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雪的話擲地有聲,一聲一聲的敲碎了她們的陰謀。
“……”堇妃和言妃頓時傻了眼,這茬她們怎麼沒有想到!
“勞煩廟簡公公着人去蓮花亭那兒找找馬蜂窩,以示公正。”血雪淡淡地吩咐着,嚇得堇妃和言妃冷汗淋淋。
廟簡領了命,便迅速帶人查看去了。
“娘娘,您不覺此舉有欠妥當嗎?若是傳出去,外邊人說是王后娘娘早就設好的局,這於娘娘的威望有損不是嗎?”言妃最先反應過來,話中一語雙關的藏着玄機,明着是爲血雪着想,暗着卻在諷刺血雪有包庇公主的嫌疑。
“言妃這是在質疑本宮嗎?”血雪淡然以對,對於言妃的話並不驚訝,反是遊刃有餘地輕鬆反駁,“若言妃非要認爲本宮有這未卜先知的通天本事,那可否回答本宮,堇妃的隨身玉佩爲何會在那兒?”
堇妃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表情驚恐不已。她慌亂地看向自己的腰間,剛入宮所賞賜的玉佩的確是不見了蹤影。言妃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卻也只是驚詫,沒有絲毫的恐慌。
與堇妃相比,她倒顯得鎮靜了許多,她只是驚詫地看向了一旁跪着的琅畫,“琅畫,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騙我嗎?”
她的聲音痛徹心扉,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無法接受的用手掩住了嘴,似乎是在無聲哽咽。
“主子……”早已嚇傻的琅畫聽到她的話,不敢相信的擡頭望向了自己的主子,臉變得灰白灰白的,沒了生氣。
她成了主子的棄子了?
“琅畫,你快解釋啊。事實不是這樣的,你沒有騙我對嗎?琅畫?”言妃卻是迷茫的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後退了好幾步,顯然是打擊不小。
“主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見錢眼開,奴婢該死!”琅畫認命地低下了頭,眼淚順時而下,低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又能怪得了誰呢。主子、小姐早已不是她心中的九天仙子,她爲什麼就是不願相信呢?總以爲小姐的手腕之所以變得如此狠毒不過是想要在宮中安生度日,不管怎樣,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尊卑有別卻親如姐妹。可……她早該承認的,小姐是想要做那人上人。
“你這賤婢,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宮何曾收買過你,你莫要血口噴人!”堇妃終是聽懂了兩人的意思,不由得怒從心起。
姬無傾始終慵懶地看着這一場鬧劇,不曾說話。
他審視着書房中神色各異的人,突然出聲,“誰能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眼角帶笑,但嘴角卻是危險的勾起,攝人的氣息頓時乍現。
“王上,雖然事情可能與臣妾所說的是有些出入,可臣妾臉上的傷卻爲事實,做不得假的。臣妾承認自己心胸狹窄,因公主毀了臣妾的臉才編出這樣的謊話想要藉機教訓一下公主殿下,是臣妾一時昏了頭,求王上寬恕!可是王上,那賤婢的事臣妾並不知道,臣妾冤枉!”
堇妃急急地解釋着,這時她早已慌了神,原本勝券在握的事情竟無法掌控,這是她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求王上寬恕!是臣妾沒有管好自己的宮女,是臣妾的錯,求王上饒過琅畫。”言妃卻是突然跪了下來,言語之間是爲自己的宮女求情,可言外之意便是爲琅畫的欺君罔上之罪定下了結論。
“女人就是麻煩。”姬無傾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張俊美溫和的臉龐上泛着溫怒的波光。“你們兩個誰來說?”
他的目光只是輕輕地掠過跪地的兩人,聲音透出了危險的氣息。
“王上,此事臣妾確實一無所知……”言妃委屈地辯解着,神色哀哀。
“王上,此事本是不值一提的。堇妃臉上的傷確實是溪兒所爲,這點臣妾並不打算隱瞞,這也正是臣妾爲何罰她抄寫《女子論》的原因之一。”血雪的話一出口,衆人頓時難以理解了,卻聽血雪繼續道,“其二是溪兒擅自逃課,竟是與堇妃一道去了蓮花亭遊玩。臣妾想,既是如此也可等她玩夠了再行懲處。可誰知,隨後竟會發生這等事情。本想着送些東西去堇妃宮中以表歉意,可臣妾轉念一想,堇妃必是個寬懷的人,而且又如此喜愛溪兒,此舉或是會欠妥,便擱置了。如此想來,確實是臣妾思慮不周了。”
一番話下來,既說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突顯了她的公私分明及堇妃的心胸狹小,詭計多端。
編故事,誰都會。可若論依據,便是她佔了理兒。
堇妃被她的這席話說得啞口無言,若說是瞎編亂造,可這也確實是事實。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瞎女竟會如此坦然的說出來。
堇妃暗暗地捏緊了拳頭,淚意朦朧的眸子深處掩藏着不甘。
“血兒,你想如何處罰她們?”姬無傾聽罷,只是溫和地看着她,面色卻是難以琢磨的。
“臣妾說過,請王上秉公處理。”血雪平靜無波地回道,那份淡然讓衆人嘖嘖稱奇。
“如此……欺君罔上於本王,以下犯上於王后,蓄意謀害於公主。明日着人讓禮部傳話下去,堇妃位降五等,明日起便是堇妾姬;言妃管教宮女無方,聽信宮女讒言誣陷王后,位降一等,爲言夫人,以示懲戒。至於宮女琅畫,”姬無傾轉了話鋒,擡眼望向了血雪,“血兒,這終究是後宮之事,便由你來處理。”
這是要她在後宮立威嗎?血雪有些疑惑,但還是從容不迫地應下,“琅畫,試圖蓄意陷害公主,其罪當誅。不過本宮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即日起到本宮進前伺候,不得有誤。”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疑惑不解。而早已做好了必死無疑準備的琅畫,也冷不丁地被血雪的話嚇了一跳。
“這是爲何?”姬無傾有些困惑地看向她,眸中流轉着濃厚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