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訓練場裡面，熊貓又像往常一樣在揮汗如雨。
死靈爆發事件解決之後，他就回到了城堡，開始了新一輪的苦練。
這次，他主要練習的是對力量的控制。
在死靈爆發最激烈的那一夜裡面，他深刻地感覺到，僅僅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不足夠。能夠妥善地使用自己的力量，才能真正把力量的價值發揮出來。
那一夜，幾乎每一位聖職者守護的區域都出現了死難者，唯有兩位傳奇聖武士看守的地區，沒有平民傷亡。
他曾經就這個問題請教過“天罰的聖火”法厄同，法厄同的回答則是：“準確評估每一個死靈的力量，用合適的力量將其消滅——至少，我就是這麼做的。”
熊貓思考了很久，最後覺得，或許問題的關鍵在於“合適的力量”。
怎麼纔算是合適的力量？如何保證出手的力量正好是那麼多？
前者需要出色的眼力，後者需要精確的控制。
前一部分沒什麼捷徑可走，只能靠一點一點積累經驗——除非他再兼職一個遊俠，然後升級到６０級，點出“鷹眼”的進階技能“神鷹銳目”；或者是去把武僧（不是神拳使者）修煉到６０級，出“明鏡止水”。
從１級升到６０級，需要的經驗值太多了，而且還要升一系列相關技能……總之，不實際。
那麼，就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力量的控制上了。
熊貓現在練習的，就是這個。
在地球上，中國古代武術家曾經提出一個對於力量控制的最佳理想，“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這種設想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地球人能夠做到的極限，只是一個美好的幻想。就像是莊子所謂“郢人斫堊”，金庸小說裡面血刀老祖的“批紙削腐”一樣，想想就罷了，真想做到基本沒可能。
但對於穿越者來說，這倒也並不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至少，可以試試。
熊貓就在“試試”。
他弄了一個魔法陣，只要激活，就能將許多細木條豎在自己周圍。然後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用武器擊打這些細木條，只將它們擊倒，不把它們打飛。
這鍛鍊比想象中要困難很多，他的力量早已強到超乎凡人想象的地步，一劍出手，如果放開力氣的話，木條直接就被劍上蘊含的強大力量震飛到不知什麼地方；如果收起力氣，則劍鋒上會蘊含着震盪，會在接觸的瞬間將木條震碎，變成木屑。
一口氣練習了好幾個小時，不知道破壞了多少細木條，他除了得到精神上的疲憊以及滿頭大汗之外，一無所獲。
甚至連經驗值都沒多少。
這樣的訓練，似乎並沒有多大意義。
但熊貓卻覺得，法厄同能夠做到的事情，沒理由自己做不到。
雖然法厄同是活了好幾百年的傳奇聖武士，但要說力量的強度，並不比他強很多。就算歲月有功，日積月累乃至於出神入化，那也是練出來的本事，絕對不會是什麼詭異的特殊天賦。
……“天罰的聖火”這個角色，當年“英靈召喚”版本的時候，不止一個人召喚過他的英靈，他有哪些技能和天賦，熊貓都是知道的。
所以稍稍休息之後，熊貓就繼續開始訓練。
這一練，就是沒日沒夜。
起初，他還有正常的作息，但後來，某一次疲憊中加練的時候，他意外發現在疲憊狀態下，自己對於力量的控制似乎稍稍提升了一點點，於是從此就連休息都省了。
累了？
正好可以趁着疲憊的時候，抓緊時間練習！
困了？
自殺刷新一下，這樣還能多出來一段虛弱時間，有助於練習。
餓了？
……哦，飯還是要吃的……
在一次次把自己練到精疲力竭，又一次次在疲憊狀態下試着一點一點控制力量的過程中，熊貓漸漸地有了一點奇妙的感覺。
他開始能夠感覺到“一點點力量”這個概念了。
原本，他的力量輸出大概就是“三成力、五成力、九成力、全力以赴”這一類，但隨着練習，他漸漸已經能夠更加細微地控制力量，出手的力量也越發的精巧。
練習了差不多兩年之後，他終於能夠把握住大概“百分之一”這個層次的力量精度。
儘管，這個精度對於他的目標而言，依然還是太低。
就算只以百分之一的力量出手，他也會一劍將細木條直接斬斷或者斬飛，乍看上去，和起初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甚至就連別的穿越者們，也覺得他只是在浪費時間。
“所謂武藝，無非‘快’和‘準’兩個字而已。”常年在城堡裡面磨鍊劍術的會長三餘勸他，“出手夠快夠準，就足以擊倒任何敵人。非要把力量控制得那麼精細，有什麼實際意義嗎？難道你要練微雕？”
“我只是覺得，在同樣的力量強度下，能夠把力量準確控制，出手自然就能夠更穩定。”熊貓說，“穩準狠，穩是第一步嘛。”
“力量的每一個方向都是沒有極限的，我們無法比較每個方向極限的價值；但每一個方向的追求價值，卻是能夠比較的。”三餘說，“如果你把這兩年時間花在追求‘更快’或者‘更重’上，或許早就已經有所成就，練成了什麼厲害的技能。”
“我覺得我的速度已經夠快，力量已經夠重了。”
“快和重，永遠也不會‘夠’啊。”三餘說，“奧運精神，更高更快更強，我們追求的，不也正是這個嗎？”
熊貓覺得三餘說得有道理，但卻只是搖頭。
倒不是他捨不得兩年的時間白費，而是他覺得，自己已經稍稍抓住了一點靈感，只要繼續努力下去，一定會積累量變產生質變。
就算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至少，過去兩年的辛苦，是必定會開花結果的。
勸說無效，三餘也就不再勸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人試着來勸熊貓，但全都被熊貓給婉拒了。
他就一個人呆在訓練場的角落裡面，手持武器，跟那幾十根細木條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