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玄朗大哥……”
榮嬌習慣了與自家的兩位哥哥撒嬌,如今有求於玄朗,不經意間就開啓了一點與哥哥們的相處模式,聲音低軟了半分,尾音拉長,微微上調,她的聲音本來糯糯的,做小男生時故意低啞啞的,帶着小小的磁性,聽起來象極了未到變聲期小男孩雌雄莫辨的聲音。
大眼睛一眨不眨,彷彿可憐兮兮的小奶狗,呆萌萌地想要討好主人,只差背後再加一條小尾巴。
玄朗忽然就有點心軟,想起自己的寵物如風剛生下來的模樣,小小軟軟的小奶豹,走路跌跌撞撞的,一雙墨玉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呆萌萌得很,會用它粉紅的小舌頭舔他的掌心,略顯粗糲的舌頭舔得掌心發癢……
象眼前的這小傢伙!
聽他說起事來頭頭是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呢……
在他心中,直接將榮嬌與小奶豹歸爲一類了……
何況他說的有些道理……
想到這裡,玄朗溫和的神色愈發親切,微微展顏一笑,如春風拂面,“嗯,好。”
“玄朗大哥,你就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誒,你說什麼?”
榮嬌還在打算再加把火,繼續遊說,忽然反應過來玄朗那兩個字的簡單回答代表的意思,她忽然就愣住了,成功來得太過容易,很夢幻啊……感覺她後頭準備的好幾籮筐的話都還沒發揮呢,玄朗直接就同意了?
同意了?
榮嬌眨了眨眼睛。是幻聽了嗎?
“好是什麼意思?是同意嗎?”
不確定沒關係,直接再確認一次好了。
“是,”玄朗含笑看着她驚訝的小臉,目光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寵溺:“具體的你和岐伯來商量,我最近忙,可能顧上不。”
柳暗花明的感覺要不要太爽!榮嬌臉上滿滿的笑容彷彿溢到了空氣中,連帶周圍三尺之內都是喜悅:“太好啦!可是,你怎麼又同意了?”
明明之前態度雖然很溫和,事情卻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轉折太過迅速,有點不適應呢……大哥。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怎麼。你不希望我同意?……”
玄朗帶着一點點笑意反問。
到底還是孩子,這一會兒功夫,他那張小臉上的表情都不知變幻了多少遍!意外、驚喜、懷疑、迷惑、探尋、擔心,真難爲他那張臉了。巴掌大的地方卻要擠下這麼多表情!
“當然不是!”
榮嬌矢口否認。根本沒發現玄朗語氣中的促狹之意。
不過。如果能告知原因是最好了,畢竟玄朗前面太堅決,後面轉折太迅速。榮嬌有點不踏實——當然不是信不過,而是,合作伙伴嘛,儘量應該坦誠相待的吧?
“……你說的有道理,我被說服了!”
玄朗不忍看他眼睛裡悄悄掩飾的失落,的確是被他說服了,玄朗小小地反省了一把,往日自己真的是有點因噎廢食了。
他沒有告訴榮嬌的是,他厭惡的雖是酒,卻並非是酒本身。
自打知道身世後,他就視酒如敵,因爲他自己的存在就是酒後亂|性的明證,若不是有那場醉酒,幾乎不可能有他這個人的出生!
一場罪孽,總要有個罪魁禍首,所以,做爲色|中|媒的酒是被他遷怒了嗎?
直到從軍上了戰場,他才首次發現杯中物還是有點用處的,雖然他還是不喜歡,但並不會強求別人如他一樣,甚至,大戰前他也會與將士們一起喝下壯行烈酒,預祝旗開得勝,慶功宴上,亦推杯問盞把酒言歡。
那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平素裡,最聞不得酒味,滴酒不沾。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對貪杯的人,有種天生的不喜,沒人敢帶着一身酒氣在他身邊出現……
這也是岐伯極不看好榮嬌想做酒生意的緣故,在熟悉他的岐伯看來,公子是一定不會做這件事的,而且,說不準還會連帶了對小樓的印象。
唯利是圖的酒商,在公子眼裡,厭惡程度可如放高利貸者同出一轍。
所以,這些年沒人敢在玄朗面前提個酒字,岐伯什麼賺錢的生意都敢插手,唯獨在酒一行上,絕對不敢生出任何心思。
何況,這一行在普通商家眼中是暴利,在岐伯的眼中並不是什麼賺大錢的行當,有公子在,比這個利潤高的買賣,還是有的!
這些背後不爲人知的舊事,玄朗自然不會說給榮嬌聽,好在榮嬌也是豁達的,只要玄朗合作之意不變,一句簡單的“我被說服了”足以令她釋懷——是不是敷衍不打緊,只要合作誠意夠,只要有錢大家賺就好了。
榮嬌眼下的世界觀很簡單。
……
合作意向定了,玄朗有事要忙,榮嬌要防康氏查崗,兩人匆匆告別,各自他去。
有岐伯在,榮嬌不擔心,反正玄朗都說了,具體的事情與岐伯商量,有岐伯負責操作。
兩個拍板的都是甩手東家,被主事的岐伯風中凌亂了好久,說好的厭酒呢?說好的不做酒水生意呢?
嚴重懷疑小樓給自己主子喝了迷魂湯!
莫非小樓真有主子之間有什麼血脈牽絆不成?
睿智的岐伯表示,他被阿金詭異的碎碎念洗腦成功,也開始考慮小樓是小主子的可能性了……
不對呀,以自家公子的年紀,怎麼能生出小樓這麼大的兒子?
“……他找我?有沒有說什麼事?”
池榮厚略顯驚訝,他是在回大營前例行來鋪子看看情況,卻聽掌櫃的說王侍郎府上的三公子來找過他。
咦,王府的三公子不是王豐禮嗎?
他找自己做什麼?
難道他知道推他的是自己?
池榮厚神色不動,心裡卻開始盤算,這是要來討公道的?
之前傳言王豐禮磕破了頭,昏迷不醒,情況不容樂觀,結果他後來還是醒過來了,人也無大礙,據說就是書讀得更勤奮了,自打醒了後,足不出戶,天天呆在書房裡手不釋卷,不但將外頭那些花魁相好的全放下了,就連自己院裡的鶯鶯燕燕也遣散了好幾個,留下服侍的都是相對本份容貌不出衆的丫鬟。
外頭說好說壞的都有,好的說法是,經此一役,王三公子愈發穩重明理,不復往日的輕浮,壞的就傳王三不但被打壞腦子,下半身的某個部件也出了問題,不是不想風|流,是暫時風|流不起來……
他是浪子回頭也好,是暫時不行也罷,池榮厚對此不置可否,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但二人往日並無交情,足不出戶一心讀聖賢書的王三找他做甚?他可不想與那個一戳就倒的好|色小人有任何牽連!
池榮厚雖不怕事,心情卻不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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