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的親吻是不加任何雜質的,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怎麼了?”
他現在有些不對勁呢。
“就是想親親你抱抱你……”某王上有些賴皮的抱住了她,大手蓋在她的鎖骨上,寬大的雲袖遮住了她只着抹胸儒衣的身子。
“你不怕引火燒身了?”她可是沒忘記這人一直忍着同她有多的肌膚接觸,平日裡也只是抱抱她,或是親親她的額頭臉頰的,連衣裳大多是鈺芷替她穿的。
“在血兒的眼裡,爲夫便如此的慾求不滿嘛。”某王上不樂意了,用臉撒嬌一般的蹭着她的小臉兒。
“最好不是。”血雪哼了聲,繼而伸手推了推他,“快些出去,我要洗浴了。”
“爲夫伺候你……”
“……我自己可以的。”她連忙搖了搖頭。
然而,某王上可不是在徵詢她的意見,已經伸手解開了她的抹胸儒衣,又伸手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帶,寬大的雲袖之下是若隱若現的白皙肌膚。
“你怎麼這麼霸道。”血雪勾住了他的脖子,有些羞惱的哭笑不得的說道。
姬無傾已經小心的將她放入了木桶之內,熱氣騰騰的木桶裡氤氳着霧氣一般的氣。
血雪連忙滑入了木桶之中,漂浮的藥草將她雪白的身子遮擋了一乾二淨,只露出了肩膀和一個小腦袋。
“躲什麼,爲夫又不會吃了你。”見她這般防備的姿態,某王上有些無辜的表示道。
“那你出去。”
“可是爲夫要伺候你沐浴啊。”
“……”
到最後,血雪是紅着臉穿着睡袍被他抱上了牀榻,他小心的將她放置在了牀榻上,掀開輕便的絨被將她蓋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他這才站起身去換身睡袍。
方纔伺候她洗浴,他身上的袍子都打溼了……
血雪是自顧自的縮在絨被裡,姬無傾也不拘謹些什麼,直接站在牀榻旁便脫了袍子,那好身材是讓人一覽無餘的。只可惜血雪是什麼都看不到,不過聽到他衣裳滑落的細微摩擦的聲響,她還是忍不住拿錦被蓋住了自己的頭。
姬無傾將換下的袍子隨意的往旁邊一丟,這才上牀躺在了她的身旁。
“怎麼了,羞什麼,你又不是沒有看過摸過……”
“少廢話!”血雪將腦袋露了出來,對他輕聲呵斥道。
原本素白的小臉兒是紅得有些不像話的,像是黃昏時染紅天際的絢爛瑰麗。
“好,不說便不說。”某王上聽話的表示道,繼而整個人貼了過去,胸膛貼着她單薄的後背,讓她枕着自己的臂彎,睡得舒服一些。
感覺到自己被他身上的氣息給包裹着,她也是老老實實的閉了眼睛。
某王上卻是不老實的,另一隻手是虛虛的圈着她的心口處,將她整個護在他的懷裡。
“不許你做小動作。”血雪立刻發話了,她也是有些困了,說話有些迷迷糊糊的。
“嗯,睡吧。”他自然也是感覺到她的睏倦,哪裡還捨得打擾她。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沉睡在了他的臂彎之中。
外頭的夜色正佳,圓月高高掛起,這夜風也是不消停的,呼呼作響的彷彿是要掀起滔天駭浪一樣。
一直到了半夜裡,姬無傾卻是一直未睡着的。
他的血兒怎麼這麼瘦呢?
低頭悄悄的吻了吻熟睡人兒的後頸,圈着她的手也悄悄的落在了她的肚腹上,她的肚子還不是很大,一隻手也能夠將她圈住。
只是,這麼大個肚子了,她的身上卻是一點都不長肉的,四肢也是纖細的,摸着也是一點肉也沒有。那麼問題來了,懷着身子的血兒該是多麼的辛苦……
他輕聲的嘆息了一聲,無限的疼惜。
熟睡的血雪自然不知他的這聲嘆息是爲何,她的眉頭輕輕的蹙着,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帶着幾分的糾結和難受。似乎是在睡夢中夢到了什麼叫她揪心的事情——
“月影!”
倏地,她睜開了眸子。
“血兒,怎麼了?”姬無傾連忙抱着她安撫着,“沒事沒事,爲夫在這兒。”聽聞她的那聲‘月影’,約莫是做什麼怪夢了。
感覺到他的安撫,血雪這才清醒了過來,原來自己方纔是魔障了嗎?
“子傾,月影那邊沒發生什麼事吧?方纔我夢到她了,她正經歷不好的事情……她方纔在同我告別,不知道要回哪兒去……”她有些慌忙的說着,可是夢醒之後卻是記不清自己到底夢到了些什麼。
只是心中抑制不住的不安在作祟……
“傻血兒,不過是做夢罷了。你啊,是對月影太過思念了,所以纔會夢到她。”姬無傾抱着她輕聲的安撫着,溫柔的聲音讓血雪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的確,不能因爲她的一個稀裡糊塗的夢境便聯想到現實中來。可是心裡的那點不安還是無法排除,總覺得這個夢來得有理有據。
“別擔心了,明日便讓城國那邊送消息過來,你也可以安心一些。”姬無傾繼續安撫着。
聞言,她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卻是久久的無法入睡,心中不好的預感一直在滋生着。
月影,不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的。
城國。
這個時間,也是一個圓月獨掛夜空。只是這裡沒有呼呼的夜風,是一個十分怡靜而平和的夜晚。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看起來似乎已經走出了城封薨逝的陰霾。但是,真正是何種狀況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心是平靜了,卻沒有平復下來。
她坐在房頂上,看着這片被燈火所籠罩的小鎮,在那片燈火之下,是淡淡的溫情和舉家安居。
而她,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裡是她同城封初遇的地方,也是她穿越而來的第一站。那時她初來乍到,對這裡一無所知。而他,像是神仙大人一樣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裡。
你好有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問我啊,我是這宅子的看守,約莫也只有身上這身行頭看得過去了,所以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你是說我們上街賣藝賺銀子?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別亂動,你生病了。而我,恰巧會些醫術……哦,你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溼了,所以我給你換了件我的衣裳……
她似乎是在緬懷城封,又像是在緬懷那段無憂無慮的時日。
舉起手中的酒壺,酒香的醇烈和辛辣讓她嗆出了淚花來。“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她似乎是喝醉了,又似乎是清醒着的,吟詩間又笑又哭的。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意境了。大約就像她現在這個副姿態吧……
啪的一聲,她砸碎了手裡的酒壺,擡頭看着這怡靜的夜色便大喊道,“城封,你就是個大混蛋!天下第一的大混蛋!爲什麼不帶我一起……爲什麼要瞞着我……所以死都不會讓你安心的,死都讓你不能瞑目,讓你一直爲我擔心!”
說着,她站起了身來,在屋頂上搖搖晃晃的走着,一點也不怕自己會突然摔下去。
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慢慢的向屋頂的邊緣走去。夜風輕輕的撩起了她的裙襬,她彷彿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下一刻便要展翅飛下去。
“王妃!”暗中潛藏的暗衛是看不下了,連忙現身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是六安啊,你不跟在你們王爺的身邊保護着,跟着我做什麼?”月影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笑眯眯的問道。
“王妃忘了嗎,王爺已經去了。所以,您也別作踐自己了。”六安定定的看着她有些迷茫地雙眸,語氣認真道。“王爺最放心不下您,您這又是何必……”
“所以呢,你以爲我要做什麼嗎?”月影卻是笑了起來,“你以爲我要隨他而去嗎?”
“難道不是嗎……”六安道,一直警惕的看着她的動作。
“放心,即便我要去死,也不會以這樣的方法。畢竟,會很痛的……”說着,她還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您先隨屬下下去。”聽到她的話,六安皺了皺眉頭,不過心裡略略安心。
“下去就下去。”月影哼了聲。
六安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的警惕是放鬆了不少。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將月影安全的帶了下去。
他受了王爺的囑託,這一生都要保護王妃,不能有半點的差池。可是,他有何嘗不知道王妃的心思,如此痛不欲生的活着也是王爺所期望的。
只要王妃活着就好,總有一日她會忘記王爺的,繼續做那個肆意灑脫的小王妃。
到了地面上,月影便胡亂的推開了六安,磕磕絆絆的往自己的房裡去。守在下邊的侍女們連忙跟了上去,月影也不管她們,只是讓她們別扶她,離她一仗遠。
她晃晃悠悠的走上了臺階,步子胡亂的,有些不成步子。
終於,她在臺階的最高處站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站着不動了。
就是這個地方,當初她是從學校的臺階滾下來的,結果睜開眼睛就出現在了這裡,出現在了這個臺階之下。
後來,她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回去,便一直在尋找這個臺階。那時候城封見她十分喜歡這個臺階,便將這個原本是客棧的地方給買了下來,改建成了一座府宅。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城封那時候追她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呢……
結果追到手了便不好好‘珍惜’,一直讓她傷心難過。
想到這兒,她歪了歪身子,一時間身子卻是沒有穩住,整個人便往臺階下栽了下去——
“啊!”
一聲驚叫,她已經滾了下去。耳邊似乎還有侍女和六安慌亂的聲音,可是她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眼前出現了那一日,十里紅妝,敲鼓笙簫的熱鬧情形。
而她,卻穿着一襲紅色的鳳凰羅裙從窗戶裡偷偷的跑了出去。奇怪的是,後院裡一個人都沒有,倒是紅色的燈籠在微風下輕輕的飄動着,更是烘托那新婚之夜的寂靜。
但她是不管不顧的,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不逃跑太過浪費。
然而,她心存僥倖的,卻是一頭撞進了一襲紅色衣袍的新郎官的懷裡。
那一夜暗香浮動,他一襲紅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是嘴角的那一抹溫柔足以讓她沉溺其中。
“你可知,我名叫城封,而你爲何叫月影?”他抱住她,眼見她眸底的微怒卻是慢悠悠道,“四個字,城封月影……你從前說過一個故事,金屋藏嬌,大約我們就是這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