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出聲的是青翼蝠王韋一笑,他側着身,歪着頭盯着那站在空懸了好些年的教主之位下方的楊逍,臉上盡是不滿:“若是你楊左使想要成爲我們明教教主,那我韋某還真是不贊同。”
沒有用什麼拐彎抹角的話,而是直接點了出來。
“……”
楊逍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韋一笑。
“哼!”
似乎是被看的尷尬,又或者是想到了什麼東西,韋一笑頭一扭,將後腦勺留給了對方,嘀咕道:“別以爲你當時幫了我一把,我就認你爲教主,事情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爲一談。”
韋一笑指的正是當初他仗着輕功來到那兩女子身後,卻被白衣女子以駭人聽聞的掌力生生的束縛在了方寸之地。在當時,他可謂震驚到了極點。
甚至,在內心裡也有了最爲絕望的打算。
雖說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是故意放了他還是怎的,在楊逍的那彈指神通之下,那白衣女子放手了,這讓他青翼蝠王韋一笑有了脫身之機,從那恐怖的方寸之地掙脫出來。
不管真正的內情如何,他韋一笑在這一點呈他楊逍的情。
可是教主之位……
他韋一笑還是不贊同。
韋一笑不覺得楊逍能夠成爲明教教主,不是對方的武功不行,而是在青翼蝠王看來楊逍的性子不合適,換句話說就是楊逍在韋一笑的眼中沒有成爲教主的氣質。
一旁。
聽到青翼蝠王韋一笑的這句話,五散人以及天鷹法王殷天正都是一怔。
顯然。
當時沒有在光明頂的其他人也得知了曾經發生的事情,這事情也是現在這種局勢的最大催化劑。幾人的面色都微微一沉,青翼蝠王的輕功如何他們都知道,可這樣的輕功卻是被人弄的如籠中鳥完全沒有逃離的機會。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除去周顛和說不得和尚,五散人其他三人與天鷹法王殷天正四人都沒有親眼見過。
但他們都知道這話絕對不假。
以幾人的性子,恐怕那兩個女人的實力還被他們往簡單了的說。
可四人的內心裡還是有一種難以置信。
唐唐明教總壇光明頂。一衆高手竟然被兩個女人如入無人之境。這種情形,讓人如何想象?
什麼時候明教落到了這個地步?
天鷹法王殷天正內心裡只覺得心緒激盪。體內充斥着一股難以發泄的憤慨。
自陽教主失蹤後,明教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狀況,一掃以前明教的盛勢。
如果陽教主還在,現在的明教豈會是這樣?
若是教主還在的話,只怕反元大業也進行的如火如荼了,又哪裡會像現在天下正道與明教之間的矛盾越甚,而且反元之事也不會屢敗屢戰了。
而明教反元大業最爲大的一次便是數年前袁州之事,可惜周子旺失敗身死。明教在面對元的時候,再輸一局。
但這一局,卻給明教隱隱約約的帶來了不少的影響。
那一戰明教損失弟子不少,甚至連累的明教整個勢力也開始慢慢收縮,不少的人都轉入了暗中隱藏,而且也發展到了在前不久蒙古韃子的騎兵已經進展到了光明頂的附近。
雖然已經將這羣蒙古韃子覆滅,可也從這裡面看出明教現在的局勢並不好。
可是……
明教高層上下還是繼續在爭權奪利。
誰也不服誰。
教主之位,一直空懸了多年。
就在殷天正對明教高層滿腹憤慨的時候,五散人中的周顛也說話了,他自然是贊同韋一笑的話。不認同楊逍。只不過他沒有這樣說,而是在衆人的目光下,提出了另外的幾個選擇:“若是讓獅王回來。那麼周顛自是認同,或者範右使也行。”
早說到這裡的時候周顛似乎想到了什麼,話語猛地一頓,不再出聲了,那懊惱的表情遍佈臉上,最後周顛給自己扇了一耳光。
目光卻是落在了坐在椅子上一直不言不語的天鷹法王殷天正的身上。
周顛這提議的兩個人跟陽教主一樣失蹤,其中金毛獅王倒是有過一絲蹤跡,連同屠龍刀也在他的手上,可謝遜沒有回來的打算。現在的獅王沉積在仇恨之中。
甚至亦連累的天鷹法王愛女殷素素與武當弟子張翠山之死。
“……”
聽到金毛獅王,殷天正便想到了屠龍刀。想到了自己的愛女,原本滿腔的憤慨卻在這個時候轉化成了一股悲意。微低着頭。蒼白的發須遮掩了半張臉。
沒有人去看,在場的人也能揣測到天鷹法王的心情。
在場的人幾乎都可算是殷素素的長輩。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他們都十分清楚。
可是……
周顛見狀這一刻只悔的自己恨不得逆轉時間,將之前的話給撿回來吞回去。他平常雖然瘋瘋癲癲,但也知道自己的話在不覺間提到了天鷹法王的傷心事。
半晌。
周顛喃喃出聲,打破了這個顯得有點尷尬的氣氛。
“其實在場還有一個最佳的人選,那便是天……”可惜這句話還未說完,便被殷天正的目光給堵回了嗓子眼兒,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嘆息從嘴角溜了出來。
天鷹法王殷天正出明教,自立天鷹教是什麼緣由,在場的人誰不清楚?
這次之所以回明教,還是因爲那兩個女子闖入光明頂之故。
哎!
怎麼會這樣?
周顛撓了撓頭,他也絕望了。
紫衫龍王黛綺絲失蹤了,金毛獅王謝遜失蹤了,光明右使範遙失蹤了,天鷹法王殷天正自立天鷹教了。青翼蝠王韋一笑和他們五散人以及楊逍之間則忙着擡槓。
這今兒的教主選擇估計不出意外,又是會懸空好幾年了。
就如同過往一樣。
將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因爲眼下無人能服衆,這讓明教的高層一直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想要選出新的教主想的倒好,但實際上去做卻是太過困難。
“媽的!”
“要不大家先散會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最後同樣有了一腔抑鬱的周顛直接道出了最爲瘋癲卻又頗爲有理的話來。一時間五散人其他人面面相覷,楊逍和韋一笑愕然相對,而殷天正更是氣的太陽穴一跳一跳,一雙白色眉毛顫抖個不停。
因爲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反駁,因爲周顛說的是一句大實話。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笑聲伴隨着掌聲突然傳出。
“哈哈!”
啪啪的掌聲中,一道男聲在大殿裡迴盪開來:“這句話說的妙極!”
“不過倒也不用回去,因爲你們最大的問題已經被我解決了。”
一句嬉笑之言,讓站在大殿裡的衆人大驚。
咔!
天鷹法王殷天正猛地起身,突然的震驚使得他控制不住自身的功力,身下的椅子在這一刻化作了碎片。五散人更是面色突變,手上武器已然上手。
青翼蝠王韋一笑衣袍無風自舞,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
至於楊逍更是猛地轉過身,面帶震驚的盯着自己的身後。
衆人目光所聚集的地方只有一個。
那便是那一直襬在大殿裡,一直空懸了好些年的教主寶座。
目光所及,只見一名紫衣少年正斜着身子,一手撐着側臉端坐在那裡。面對衆人的目光,紫衣少年人正面帶笑意的迎着他們的視線,不避不讓。
他們看到的是隨意。
就好像來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可讓明教高層一衆人額頭冷汗直冒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突然出現。
在一衆明教高層眼皮之下,就那麼端坐在了教主之位上,甚至如果不是對方最後嬉笑出聲,只怕在場的人仍然沒有人會發現大廳裡不知合適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出現的好生詭異。
“你是誰?”
“是怎麼進來的?”
出聲的是說不得和尚,他手上抓着的乾坤一氣袋在此刻卻沒有給他帶來足夠的信心。因爲這個紫衣少年讓他再度想起了前段時間那上山來的那兩個女人。
甚至眼前的少年只怕比那兩個女人更加恐怖,因爲他從眼前的少年人的身上絲毫感受不出對方會武功的模樣。
感受不出,最大的可能只怕是兩者之間相差的太遠。
“怎麼進來?”
嶽緣歪了歪頭,看着眼前的大和尚抓着口袋想要一麻袋將自己套住的眼神,嶽緣故作認真的回答道:“我見你們聊得開心,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了進來,然後坐在這裡看了半天。”
伸手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嶽緣說道:“看你們爲了一個教主之位爭的這麼久都沒有結果,弄的這麼累,我作爲旁觀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勉爲其難的幫你們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助人爲樂乃大俠之本。”
“如何?”
“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你們的感激本座在心底接受了。”
“現在我以明教教主的身份赦免你們目光中的無禮。”
言語嬉笑之間帶着一種別樣的譏諷之味,讓在場的明教高層的眉頭一陣亂跳。
猜不透,摸不透,看不透。
這是真正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明教,真的危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