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寧剛喝下的牛奶差點被這句話氣得活活吐出來,“我虛僞嗎?隨便你怎麼說都好,我堅信跟某些人相比,我做人做事不知道誠實多少倍!有的人明明已經結婚了,還冒充單身男,天天跟舊情人糾纏不清……”
“何欣寧!”他警告。
“我知道我名字很好聽,但拜託你不要叫得這麼大聲。”欣寧白了他一眼,待視線掃過空蕩蕩的魚缸時,導火線徹底引爆了炸藥,蒼白的面孔因憤怒瞬間漲紅了。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她一把抓住他的睡衣領口,緊緊地拽着,呼吸急促:“好!我虛僞,你卻是個陰險的冷血殺手!你不甘心由我提出離婚,就殘忍害死了我的寶貝蝶尾熊貓!”
蝶尾熊貓是金魚中的極品,她上次在網站查到它們的資料,喜歡得不得了。後來王逸辰費盡心思託人從日本帶回來幾條,她剛收到這份禮物時,興奮地盯着它們看了整個晚上。
說到蝶尾之死,沈奕棠簡直覺得莫名其妙。他扳開她的手指,不帶憐惜地將她推開,一邊輕撫睡衣領口的褶皺,一邊幸災樂禍冷笑:“你要栽贓嫁禍也得有點證據,就算要害死它們,我也不會用那種愚蠢的法子。不過你真想知道是誰幹的?”
“少狡辯!不是你還有誰?”欣寧雙眉緊攏,激動地屏住呼吸。
沈奕棠清清嗓子,故意折磨她似的慢吞吞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夜有個瘋女人喝醉酒,把整包魚食都倒進魚缸裡……”
“你胡說!”她睜圓了眼睛,難以接受他嘴裡的“瘋女人”就是自己。
“這種小事還不值得我胡說,你應該反反覆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回想,說不定可以想起自己是如何殘忍謀殺蝶尾的。但如果你非要賴在我頭上,很抱歉,我不打算替醉鬼背黑鍋。”
欣寧轉頭,怔怔地注視着魚缸,努力回想着。她知道,沈奕棠雖然冷酷,但從不齒說謊,他的驕傲和教養都不允許。
“想起來了?”沈奕棠俯頭,玩味地盯着她忽明忽暗的臉色。
“是!想起來了,想起就是你害死了它們!”欣寧心痛地朝他低吼。不,她不願意相信,一點也不要相信他的話。呼吸,深呼吸……一分鐘後,她重新回到餐桌上繼續進食,極力降低胸口的自責及哀傷。
“你真是我認識的何欣寧?”沈奕棠狐疑地盯住她。女人他見多了,環肥燕瘦,溫柔或多情,他心目中的她則是溫柔而多情,如今卻是這般蠻不講理,氣質全無,讓人不可置信。
“對,你也可以認爲我就是‘女人善變’的最佳代言人。”何欣寧第一次發現他也有這樣傻愣的時候,毫不客氣拋去鄙夷的眼神,“順便告訴你,我收回前晚的話,決定暫時不離婚了。”
“什麼?!”沈奕棠對她的出爾反爾無言以對,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曾以爲婚後是自己一直掌控着主導地位,最近幾日才發現或許從來沒有過,剝去她故作柔順的外殼,他竟形容不出她到底是怎樣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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