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我開黑車時來過很多次,自從遇到秦雅後,再沒來過,走在過道,我似乎想回憶以前的點點滴滴,可頭腦中總是充滿了秦雅的影子。
我來到最熟悉的位置,坐在卡座上,一個服務生居然還認得我,說帥哥,還是一杯白蘭地?
我說行。
陽江天氣寒冷,晚上開黑車,喝上一杯,身子纔有熱氣,至於酒駕什麼的,陽江的交警根本沒人檢查。
我猛地喝了一口,拿出手機,輸入秦雅留給我的那個號碼,雖然沒有撥,可我知道,那就是她父母的號碼,我似乎覺得,只要看着這個號碼,秦雅就會感覺到我的話。
我眼眶不由有些溼潤,我在心裡暗暗說道:小雅,我已開始爲你報仇了,你放心,這只是開始,我要讓一切害過你的人受到懲罰……
對着這個號碼,我安慰她,要她趕快醒來,好好養病,我一定會來看你的,如果以後你願意,我就娶了你。
或許,只有這樣,我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此時,一個男服務生過來,給我一杯雞尾,我詫異看他一眼,說我沒點啊。
他微笑着說,先生,我們一位美女說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好久沒看到了,這是本店新調酒師的作品,請你嚐嚐。
是嗎,有這樣的好事,我自然笑納。
我轉過頭,吧檯內的一名女孩對我揮揮手,我舉起杯,點點頭,口型做了個謝謝。
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一樣,濃烈的甘冽有種刺激的衝動,突然,一道清苦之味緩緩透出,我突然想到了秦雅,這緩緩的清苦,如揮之不去的秦雅的悲傷。我一下子被這酒的味道感染了,正想問這酒叫什麼名字,突然發現,我頭腦渾濁了,完了,我這稍微的不慎,居然又着誰的道了。
我似乎聽到有一位女子的聲音,帥哥,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臥槽,醉你媽比,老子被你下藥了。
醒了,我發現,我全身上下,是刺骨的痛。
睜開眼,我發現這是一套住房的客廳,我的位置,是牆角,我的對面是沙發,沙發上坐着一男一女,兩人手上都拿着兩紮包裝帶,我身上的痛,可能就來自這硬硬的包裝帶打的結果。
可這兩個人我並不認識啊。
但是,從一間臥室走出來一個人,此人手拿一根女式皮帶,皮帶捲曲在手中,另一隻手上端了一杯水,正在喝。
我心說完了,一切報應都會來的,我一念之差,可能連陽江也走不出去了。
因爲這個人,卻是露露。
我的手、腳全部被綁着,我的嘴被用粘膠貼着。我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露露一眼看到我醒了,一下子激動起來,衝向我,口中大罵,手上的皮帶打向我,另外一男一女,立即也加入了打我的行列……
我扭動身子,掙扎着,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兇殘的猛打,我身上四處是血,衣服濺滿了血跡。
暴打持續了十來分鐘,我連一句哎喲都哼不出來,我徹底放棄了,我閉上眼,忍住痛,心裡想着自己做的一切,想着露露
遭受的一切,活該,一切都是報應。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停下暴打,那個年輕男子拿出一把刀,說露露,要不,來到刺激的,把這貨開幾道皮。
我嚇得趕緊睜開眼,使勁對着露露搖頭。
年輕應該不到二十,染了頭髮,他把手上的彈簧刀遞給露露。
他身邊的女孩說對啊,露露姐,要不,我們來個直播怎麼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雜毛是個人販子,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男子興奮地說,對啊,露露姐,直播,趕快直播,我們馬上就成網紅了。
我驚恐地看着露露,身上所有的痛已變得太渺小了,要是直播,要是被人用刀割肉,我寧願死。
露露拿着刀,冷笑着來到我面前,將刀鋒靠在我臉上,那悲憤的目光看向我,手上的力量加大,我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她將刀收回,然後,她將刀猛向我刺過來,我心一冷,閉上眼,死了,必死無疑。
但遲遲沒有一刀捅過來,我睜開眼,她憤怒的目光中流着淚水,刀離我只有幾公分。
男子說怎麼啦,露露姐,殺啊,殺下去……
突然,露露站起來,說高光,開車,到江邊。
男子更加興奮,好,好,露露姐,把這狗R的弄河裡去,更爽,到時,我們拍個視頻傳網上去,那才過癮呢。
露露沒說話,一刀將我腳上的繩子切斷,然後冷冷說你敢跑,你立即沒命。
我點點頭,表示不會,表示我知道。
露露用了一件大衣將我綁着的手遮掩住,三個人將我推下樓梯,樓下是兩輛摩托車,男子騎一輛,另外一位女孩騎一輛。
我被綁上男子的摩托車上,而且,露露坐在我後面,將刀抵在我腰間。
二十多分鐘,我們來到城外的一處江岸,這裡有一處懸崖,懸崖之下是滔滔江水,如果一不小心掉進江裡,肯定不可能活了。
男子將我推到懸崖邊,用膠帶綁住我腳,將我移動到懸崖邊緣,那幾十米高的懸崖,想着心裡就是一陣恐懼。
年輕女生拿出相機,想拍照,露露冷聲吼道,你不想活了?要是傳上網,我們還不進監獄,我們要讓他死,可如果我們出了事,值得嗎?
女孩哦了一聲,說露露姐,我,我沒想那麼多呢,只覺得好玩。
露露說這是玩的事嗎,你們啊,要是別人知道了,這輩子就在監獄玩了。
女孩哦了一聲,然後說露露姐,你說我們是直接推他下去,還是先打個半死,然後把繩子解開,推下去啊。
男子說當然得先打個半死啊,你想想,如果綁着繩子推下去,那叫謀殺,會被查的,如果打個半死,解開繩子再推下去,警察會認爲是失腳掉下去的。或者還可以認爲是自殺。
女孩說是啊,我們得保護自己,不然要是坐牢就麻煩了。
露露聽着兩人的話,思考着,最後,她轉身,對男孩說,高光,你們今天幫我,露姐謝謝你們了,給我留一輛摩托車,你們回去吧。
男生說露露姐,我們……
露露說聽我的吧,你們幫了我,我不能害了你們,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事。
原來,露露是不願意連累這對男女,可這對我來說,卻越來越絕望,一旦這對男女離開,露露一定會報着死的決心,殘酷地折磨我,然後再把我推下懸崖。
那割肉的場面,那掉下懸崖的恐怖,讓我驚恐萬分,我瞪大眼,不斷搖頭,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對男女騎着摩托車漸漸遠去,露露打開摩托車車燈,燈光直射我臉上,我只得抓住最後一點機會,目光緊緊盯着露露,不斷搖頭。
露露冷笑,那把刀緩緩放我臉上,說狗雜種,現在知道怕了,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tama不是人,是魔鬼,魔鬼…….
她大聲哭泣,站起來,一腳腳踢向我。
突然,她舉起刀,狠狠向我刺過來,可當刀快到我臉上時,她再一次突然停了下來,她痛苦地要鬆開刀,可又不甘心,將刀一下子刺在我腿上,我的腿被刺中了,雖然力量不大,可血立即從大腿上流出來。
她扔了手,“叭…叭…”打在我臉上,邊哭邊大,“魔鬼,我C你媽,我幹你…….”
一切能罵的最惡毒的語言,在她邊打的我時候徹底地罵了出來。
我麻木了,我已沒了希望,面對她使勁的耳光,面對她惡毒的罵聲,我只求她快點將我推向懸崖。
我有點暈,全身軟弱無力,想睡覺,想徹底睡去。
她累了,沒一點力氣了,她去撿刀,才發現我的大腿還在流血。
她遲疑地拿起刀,緊緊握在手裡,然後,伸手打算扯我嘴上的膠帶。
她說,我給你一分鐘時間,你有什麼遺言。
扯開我嘴上的膠帶,我竟然說不出來一句話,過了十多秒,她大罵,說啊,你說啊,有什麼遺言,趕快,不然,你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我嘆了口氣,說好吧,露露,你如果可能,幫我去找秦雅,她應該在省醫院,到時你什麼都會知道的,當然,那得她病好了,沒瘋了。但這都不重要,你只對她說一句,有個叫方成的人,永遠愛着她,等她老了,等她死的時候,方成會找到她和她一起去投生,我和她下輩子做夫妻。
露露一楞,哇地一聲哭了,一耳光打我臉上,我嘴裡的血直接就出來了,我吐了一口,說露露,要是我早知道會這樣死,我一定不會苟且偷生,我一定會冒死救秦雅出去的,是我,是我,我活該…….
說着,我的眼眶溼了,我閉上眼,說露露,我對不起你,來吧,將我踢下去,將我踢下去。
露露站起來,說方成,你真不怕死?
我說誰不怕死,可我有選擇嗎?露露,我知道,你對我恨之入骨,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死在你手裡,我沒有遺憾,比我死在三哥手上好多了。
她冷哼幾聲,又用腳狠狠地踢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坐在我對面,大聲哭了起來。
她似乎改變了主意,似乎已放棄將我踢下懸崖的打算,可我,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話說錯了,她改變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