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深擡手捏了捏眉心,完全不想和劉封說話:“你再敢說一句,後果自負。”
劉封深深吸了一口氣,越加搞不明白顧臨深:“還不讓我說了?”
‘啪’一聲,顧臨深那邊掛了電話。劉封咬牙看着手機:“這什麼人?做出來還不讓人說!”
這邊,顧臨深還未回到盛墅,那副作品已經送到了盛墅。
宋言謹從臥室出來時便看到三三兩兩人擡着一張約兩米高的平板,不過外面裹了一層層精美的包裝,宋言謹看不到裡面是什麼。
“這是?”宋言謹看着爲首的豐臨的員工,奇怪的指了指自己家客廳的東西。
“哦,這是顧總讓送過來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拍了拍手便領着其他人要走:“夫人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們先走了。”
宋言謹點了點頭:“謝謝你們。”
送走了豐臨的員工,宋言謹挺着大肚子在那副奇怪的大件前看了許久,想動手拆,一個人卻又不是那麼容易。
看了好一會,宋言謹還是給顧臨深打了電話。
“東西到家了?”宋言謹的電話剛打過去,那邊的顧臨深便開口問道。
宋言謹一怔,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隨後又忙問:“送來的究竟是什麼,包的這麼層層裹裹。”
“先保留一點神秘,回去一起看。”顧臨深的薄脣上揚,並沒有立即告訴宋言謹裡面究竟是什麼。
宋言謹心裡難耐好奇,聽顧臨深這麼說,裡面似乎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不由打着商量問:“一點點都不能透露?”
“乖,晚上回去就知道了。”顧臨深真的不肯透露,聲音裡多了幾分輕哄。
“好吧……”他不說,宋言謹眼睛盯着那樣靠在牆角的大東西,不由納悶,那裡面究竟是什麼?
掛了電話,顧臨深將手機從耳側拿開,轉過目光看了一眼,維持着緩緩弧度的嘴角上揚幅度越發大了。垂首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的文件上,他的眼前一晃,桌子多了一個影子在眼前打着顫。顧臨深微動,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的情景看的有些不真切。
顧臨深微微皺眉,伸出手按住桌角。眼睛再向窗口看去時候,一切又陡然恢復正常。文件還清晰的在桌子上,關着的門被推開,眼前的人影也不是兩個。
“boss,紅體的老總想要見你一面。”值班秘書敲了敲顧臨深的辦公室門彙報。
顧臨深皺着的眉頭微鬆:“請他進來。”
今晚因爲這紅體老闆,顧臨深推遲了一個小時纔回家。回到盛墅時,宋言謹忙走了過來,貓貓也跟在宋言謹身後來迎接顧臨深,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這還是他在這個家第一次受到這麼熱情的迎接。
“怎麼現在纔回來?”宋言謹接過顧臨深的外套,關心的看着他。
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高大的身軀壓近她幾步:“今天這麼想我早點回來?”
宋言謹衝他露出笑意,帶着幾分討好:“想讓你早點回來拆禮物。”
顧臨深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薄脣扯了扯,故作失望:“真遺憾,我在言責編的心裡還沒有禮物重要。”
“顧大少,快點拆吧,我真的很好奇。”宋言謹下班回來後就對那包裝後的東西好奇到現在,此刻可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只想要拆禮物。
知道她好奇,顧臨深惡作劇般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拿了工具刀在那包裝上劃了幾下,扯開一些,很快便將上面的包裝全部摘了下來。
宋言謹站在顧臨深的身後看的並不是很清楚,朝着一旁挪了挪。那幅圖片落進宋言謹的眼睛時,宋言謹不由怔了怔:“這……”
這不是他們那幅照片嗎?怎麼會在這兒?買主是顧先生?
“我買下了。”顧臨深捲了捲袖子,不用她張口問,已經回答了她所有的疑問。
宋言謹有些目瞪口呆,她眼前的半畫半圖的作品確定是那天看得那幅。可報紙上寫的價格可是很高,顧臨深就這麼花天價買下了?
“顧大少,它真的比你重要……”宋言謹眼神裡還盛滿了震驚,她今天看到最後拍得的價格實在太高了……
顧臨深看着她可愛的模樣,修長的指尖擡起,扯了扯她的臉頰,輕問:“喜歡嗎?”
“嗯……”宋言謹應的輕如蚊蠅。她喜歡是喜歡,可這價格未免有些太高了……
晚上時,顧臨深讓盛墅的幾個工人把照片掛進了臥室,大有藝術風的感覺。
宋言謹坐在牀上,看着對面的那張照片,淡笑:“這樣每天睜眼閉眼都能看到,顧大少不膩?”
“言責編不膩就好。”顧臨深低頭看她,並不看那張照片。
宋言謹坐在那兒好好的看着,她沒有再接顧臨深的話,可心裡卻很清楚,她纔不會膩。準備一起一輩子的人,怎麼會看照片就膩了。
臥室安靜了好一會兒,宋言謹偏頭看了一眼顧臨深,顧臨深的眼睛朝前看,具體看什麼宋言謹並不知道,可顧臨深微皺的眉頭,她是看見的,奇怪的問:“怎麼了?”
顧臨深聽到宋言謹的聲音,將目光移到宋言謹身上。他的眼前,宋言謹那張滿是疑惑的眼睛有些不清晰。他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撫着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宋言謹眼睛微張大,兩隻手忙撫着顧臨深,擔心的看着他。
顧臨深的手下落,握住宋言謹的手,好一會兒才擡起頭,衝她緩緩一笑:“沒事,眼睛有些酸澀。”
“我去給你拿眼藥水。”宋言謹起身就要走。
“不用了,現在已經好了。”顧臨深忙拉住了她,沒有讓她去。
這次,換成宋言謹皺了眉頭。她擔心的很:“抽個空眼睛再複查一次吧。”
最近,他的眼睛常常不舒服。自從他的眼睛康復以後,他只去過醫院一次,就再也不願意去。
“可能是最近睡眠太少。”顧臨深握着宋言謹的手怕她多想,匆匆轉移了話題:“你下午時是說明天晚上去媽那兒?”
宋言謹認真看着顧臨深,見他神色沒有異常。緊懸着的心臟才微微放鬆,頷首:“嗯,媽已經打電話過來催了兩次。”
要去楊家,顧臨深是沒意見。不過他明天下午還有兩個會,可能會開的很晚。
“明天下班後我讓莫開送你過去,開完會,我再過去。”顧臨深的指尖輕撫上宋言謹的腹部,目光裡都是柔柔之色。
宋言謹幽幽嘆了口氣,知道他忙:“我沒事,我可以自己過去,不必麻煩莫特助再過來。”
“還是讓莫開送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顧臨深在這個問題上很堅持。
宋言謹擡起水眸看他,沒忘記心臟那剛剛一閃而過的驚嚇,擡手圈住他的脖頸詢問:“顧大少,可不可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顧臨深扶持着她的腰身,幽深的黑眸與她四目相接。
“可不可減少一點工作,不要這麼拼?你這樣讓我很擔心……”她錯開抵住他的額頭,一張清麗的小臉壓在他的肩頭:“再多錢的錢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不要讓我和寶寶擔心好不好?”
在她的心裡,顧臨深是最有力的後盾。是她最大的牽掛,看到他有一點點的不適,她便會擔心好久,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顧臨深兩隻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朝着自己懷裡緊了緊。偏頭吻着她的髮絲,有些心疼:“好。”
有了他這麼一句回答,宋言謹才略覺心安。
楊家那邊,宋言謹是下午打了電話給宋敏,告知宋敏,她明天下午會回去的事。楊振華得知消息後,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不少。一天問了宋敏許多次:“言謹是明天下班過來,還是中午吃完飯過來?”
“下班以後回來。”宋敏又一次耐心回答楊振華的問題。
楊振華連連點頭,掩不住笑意。上次宋言謹來楊家,因爲楊若琳帶了劉封過來,他不好不多照顧一點,所以沒有機會多和宋言謹說話。距離那次宋言謹來,宋言謹已經一個月沒有再來楊家,楊振華生病這幾天還是格外想她的。得知她主動要來家裡,他怎麼不開心。
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到下午,楊振華換了衣服便要出去。
“等會言謹和臨深回來,你這是去哪兒?”宋敏看到楊振華衣冠整齊,忙從廚房走出來看着他詢問。
楊振華換好了鞋子,身體不適的咳嗽了幾聲:“我去nj看看言謹,下班後和她一起回來。”
“言謹和臨深一起回來,不會沒車回來,你坐在家裡好好等着不就行了?”宋敏無奈的搖了搖頭,勸說着楊振華:“你這感冒剛好,出去受了風,可還得在家裡喝藥。”
“沒事,我會注意一些。”楊振華執意要出去。
楊振華去了nj後,沒有上去打擾宋言謹,而是在nj樓下等着她下班。
最近nj清閒了很多,沒有什麼事,宋言謹下了樓,發了短信給顧臨深,讓他不要讓莫開過來,她自己坐車去楊家。
“言謹。”
剛發完短信,宋言謹便聽見自己的名字,擡頭看去,楊振華正站在對面衝她揮手。
宋言謹一愣,隨後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楊振華替宋言謹打開了車門,忙又問:“臨深呢?需要等臨深嗎?”
宋言謹看了楊振華一眼,搖了搖頭:“他還要開會,下班後會直接過去。”
楊振華頷首,明白了:“你先上車。”
“嗯。”宋言謹扶着車門,小心坐到了後座。
隨後,楊振華也坐了進來,吩咐了老王幾句,車子便朝着楊家的方向開去。
楊振華從未和宋言謹單獨相處過,兩人坐在車裡,氣氛有些尷尬。第一次單獨相處,急於和宋言謹拉近距離的楊振華有些緊張。
楊振華沒有說話,宋言謹也不知道說什麼,車廂裡便安靜着。
“上次做產檢,醫生怎麼說?”楊振華帶着慈愛的笑意看了宋言謹幾眼,詢問宋言謹懷孕的情況。
“醫生說情況良好,孩子很健康。”宋言謹淡笑回答楊振華的問題,明明已經極力藏好對楊振華的生疏,可言語中還是輕易透露出那份客氣。
楊振華點了點頭:“健康就好,現在一家子都盼着這個小傢伙,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時間太快了,就連他的孩子,馬上都要做母親了。
“沒有查性別,臨深說不想太早知道。”宋言謹垂首看着自己的腹部,眼睛裡染着一絲慈愛。
車子很快在楊家的車庫停了下來,宋敏替宋言謹開了車門,沒有見到顧臨深:“臨深呢?不是說一起過來?”
“他等會過來。”宋言謹很小心腳下,穩穩的下了車。
等她完全下車後,宋敏才得以看到她的腹部。微笑道:“半個多月沒見,又長了不少。”
“婆婆說這正是長的最快的時候。”宋言謹每天看着自己的肚子,倒是沒覺得有太大的變化。
宋敏連連點頭,贊同顧默嫺的話:“你婆婆說得對。有的人懷孕五個月還看不出來一點點肚子,等到六七個月的時候才猛漲起來。”
宋言謹還是和宋敏說話相處自然一些,母女倆在孩子的問題說了很多話,明顯的對比出來了,在一旁看着宋言謹和宋敏的楊振華一陣失落。
開了兩個會後,顧臨深直接去了楊家。總裁辦公室也在這個時候下班,劉思純今天不用加班,跟着顧臨深出了會議室便去了公交車站。
剛剛在會議室手機是靜音,她沒有聽到。這會兒打開手機,裡面涌出無數條劉封的未接電話。劉思純看到那個熟悉的暱稱,微微愣神了一下。眼睛裡有些小悲傷涌動着,她咬了咬嘴脣,點了那個名字,把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劉封,既然已經沒有干係了,那就不要來打擾我了。”刪了劉封的號碼,劉思純莫名舒了一口氣。
她可以不接劉封電話,但是不能阻止劉封去她家堵她。
見到劉思純出現在小區,劉封快步跟了上去。這次來,他只是想問清楚一些問題。
“你怎麼還來?”劉思純無奈看得準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劉封,她的耐心已經快要被磨盡了。
“我來就問你一件事。”劉封站在劉思純前面,看着她的眼神奇怪至極:“你不是和宋言謹的關係不錯?”
劉思純本來還以爲劉封要問什麼,已經洗耳恭聽,結果他莫名的問了這一句,她抽了抽嘴角:“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的這個問題,現在在劉思純的耳朵裡,簡直莫名其妙。
“劉小妞,你不像會搶別人丈夫的人。臨深說他喜歡你,你就這麼死心塌地的傷害宋言謹了?”劉封仔細的盯着劉思純,不肯錯過她眼睛裡的每一個神色。
“你胡說什麼!”劉思純被莫名其妙的劉封說的當下便怒了。
劉封一愣,這會兒反應反而呆愣了:“不是你說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劉思純咬牙,所以他以爲她喜歡的人是顧臨深?
“我說的是莫開!”劉思純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心口的怒火。
兜來轉去,劉封徹底蒙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懶得和你說。”劉思純贈送了他兩個大白眼,搭理都不搭理他。
劉封恍悟了一下,快步追上劉思純:“你聽我把話說完。”
“有什麼還要說的?”劉思純實在是煩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他,警告出聲:“劉封,我真的不懂你。你已經要訂婚,你這樣來糾纏別人,你覺得你對得起你未婚妻?還是,你本質就是如此?”
她和他剛認識的時候,他不是自封情場高手,沒有拜倒在一個女人的腳下?後來,他極力否認了,可現在想起來,可能見到那個人第一眼,他留有什麼印象,他就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你不懂嗎?”劉封彎腰皺了眉頭,反而問她。隨後從她的眼神裡,他找不到一點點答案,她才站直身子,嘆了一口氣:“我和楊若琳分手了。”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劉思純一怔,這纔多久?分手了?
劉思純的心裡忽然有些小波動,不過還是強壓了下來,心臟那個部位,莫名的發涼:“所以呢?你又回來找我?”
“你把我當什麼了?你回來我就必須繼續當你女朋友?”一口怒火朝着心口竄,劉思純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緊盯着劉封:“等到楊若琳2號出現,再繼續甩開我?劉封,我不是備胎。”
最後一句話,劉思純說的極爲理智,理智夾雜着冷靜的模樣甚至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劉封微微搖頭,展開手心,將那枚戒指抵制她的面前,單膝下跪:“我沒有把你當備胎,這次,我是把你當成攜手一生的女人。”
同樣的戒指,這次他有求婚,他有甜言蜜語。但卻撼動不了劉思純的堅定。不可否認,看到那枚戒指,劉思純有片刻吃驚。
“不必了。”劉思純移開眼睛,不看那枚戒指:“現在,我不需要了。”
她除了這兩句話,什麼話也沒有說,只留給劉封肯定的背影。
劉封手裡握着戒指,還單膝跪在地上,慘遭拒絕的模樣有些傻。他以爲,他向劉思純求婚,最起碼還有七成的成功率,可現在結果瞭然,他似乎沒多少可能。
樓下早已沒有了劉思純的身影,劉封依舊維持那個姿勢,他看着自己手裡的戒指,強大的心臟猛的縮小了很多倍,想要收進戒指裡,可戒指孔太小了,擠壓的心臟太疼,明明做好了心裡準備,可還有一種心臟要被擠碎的感覺。
顧臨深趕到楊家時,宋言謹正陪着宋敏看電視,見他來,她眼睛裡不自覺閃過一抹亮色:“你來了。”
“臨深,過來坐。”看到顧臨深,宋敏忙說道。
顧臨深淡笑頷首,走至宋言謹的身側坐了下來。 Wωω ¸тt kan ¸¢ ○
“忙完了?”宋言謹低聲詢問他。
顧臨深朝她點了點頭,她知道是什麼意思沒有再問。
楊若琳和宋言謹之間那點互相排斥,楊振華還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的晚飯沒有硬讓楊若琳回家吃飯,楊若琳說今天要見一個朋友,楊振華便沒有告知她宋言謹和顧臨深回家裡吃飯的事。
本以爲楊若琳會很遲纔會回來,最近她都是在晚上十點纔回來。但沒想到,今天刻意打了電話說要去見朋友,反而早回來了。
還未進客廳,回到家裡的楊若琳便聽到從裡面傳出來楊振華帶着一些討好的聲音。
“言謹,這是你媽專門給你做的,很滋補。”楊振華替宋言謹夾了菜說着。
宋言謹衝楊振華客氣一笑:“謝謝。”
“你現在懷着孕,顧及着肚子裡的孩子要多吃點。”楊振華剛結束,宋敏又替宋敏盛了湯。
“夠了,我自己來就好。”看着自己面前堆的和小山一樣的菜,宋言謹忙阻止宋敏欲繼續下去的手。
楊若琳已經進了客廳卻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她看着廚房裡吃飯的人,抓着門邊的手猛的一緊,長長的指甲差點彎掉。
知道宋言謹是楊振華的親生女兒後,楊若琳便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楊家本來就是她的家,這對她來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但宋敏搬過來後,她有點硬要擠進來的感覺。宋敏待她很客氣生疏,沒有家人的感覺。她在這個家唯一能抓住的也只有楊振華。看着眼前這一幕,她忽然有些害怕了。
顧臨深和宋言謹回來的事,按理說,楊振華應該告訴她,可爲什麼沒有告訴她?是不是在楊振華的心裡,他也是不想她在這個家的?
這一刻,楊若琳的胸口涌上來濃濃的局外人之感。她似乎不屬於這一家,而現在正在廚房用餐的纔是真正的一家人。
楊若琳最終還是沒有進去,一個人出了楊家。在這什麼都不屬於自己的一刻,楊若琳忽然想打電話給劉封,可拿出手機,她纔想起來,現在就連劉封也不是屬於她的。
她拿着手機的手垂了下來,內心是前所有爲的孤單和慌張。
“準備吧,我打算回and。”
楊若琳再次揚起手機時,打出了這一行字,短信是發給誰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楊家吃完飯,顧臨深開車帶着宋言謹回去。車子進了盛墅時,宋言謹忽然想起了有東西落在了楊家:“我的工作證好像落在媽那兒了。”
“要緊嗎?需不需要回去拿?”顧臨深見她神色並不是很緊張,專心開車詢問她。
宋言謹想了想,搖了搖頭:“算了,明天中午我去拿就好。”
“好,明天我讓人替你去取。”顧臨深淡笑,沒有停車,一路開進了盛墅。
“最近總是有些丟三落四。”宋言謹頷首,又擡頭看顧臨深,有些窘迫的說着。
顧臨深嘴角勾着笑意,看着前方,本欲張口說什麼,眼前猛然一黑,他猛的踩了急剎車。
動作太突然了,坐在副駕駛的宋言謹有些不穩,猛的朝前傾了傾,脖頸有些疼,幸好扣了安全帶,沒有大動作甩出。
她坐穩後,摸着腹部舒了一口氣,忙看向旁邊緊皺眉頭的顧臨深:“沒事吧?”
顧臨深皺着眉頭朝前看着,沒有回答宋言謹的問題,目光有些認真:“言責編,家裡的路燈是不是壞了?”
宋言謹被問的一愣,忙擡頭看向外面,外面燈火通明,明亮如晝:“沒有,都正常亮着,怎麼這樣問?”
顧臨深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一圈,臉頰的肌肉繃緊了幾分。好一會兒他才衝旁邊的宋言謹露出笑意:“沒事,只是想考考你。”
“無聊。”宋言謹擔心的心臟鬆了鬆,說道:“快回家吧,不然媽又要打電話來催。”
顧臨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遲遲微動,淡淡出聲:“我們好像好久沒有一起散步,下去走走。”
“那車子呢?”宋言謹眼睛睜得大大,下去走走,最起碼把車子停進車庫。
“放在這兒不礙事。”顧臨深已經解開安全帶率先一步下車。
宋言謹露出無奈的笑意跟着他下了車:“原來顧大少也有任性的時候。”
顧臨深站在原地等着宋言謹向前,沒有感受她過來的氣息,顧臨深眉頭暗暗皺起,兩隻手緊緊握成拳,心裡有口舒張不開的氣。他怕嚇着宋言謹,沒敢告訴她,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怎麼不走?”宋言謹上前,握住顧臨深的大手,一臉都是笑意。
“走。”顧臨深扯了扯嘴角,他能感覺到宋言謹在笑,但卻看不見。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讓他不由自主擡手撫了撫宋言謹的臉頰:“今天的星光好不好看?”
“傻瓜。”宋言謹忍不住笑他,跟隨他的向前走着:“今天連月亮都沒有,哪裡來的星光?”
顧臨深牽着她的手,臉上笑意有一瞬停疑:“言責編不好看嗎?”
“我是星光嗎?”宋言謹享受着這樣安靜的夜,享受着牽着他的手漫步,即使兩人說的話都有些不着邊際,可感覺卻又這麼好。
回到盛墅客廳前,燈光有些刺眼,不由自主讓顧臨深擡手去遮。
經歷剛剛片刻的黑暗,盛墅的房子出現在他的眼前。顧臨深眉頭牽動了幾下,有些不適。
今天中午宋言謹沒有午睡,這會兒有些睏倦,不由打了個哈氣:“顧大少今天還要在書房呆多久?”
顧臨深牽着宋言謹的手向前走着,邁上了樓梯:“今天不需要。”
“這麼輕鬆?”聽到他今晚不工作,宋言謹輕鬆了幾分。她也很想讓顧臨深好好歇幾天,現在,他又難得不做工作狂。
顧臨深淡淡一笑,一雙眼睛從宋言謹臉上移不開:“答應不讓你和寶寶擔心,我會做到。”
“嗯。”宋言謹的臉上都是滿足。
宋言謹是真的困了,洗漱完便早早靠在顧臨深懷裡睡着了。顧臨深卻久久未閉上眼睛,低頭吻着宋言謹宋言謹的髮絲,眼神有些複雜。
在黑夜裡,顧臨深擡起自己的手看着,黑暗中,什麼都沒有。
顧臨深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收回自己的手,緊緊握成拳。
次日
顧臨深在辦公室處理今天的文件,眼前的文件又出現疊影,他停了筆,將眼睛移開,眼神顯得有些放空。
“呦,這麼忙的顧大少也會發呆呢。”劉封嘻嘻哈哈推開顧臨深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這次可沒有那麼差的態度。
劉封的模樣出現在顧臨深的面前,顧臨深看着他挑了挑眉:“你這個點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啊。”劉封坐在顧臨深的桌子上,隨後摸了一支筆過來,帶着笑意的俊臉上有幾分討好。
顧臨深冷呲了他一聲:“來看我?上次打電話來罵我的又是誰?”
劉封記憶力不好,不代表他的記憶力也不好。
提起這茬,劉封有些尷尬,忙從桌子上下來,規規矩矩的坐到顧臨深的對面:“上次的事完全是個誤會,我道歉,上次的事真的是我的錯。”
顧臨深不搭理,低頭繼續在文件上簽字。他明白劉封的性子,平時要是關心也只是打電話過來,除非有事,他纔會過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放在劉封身上很合適。
“說吧,什麼事?”顧臨深專注於工作,只耐着性子問了劉封一次。
劉封和顧臨深很熟了,也不繞彎,直接開口道:“你上次不是和我說你們總裁辦公室有聚會?是什麼時候?”
“現在想去了?”顧臨深衝劉封挑了一下眉頭。
“咳咳,嗯……”劉封輕咳了幾聲,眼睛有些心虛,不敢看顧臨深。
顧臨深也不爲難他:“聚會時間是上週六。”
“上週六!”劉封一下子從桌子上跳了起來,那不是過了?
“不過上週太忙,臨時改成這個週末。”顧臨深不看劉封的誇張反應,安穩的處理着自己的工作回答他。
劉封磨牙,氣憤顧臨深話說半截,但他可不敢朝顧臨深發火。他今天可是來求人家的,要是弄僵了,那他可就白來了!
“週末你去不去?”劉封又坐了下來,認真詢問。
顧臨深停下筆,擡手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幾口,休息片刻:“我不去,名額給你。”
這麼爽快,劉封對顧臨深心裡簡直滿是感激,拱了拱拳:“謝謝了!你是真兄弟!兄弟無以回報了,下輩子如果我是女人,你放心,我一定以身相許。”
“快滾吧,我還要工作。”顧臨深嫌惡的看着劉封,實在不想看到他現在這副嘴臉。
劉封來的目的達成了,也不在乎顧臨深現在說什麼了,站起來微笑着衝顧臨深揮了揮手:“好的,那我滾了。”
劉封出去沒有多久,顧臨深看了看時間,距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他知道宋言謹下班早,今天也打算提前下班,先給宋言謹打了電話。
“今天這麼早?”宋言謹接到顧臨深的電話有些吃驚,這個時間顧臨深應該在忙纔是。
顧臨深喝了咖啡,溫和問她:“今天想吃什麼?”
每天去接她之前,顧臨深總是要買些她想吃,但在家不能吃的東西讓她在回家的路上解解饞。
“我想吃花甲。”宋言謹今天沒有猶豫,她已經饞了一天了,現在想到那個味道,都有些要流口水的衝動。
“好,給你買。”顧臨深笑着答應她,收了電話。
她最近的食慾徘徊在辣和酸之間,有時候並不好確定,聽她急切的語氣,應該很想吃。
顧臨深穿上西裝外套,按下內線叫了莫開進來交代幾句。
“boss,你找我。”莫開進來關上門,恭恭敬敬說道。
顧臨深頷首,繫上西裝起身,臉上的笑意還未收起,朝莫開看去時,所有的神色頓時一僵。
此刻,他的眼前又出現了前一天晚上的情景,黑暗一片。不是顫抖疊影的事物,而是什麼都看不見。
“boss?”見顧臨深神色有異,莫開疑惑不解的張口。
顧臨深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緊,他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深不見底,薄脣張合吐出一句話:“莫開,送我去醫院。”
宋言謹下班後在公司前等了許久,還沒有等到顧臨深的身影。
距離他打電話過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他不應該還沒到,難道是又有什麼事拖住了?還是臨時有會議?
宋言謹猶豫再三,還是給顧臨深打了電話。
車廂裡,安靜的不像話。莫開開着車,不敢看顧臨深的眼睛。忽然,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顧臨深卻並沒有聽到,醫生那幾句話還在耳邊。
“抱歉,顧總,這……”醫生猶豫再三,躊躇的拿着檢查結果,連顧臨深的眼睛都不敢看:“不知道爲什麼,您的眼睛,好像有些反覆,之前消散的小片陰影又出現了……”
莫開聽到顧臨深的手機震動聲,本不想打擾顧臨深,但怕是宋言謹打來的,不由提醒出聲:“boss,你有電話。”
顧臨深的眼睛微動,擡手拿起了一旁的手機,見是宋言謹的號碼,他按下接聽鍵。
“在開會嗎?怎麼這會還沒有過來?”宋言謹柔柔的嗓音從手機裡傳過來。
顧臨深的喉頭動了動,從醫院出來後,他沒怎麼說話,嗓音有些微啞:“沒有,你好好在那兒站着,一會兒便到。”
“好。”
掛了電話後,宋言謹真的站在那兒沒有五分鐘顧臨深的車子便過來了。
“今天……”宋言謹見車窗搖下,下意識的看駕駛位置,結果看到的是莫開不由一愣。
莫開衝宋言謹頷首:“boss在後面。”
宋言謹有些窘迫點了點頭,以往都是顧臨深自己開車,她沒想到莫開也會在。
“今天怎麼讓莫特助過來開車?”宋言謹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不解的看着顧臨深問。
顧臨深衝她淡笑,說着:“有事和莫開說,便讓他一起來了。”
宋言謹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多疑慮。她的眼睛在車廂裡遊走了一圈,沒有看到花甲,偏過頭來詢問顧臨深:“花甲呢?”
顧臨深這纔想起來這件事,有些抱歉:“剛剛走的急,忘了。現在還想吃嗎?帶你去店裡。”
宋言謹搖了搖手,眨了眨眼笑道:“不用了,現在也不是很想吃,還是趕快回家吧,我又些餓。”
顧臨深的眼睛放在她身上,久久沒有挪開。點了點頭,大手伸過來握住宋言謹的手。
宋言謹讓顧臨深看的有些古怪,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是不是沾了東西?”
“沒有,只是想看看你。”顧臨深否認,幽深的眼底勾着一抹笑意。
車子在盛墅前停下,莫開欲言又止。顧臨深和宋言謹下車後,吩咐道:“車你先開回去,明天過來。”
“是。”莫開沉沉的點了點頭。
顧臨深和宋言謹進了盛墅,顧臨深未說什麼話,就連吃飯時都沒有說話。
晚上,顧臨深進了浴室。宋言謹挪了一下小桌子,將前幾天看完的書都整理了一下放在上面。
顧臨深洗好澡出來後,腳步在浴室前停住了片刻,眉頭髮皺。隨後邁着長步朝着臥室方向走過來,他之前也是盲了幾年,家裡所有東西的擺設,他還記得。
宋言謹坐在小桌子後見顧臨深進來,衝他淡笑,但卻沒有得到顧臨深絲毫迴應,顧臨深徑直走了過來,像是沒看到眼前的桌子,邁着過來的步伐沒有停,腿部猛的撞到了桌角。宋言謹微愣,匆匆移開桌子走了過去:“顧大少,你沒事吧?”
顧臨深不知道這個位置爲什麼忽然多了張桌子顧臨深皺着眉頭,他不確定現在桌子的位置,步伐未動。
“怎麼這麼不小心?看着桌子還撞過來?”宋言謹皺了皺眉頭,責備的看着顧臨深。彎腰要看顧臨深撞的嚴不嚴重。
顧臨深一張面無神色的臉上扯出一絲笑意,將手攬在宋言謹的肩頭:“腿有些痛,言責編撫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