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了!已經兩個月了!”
時間廣場一間還算是乾淨整潔,與周圍如同垃圾堆一般的環境有着明顯不同的小樓中,大筒木輝夜一臉焦躁的在客廳內轉悠着,碎碎念着。
“都已經來到這個污穢的地方兩個月了,爲什麼哪個混蛋一直沒有出現?”
“別這樣生氣啊,泰拉星球的遠古科技涉及到了諸神到聖神之間的奧秘,易道人既然已經摸到了諸神的門檻,肯定會過來的。”因幡帝趴在沙發上吃着模樣有些怪異的水果。
那水果有着鮮豔的五顏六色,與其說水果,還不如說是某種劇毒的果實,但是因幡帝吃的非常開心,應該不會有毒。
但是大筒木輝夜卻沾也不會去沾,她很清楚,因幡帝吃着沒毒,到她嘴裡就說不定了!
那隻該死的兔子總是會在不知名的地方給人下套,然後躲在一邊看中套的人痛苦掙扎而一臉歡快。
這些不知道從哪裡摘過來的果子應該也是如此,如果她去吃了,只怕下一刻就要肚子痛腦袋痛,甚至身上出現奇奇怪怪的顏色!
“那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可是我還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能定位他所在的世界,但是他具體在哪個地方卻不是我們能定位的……吧唧吧唧。”三下兩口將五顏六色的果子吃完,因幡帝將手蹭向了走到近前的大筒木輝夜,想要將手上的果汁揩去,卻被大筒木輝夜輕巧的躲過後,只能一邊遺憾的嘆氣,一邊道:“不過我有預感,他再過不久就要來魔界了!”
“你這句話已經說了一個月了!”大筒木輝夜怒視因幡帝,不只是因爲因幡帝的話她已經聽出見繭來了,更因爲因幡帝想要在她身上塗抹果汁。
“嗯……”因幡帝一時之間也沒有多好的說辭,只能咕嚕嚕的轉悠着眼睛。
“不是不久之後,是他已經過來了。”穿着紫紅相間的色彩的長裙的女子從後屋逶迤而出,表情嚴肅道:“魔界南部出現了蘊含他氣息的時空震。”
“真的嗎?”
“終於來了!”
因幡帝和大筒木輝夜的眼睛都是一亮。
只是,因幡帝眼中更多的是找到玩具的開心,而大筒木輝夜則是找到仇人的暢快!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大筒木輝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易道人復仇。
只是,紫紅相間長裙的女子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沉思了片刻後,才道:“不急,我們也要和這邊的主人打個招呼,不然冒冒然然的造成騷亂,容易被牽扯到這個世界的輪迴中。”
“你就這麼害怕那個所謂的輪迴嗎?”大筒木輝夜眉頭緊緊皺起:“我從來沒有見過輪迴,但是以你的力量還不足以抵擋輪迴嗎?”
她雖然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子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過,但是她也從一些細微之處管中窺豹瞭解了一些。
穿着紫紅長裙的女子名字叫八意永琳,在幻想鄉照顧着和她有着同樣名字,卻更加高貴,也更加強大,強大到時間對其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的月之公主,蓬萊山輝夜。
大筒木輝夜還記得,當初她面對蓬萊山輝夜之時的無奈,那種優雅而悅耳的輕笑中,消失了一切對時間的概念的感知的感覺,叫她甚至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而就是這麼一位高貴強大的月之公主,卻仍然恭恭敬敬的在八意永琳面前低頭,請教問題,試問,八意永琳又強大到那種程度呢?
還有一個證明是邊上那隻看起來可愛,肚子裡面卻黑的比她召喚的求道玉更加純粹的死兔子,誰都敢捉弄的她放過的人也就是八意永琳和她照顧着的蓬萊山輝夜!
可是這樣一個人,卻在所謂的輪迴面前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甚至放棄了現實的力量,成爲虛幻中的存在!
在幻想鄉中,八意永琳她們強大的可怕,但是到了現實,她們的力量最多隻能維持她們幾次攻擊而已!
因爲已經是虛幻的存在的她們,無法再汲取一絲一毫現實世界的力量了……除非肯再次墮入世界的輪迴!
深深的凝視大筒木輝夜片刻後,八意永琳嘆了口氣道:“語言的描述沒有任何意義。如果這次沒有意外,或許你就會見到輪迴了,到時候,親眼見證一次輪迴的你,就知道爲什麼我們要躲起來,爲什麼要培養易道人了。”
“那麼我如果殺了易道人,你們會怎麼做?”
“你能殺了他,那隻能說明他無能。”因幡帝在一邊插口道:“我們雖然看好他,但是他如果無法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那麼死了也不能怪我們不救他。我們已經給了他很多幫助了。”
“你們還真是殘酷啊!”
“殘酷?當你培養過數百萬的失敗者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們已經仁慈的過分了!”因幡帝一直帶着活潑頑皮笑意的眼中掠過一絲滄桑和疲倦,但是在大筒木輝夜發覺之前又收斂了起來:“算了算了,現在想這些頭疼的事情也沒用……兔耳輝夜,我們去找小貓咪們玩吧!照顧她們的那隻大老虎似乎對你有意思哦!”
“哼!沒興趣!而且格拉古爾真的是在照顧那三個可憐蟲嗎?”
“管他是不是真心照顧,現在那三隻小貓咪能活下來不是託了他的福嗎?”拉住大筒木輝夜的衣袖,因幡帝拖着大筒木輝夜向屋外走去:“走啦走啦!別和宅女輝夜一樣,成天就坐在房間裡面!”
“放開!”
“那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
“那我就不放開!”
……
待因幡帝和大筒木輝夜鬧鬧騰騰的出門之後,八意永琳靜立片刻,隨後將手舉到面前,看着其上縈繞着的如同新月般微弱的熒光,似乎是自嘲一般扯動了一下嘴角後,低聲道:“還可以再用一次……擁有兩張面孔的主人,你是否已經再次做好見我的準備了?”
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各種植被肆意的生長着,蔓延着,無法想象的茂密,更讓人無法想象這樣充滿生機的森林居然會出現在傳說中荒蕪狼藉的魔界!
“如果不是沒有太陽,而且周圍有種神秘而壓抑的氣息隱隱約約瀰漫着,可能我都以爲我來到了精靈之森。”踩在柔軟厚實,由充滿可喜的生意的小草鋪就的大地上,易道人充滿感嘆。
在他的手中,一枚烏鴉羽毛一般的黑色羽毛如同被歲月侵蝕個遍,化爲灰塵隨風消逝。
“這顆星球的星球意識已經枯死了……”相比於易道人的感嘆,傀儡更多的是一種感傷,一種見到自己親人,自己族人死去的感傷,尤其是她懷中還捧着一顆和她腦袋差不多大小的猩紅寶石的時候。
言語和文字都無法述說那顆寶石的美麗,那是一種世間不該存在的奇蹟!
“主人,周圍被佈置了魔法陷阱,需要我偵查一下嗎?”8號清脆的聲音在易道人身後響起,於此同時,他也感覺自己的衣襬被扯了一下:“只是8號沒有能量,可以讓傀儡姐姐給我咬一口……”
“不行!”傀儡不等8號說完就果斷的拒絕:“賢者之石是我的!別說是你,就算是他也別想動一分一毫!”
“那你幫我偵查嗎?”易道人笑道。
“可以讓米斯特里斯去……”傀儡果斷的打算賣了自己在培育的果實,只是轉頭看向米斯特里斯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實現不了了。
現在的米斯特里斯正低着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地面的小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臉紅的厲害,耳朵都被粉色侵染了。
“不就是向他求愛了嗎?這有什麼?你們人類不成天都在發情嗎?”傀儡恨鐵不成鋼的痛斥道。
只是她的話讓米斯特里斯的頭低的更低了。
原罪解放後,只有感性的她無法約束住自己的慾望,所以當時對着易道人說了很多她根本不會說,甚至一想起來就會果斷打住的話,叫現在恢復了理智的她有種用鐮刀在地面挖出條縫把自己埋了的衝動!
什麼是‘如果是易先生的話,我倒也不介意多個調皮的女兒’?!
什麼是‘沒有看到我正想要翻身做我家小主人的媽媽嗎’?!
什麼是‘其實你就是想讓我和它打,然後要我多露一點吧’?!
還有那句‘會自己動的女人更誘惑一點’,這種話我怎麼會說出口?!
“不要太在意,靈魂指引着肉骵,肉骵也影響着靈魂。你的肉骵變更爲惡魔後,受到惡魔肉骵的影響說出了以前不會說的話,也是非常正常的。”易道人非常善解人意的寬慰了一句。
對於米斯特里斯,他還是非常有好感的,那種敢於揹負一切罪惡的決心和行動,哪怕有些可笑,但是隻要米斯特里斯不放棄,他就會一直給予米斯特里斯足夠的尊重。
他喜歡勇於追求自己道路的人!
“就是就是,你以爲他會在意麼?他是個蘿莉控手辦黨,還是個性冷淡,女性肉骵他早就玩膩了,甚至他之前還做過一段時間女人……哎喲!”爲了不讓8號吸取賢者之石能量,希望能讓米斯特里斯出去偵查而不斷詆譭着易道人的傀儡的小腦袋被易道人敲了一下,愣神片刻後,齜起牙瞪着易道人怒道:“咕嚕嚕……你居然打我?你敢打我?你又打我?!咕嚕嚕……咕嚕嚕……”
易道人俯視着傀儡淡淡道:“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乖,多半是打得少了。”
“咕嚕嚕……咕嚕嚕……”傀儡差點把懷裡的賢者之石砸過去。
“易先生是女的?”米斯特里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易道人。
“那次只是意外,沒有其他肉骵給我備用,我也沒有現在的人偶技術,只能暫時寄宿在女性肉骵裡面。”易道人語氣有些淡漠的解釋之後,指着傀儡道:“她也是我會寄宿在女性肉骵裡面的原因……或者說,她現在體內流淌的血脈,就是我當初寄宿的女性的血脈。”
“那……”米斯特里斯本來還想多問,但是見易道人臉色也有些冷漠,知道易道人並不喜歡討論這個問題,於是也就明智的不再繼續詢問。
但是在她的內心中,卻確定了一個事實……傀儡,確實是易道人的女兒!一個在易道人還是女人的時候生的女兒!
見米斯特里斯如此明智的不再追問,渾然不知道米斯特里斯心中所想的內容可能會氣死他的易道人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對傀儡道:“要麼把你的力量分一些給8號,要麼用賢者之石的力量爲8號充能。”
“咕嚕嚕……”如同護食的小獸一邊低聲咆哮一邊怒視易道人片刻後,傀儡又轉頭看向正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盯着她……嘴脣的8號,再次低聲咆哮片刻後,舉起賢者之石怒道:“過來!咬一口就好!你要敢多吃,我拆了你!”
“多謝姐姐!”8號一臉燦爛的笑容小跑到傀儡面前,張嘴咬向了賢者之石。
“別叫我姐姐!還有,少吃一點!只是叫你去偵查敵情,又沒有叫你戰鬥!吃那麼幹嘛?”
傀儡一臉心疼的看着賢者之石,雖然8號吸收的能量相對賢者之石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這是她的!
她的東西,爲什麼要給別人用?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進入我的森林?”飄渺如雲山薄霧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此處響起那處落下,叫人完全分辨不出她所在的位置到底在哪裡,充滿了神秘。
“你算……嗚!”
易道人的眉頭一挑,隨後將手按在傀儡的下巴上,將她馬上要噴出口的話堵了回去:“我們是誤入此地的旅人,不知名的女士,你既然是森林的主人,是否可以指引我們出去的方向?”
“誤入此地的旅人?持有第二使徒憑證的人也會走錯路嗎?”
雖然飄渺神秘的聲音如此說着,但是易道人他們面前卻分開了一條路,只是無法看到路的盡頭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