霍山,朝他微微一笑。
在雅間中的顧寒也注意到了,不過他畢竟上了一些年紀,並沒有像霍山那麼激動,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安靜地注視着窗外的一切。
這裡的人都是衝着白月的歌聲來的,此時都迫不及待地想聽白月唱歌,不過誰都猜不到白月會唱什麼歌,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多次。
白月擅長的是現代歌,但如果在這裡唱現代歌無疑與我們青-樓的主旨所不服,但是如果唱古曲的話,又不太好把握,很多人聽不懂不說,而且也沒有合適的音樂可以演奏,之前出場的姑娘跳舞的話伴奏好找,可是這真要動真格唱歌的話,確實讓我挺犯難的,一方面怕影響白月的發揮,一方面怕現代歌與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到時候只能適得其反,這也是我仿古的限制之一。
思量再三之後,我專門去請了一位音樂學院的教授爲白月量身打造了一些融合流行元素的古風歌曲,經過好幾個晚上的思量最後選出了一首《貴妃醉酒》,這首歌是根據洪生的《長生殿》改編的,把架子鼓,吉他還有鋼琴這幾種時下最流行的樂器融合了進去,再加上了一些現代的唱腔,試唱了幾次感覺還不錯,就不知道這裡表演出來的效果如何。
在白月開口唱之前,樑雨涵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暗藏深意得看了我一眼,就在這個時候,白月突然開口了,伴隨着一陣輕柔的鋼琴彈奏音,白月緩緩地唱了起來,“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這唱腔不同於以往的京劇唱腔,剛一開口就以明快的節奏引得滿堂喝彩,大家聽了之後都如癡如醉,有好幾個客人還入戲了,用手指輕搖着打着節拍。
樑雨涵也沒有想到白月會唱出這種歌,當她聽了一會之後,也不得不歎服這歌選的好,不僅結合了白月自身的特點,還把我們青-樓的主題也融入了進去,好多人都被帶入了情景,真有一種自己穿越了的感覺,坐在我身邊的黑爺聽了之後,也露出了欣賞的神色,看來大家都還挺能接受這種風格的。
不過也是,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快節奏都市,大家也許很喜歡那種重金屬的節奏,但那些節奏始終會讓一個人感到疲憊,這種時候青-樓這種方式的會所,也許才能讓人真正放鬆下來,而這也是我所追求的,來這裡的人需要的是放鬆,需要的是真正的歡樂,有時候安靜比喧鬧更讓人覺得愉悅,這也是服務行業的本質,不光光是靠着那些重金屬的節奏打動人心。
而當白月的演唱完了之後,全場一片寂靜,場下的客人都完全沒有回味過來,一個個都沉醉在白月唱歌時的神情中,白月完全是把那嬌嗔怒笑的貴妃所唱活了,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到了一個活生生的貴妃站在了你的面前似得,尤其是唱到最後一句“這景色撩人慾醉,不覺來到百花亭。”更是讓人聯想非非,好像真的來了這百花亭一樣似得。
最先回味過來的是霍山,他聽完之後,首先帶頭鼓起掌,這才把衆人從剛纔的情景拉回來,衆人紛紛跟着一起鼓起掌,很多人都在一起喊着白月的名字,一時間把全場的氣氛又被拉到了一個新的高-潮,而樑雨涵看向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看到全場氣氛這麼嗨,白月也挺開心的,走下舞臺之後,提着裙襬慢慢走上了樓,這時一羣羣人想要跟着上去,可是立馬就有身着家丁服裝的保安攔在了樓梯的欄杆處,把白月和衆人阻攔開了。
“喜兒,這白月不出臺嗎?說吧,要多少錢今天?”坐在雅間裡的顧寒看到這一幕之後直截了當地問我說。
就在這個時候被拒之門外的霍山也匆匆走了進來,着急得問着我白月怎麼上樓去了,不是說好今晚會接客的嗎?霍山這一走過來,很多在外面坐着的客人也都跑了過來,問着白月的事,看到大家的興致這麼高,我也覺得是時候可以讓大家競價了,這白月的價只有在這種方式的烘托下才能變得越來越高。
“看來大家都十分喜歡白月,這是白月的榮幸,不過我們的白月只有一個,我們都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大家,能來這的都是給白月,給青-樓臉,我們也明白,不過爲了公平起見,大家採取競價的方式吧,誰出價最高,誰就可以獲得和白月共度良宵的機會。”
我的話剛落音,大家就開始傳出了一陣鬨鬧,其中有好幾個人立馬嚷道,“不就是一個婊-子嗎?至於嗎?還要競價賣,真以爲自己唱一首歌就飛上天了。”
當這種言論出現之後,好些人立馬臉上的熱情就消散了,這些人極容易人云亦云,當聽說一個人說好的時候,大家都會跟着說好,可是當一個人有不好的言論的時候,就會一股腦跟風,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大家立馬就跟着剛纔起鬨的幾個人鬧了起來。
這是我完全沒有意料到的情況,而最開始說這話的幾個人,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下意識讓我覺得總有人在搞鬼似得,當我看向樑雨涵的時候,她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擡頭注視着這一切,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明白是有人搞鬼之後,我還是保持着職業的笑容,“這幾位客人覺得我們的白月不值得大家競價銷售的話,那就在一邊看着好了,何況我們這又沒有標底價,出多少全憑大家的心意啊。”
“哦,這樣啊,那我出九塊,不能再多了。”一個頭上有一塊賴疤的禿頭突然開口說着,他的這話一出,立馬就引起了鬨堂大笑,而站在樓上的白月也聽到了這個話,氣得不行,差點衝了下來想要和這些人大罵一場,這完全是實實在在的侮辱。
“我出十塊,我看這白月也就值這點錢了,誰再往下出,誰真是冤大頭。”這時又是一個極其陌生的面孔扯着嗓子吼着。
“你們真是傻啊,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女人是那煙花街的婊-子嗎,在那裡隨便給個幾塊錢就能上,你們還搶着出那麼高的價,真是騷包啊,是我一分錢都不出,那煙花街是什麼地方,老子還嫌髒,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那裡的小姐基本都有病,你們說這要是傳染了,可怎麼辦啊。”這時又一個陌生的面孔出來吼着。
而這個人話一落音,大家都紛紛議論着這個煙花街,這個煙花街就是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地方,可以說這個城市只要稍微有點錢的人,都不會去那裡,那裡環境髒亂差不說,而且還真有一些小姐有病,有幾個人聽了之後,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露出了有些嫌棄的樣子,我真的沒有會有人把這件事挖出在這個關卡說出來,很明顯就是想接着今天開業毀了青-樓,毀了白月,讓我之前做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簣。
“你們瞎說,我們的白月乾淨得很,哪裡有病?”我確實有些惱怒了,雖然預料到今晚註定不平靜,但是我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
“那你就說這白月是不是你從煙花街挖來的?她是不是在煙花街接過客,是不是那種隨便給錢都可以上的貨。”又有一個人出來問着,這人不等我回答,就又把矛頭指向了顧寒,“顧總,我聽說你曾經花了一千零一萬和這個白月過了一晚,你確定沒有得病吧。”
顧寒是一個極其重顏面的人,一聽說這事也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問我白月是不是真的從煙花街出來的。
一時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煙花街上次我去看過,回來之後因爲要堤防茅姐也做過一些調查,雖然名聲是有些不好,但也不至於說是有人得病什麼的,要不早就關門大吉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可是這種事在這種時候被別有用心的人提出來,完全就不一樣了,我只要一承認白月是從裡面走出來,等於說白月就徹底完了,而顧寒也會徹底心寒的,一時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