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意思是月影吵到你咯。”聞言,月影是撇了撇嘴,小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委屈來,她明明已經很小聲了好不好。
“說吧,你有何煩心事,讓我來開解開解你。”她翻轉了個身子,側躺在牀榻上,做出了一副聆聽狀來。
“這敢情好。”月影立刻歡快道,脫了鞋子便上了牀榻,同血雪面對面躺在一起,“其實也沒什麼煩心事,畢竟城封他待我極好,在城國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聽你這意思倒像是來炫耀的。”對於她的話,血雪做出了一個結論。
“我是這麼無聊的人嗎,姐姐可別誤會了。”月影連忙解釋,“就是感覺有點孤單,身邊也沒有朋友,城封又整日忙着政務,再說他那性格也挺悶的,挺無聊的。姐姐你知道嗎?別看他對我不錯,其實是個榆木疙瘩,就好比當初我們成親那會兒,他竟然說是要找個擋箭牌,讓旁人再也不敢肖想他的攝政王妃之位。哎呀,可氣死我了,他怎麼不問問我的意願呢,我還不想肖想他的王妃之位呢!”
到最後儼然是對城封的控訴和不滿,簡單來說變成了吐槽。
血雪雖然看不到月影此時是何種的神情,不過能夠感覺到她說起城封時臉上的眉飛色舞。
“看來你對攝政王的意見很大。”血雪點了點頭,似乎是一副瞭然。
“那可不,雖然他看起來很溫柔,爲人是很霸道的,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意見。”她的意見嘛,自然是遊歷江湖,四處青山綠水的遊玩,整日待在府院裡可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離開他?”
“纔不是,想必姐姐你也知道,城封的身子狀況一直不好。所以,我想他該放下攝政王這個沉重的擔子,讓我陪着他去四方遊歷,見見風土人情,也不枉此生來一遭。”月影的聲音突然變得低低的,不似方纔說的起勁兒。“而且攝政王又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那小皇帝不知道暗地裡給他使過多少的絆子,那小皇帝就是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白眼狼,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揍他!”
說到最後她是有些義憤填膺了,小臉上是一臉的正氣。
“有生之年能有一番作爲也是他的價值所在,而且,你口中的小皇帝是攝政王的弟弟,那城國的江山說白了是他們兄弟兩個的。既然那小皇帝如此不懂事,攝政王又怎麼能放心同你一起遊歷江湖而拋卻朝堂之事。”在國家面前,責任更爲的重大不是嗎?
聞言,月影是默了。
“我都知道,所以只能同姐姐你發發牢騷了。不過那小皇帝的確很過分,只是自從上次我揍過他一次之後,感覺是老實了不少。”月影是有些得意的說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爲,好似有多麼光榮似的。
感覺到她心情的起伏,時而高興時而氣憤的,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的做派。
“好了,快些睡吧。”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嗯。”月影點了點頭,總覺得把這些事同血雪說了之後,她的心情是好了不少。
只是到了姬無傾回房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形,兩人依偎而眠,牀榻上是沒了他的位子。
“看來今晚得勞煩姬王一個人睡了。”城封道,而後是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
姬國,王宮。
細雨悄悄,萬物都被溼潤所籠罩着。
上書院,他坐在餐桌前,桌上擺着各色的美味佳餚,都是王上平日裡喜愛的菜色。
可惜菜色雖美,卻藏着劇毒。
“屬下都派人看着,的確是太后授意的,買通了尚膳閣的人往王上所食的膳食下毒。那些毒藥的計量可是不少,看來太后她也是急了,急着扭轉現下的局面。”輕鶴站在一旁,將太后近日的所作所爲做稟告。
“原來連一點母子情分都沒有。”‘姬無傾’搖了搖頭,可是他不明白爲何王上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情。“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吧,總歸主子也該回來了。”
說罷,他望了窗外的景色,雨靜靜的,天濛濛的,連着這座王宮似乎也是從內而外的安靜了下來。
“這幾天小殿下在做什麼?”突然,他開口問道。
這幾日倒是沒見到她的影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乖乖去學堂了。
“小殿下這幾日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方纔有人來報公主今天沒有去學堂,正帶着宮女在宮裡閒逛。”輕鶴如實稟報道。
“嗯?”聞言,‘姬無傾’的眉峰一挑,一絲不苟的表情襯得俊美的臉龐帶着幾分的冷意和隱藏的擔憂。
雨雖小,但地面是被染得溼漉漉的,深宮的一角,某小人兒是攀着樹木往上爬,粉色的衣裳被弄得一塌糊塗的髒亂。
“殿下,殿下這樣太危險了,您快下來吧……”下邊的宮女緊張的看着小溪兒的動作,語氣裡帶着幾分擔憂的顫抖。
“殿下,您快些下來吧,王后娘娘知道了該生氣了……”
“危險啊殿下……”
然而小溪兒是個膽大的,對於宮女們的勸誡絲毫不爲所動,小身子是慢悠悠的往上爬,動作也算是靈敏的,小手更是不住的夠着樹上奇怪的果子。
然而,她終究還是個氣力不大的孩子,慢慢的身上是沒了力氣了。小身子更是歪歪扭扭的,看着就是要掉下來了。
“殿下小心啊!”這可把底下的宮女給嚇壞了,額上都驚起了細汗來。
以小殿下在王后和王上心中的地位,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們可擔待不起。
“你們吵死了。”小溪兒倒是淡定得很,小嘴兒有些不滿的抱怨着,“再廢話就不和你們玩了。”
底下的宮女們是不敢再開口了,卻是急的亂作了一鍋粥。
然而,儘管小溪兒一直保持着鎮定,但是她還是歪着身子便要掉落了下來,那般的姿態讓小宮女們頓時慌了下來,“殿下小心!”
突然,一柄青花的紙傘,一抹修長的身子翩然而至,帶着些許的雨絲,將那粉嫩的小溪兒接在了自己的臂彎裡。宮女們看清了來人,身子更是被嚇得一哆嗦。
“奴婢見過王上,王上恕罪!”宮女們跪了下來,低着頭不敢直視龍顏。
‘姬無傾’冷冷的掃過跪在一起的宮女,沒說什麼。
“小老頭兒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那個果子摘下來。”小溪兒看到他的到來臉上倒是挺驚喜的,一點也不怕他此時的冷表情,還用小手拽着他的胳膊,興致勃勃的看着那顆孤零零的果子。
‘姬無傾’看了她一會兒,而後是冷聲道,“就爲了那顆果子?”
“也不是,我覺得那樹葉也挺好看的。”她絞着自己的手指道,似乎是有些糾結。
“好了,孤王知道了。”說罷,他將她放了下來,又將手中的傘遞給了她,而後是一個躍身便將樹上的果子和樹葉給摘了下來,“下次不能這麼調皮了,太危險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這一大一小的無疑是詮釋了最萌身高差的含義。
小溪兒拿着傘,擡着頭眸子忽閃的看他,而後是抱住了他的腿,“我就知道小老頭兒最好了,不過這個傘有點重,你來拿。”說着,她是做了個遞傘的動作給他。
細雨如絲,他撐着傘風姿傾華,小溪兒一手拽着他的衣袍,一手拿着果子,小臉上很是滿足。
跟着身後的宮女們是不敢有什麼聲響,不過面面相覷的還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議來,總覺得最近王上越發的寵愛小殿下了。
“今日怎麼沒去學堂,讓你母后知道了可怎麼辦?”‘姬無傾’側頭看了看小溪兒臉上的愉悅滿足,嘴角浮現了一抹異樣的弧度,似乎是寵溺。
“讓母后知道了纔好呢,我都好久沒見到她了。”聞言,小溪兒臉上是快速的變換成了委屈來。“你說過的,最晚半個月就可以讓我見到孃親的,可是半個月都過去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該開起話頭的,“你摘這果子做什麼?”他想了想還是準備轉移話題。
“這個啊,小老頭兒你不覺得這果子孤零零的長在樹上很可憐嗎?它的同類都掉在了地上,化作了泥土的一部分。只有它還孤零零的,就像我一樣,沒娘疼。”
“……”‘姬無傾’默了,看來他不該說話的。
於是乎他面無表情的撐着傘走着,兩個一大一小的很快的便安靜了下來。
直到走近了上書院,前邊是熱鬧了起來,不僅僅是熱鬧,還是一副很厲害的陣仗。
小溪兒擡頭看着,小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疑惑來,“小老頭兒,這裡是遭賊了嗎,怎麼這麼多人?”
‘姬無傾’看着,心裡是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是太后爲首的人馬,太后就站在上書院的大門前,一副雍容華貴,姿態端正,而且來者不善。
小溪兒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其中的不妙,還對着太后樂呵呵的,“皇祖母,您怎麼來了,溪兒好久沒見過您了。”
她的聲音甜甜的,笑起來時小臉上更是若隱若現兩個小酒窩,可愛到不行。
“溪兒到皇祖母這兒來,那邊危險。”太后是慈愛的對小溪兒招了招手,至於她話語中的危險是對着‘姬無傾’說的。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皇祖母?”小溪兒一臉的疑惑,眸子忽閃着有些遲疑了。
“溪兒可知道你身旁的這個人是誰?”太后看了看小溪兒,突然問道。
小溪兒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他是父王啊。”
“大家看看,連我們的公主都被這個叛逆賊子給騙了。今日哀家便要爲姬國剷除這個禍害,剷除這個謀害王上的禍害。”天后冷聲道,“溪兒,他不是你父王!”
“皇祖母,您是怎麼知道的,他的確不是父王啊。”聞言,小溪兒的臉上是露出了些許的疑惑來。“皇祖母是怎麼知道的,好奇怪。”小溪兒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琢磨來。
小溪兒的話一出,衆人皆是驚異。
“如此說來小溪兒也是看出來了他是個叛逆賊子?”太后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孩子會是這樣的反應。
“叛逆是什麼意思?他是廟簡叔叔啊。”小溪兒歪了歪腦袋,“是我讓廟簡叔叔哄我開心,所以讓他扮成父王的樣子陪我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