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深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宋言謹,一隻手壓在她脖頸後的沙發上,格外認真的看着她問:“你知道光盤裡是什麼?”
宋言謹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說的倒是坦誠:“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我想,應該是對姚詩靈沒有好處的。”
莫深頗爲讚賞的看了一眼宋言謹:“顧太太很聰明。”
“那究竟是什麼?”宋言謹看了一眼電視,記者會上現在局勢很緊張,但是事情絲毫沒有進展,也許是因爲她看的是電視,隔了一層屏幕,現場火熱的緊張感根本就無法干擾到宋言謹。
她好奇,顧臨深反而賣起了關子,並不願直接告訴她。
“顧太太自己看,或許會比我講的更有意思。”顧臨深的眼睛朝着電視方向側了側,明顯的給了宋言謹暗示。
宋言謹偏向顧臨深的頭被顧臨深壓在她後頸的手臂帶動的轉了過來,繼續盯着電視上的內容。
姚詩靈不太清楚的看着韓久手裡的光盤,韓久任由現場的記者討論着,遲遲沒有張口打斷。直到有記者問他:“韓先生,這光盤裡究竟是什麼?”
韓久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還在把玩着那張反光的光盤,輕輕轉手,在燈光下的光盤折射出輕微的彩色,反射到了姚詩靈的臉上。姚詩靈下意識伸手去擋的動作引得韓久勾起了嘴角,笑着,將那張光盤遞給了現在的工作人員:“這麼好奇,大家看看不就知道?”
工作人員將信將疑的將光盤插進了電腦裡,很快,身後巨大的投影上投射出清晰的畫面。姚詩靈正從恆隆廣場的酒店出來,一隻手壓着墨鏡,略微心虛的加快腳步的出了大廳,身後快速追上來一個男人,拉住姚詩靈調笑欲索吻,姚詩靈快速擡手阻止那個男人,那男人不知說了什麼,姚詩靈終還是耐不住軟磨硬泡,摘掉了墨鏡,應付性的吻了那男人。
鏡頭明顯拍攝距離較遠,畫面中的女子和姚詩靈身形很是相像,只是不能確認。但這個地點卻十分清楚的是恆隆廣場,時間也是那天,而剛剛姚詩靈否認她去找過宋言謹,她說自己去的正是恆隆廣場,甚至可以提供停車記錄,那麼,有了姚詩靈自己前面的話確定,畫面中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更加得到了確切答案。
就在大家猜測男人畫面裡男人是誰時,好戲明顯剛剛開始。
姚詩靈還沒來得及走,一個富態的女人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惱羞成怒的朝着姚詩靈衝去。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大,這下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好啊,今天讓我抓着現形了!你個狐狸精,上次吃飯是意外,這次酒店,我看你還怎麼狡辯!”富態的女人猛的衝上前抓住了姚詩靈的衣領,不依不饒開口。
姚詩靈被迫的退後着,猛的甩開女人的手:“是你所想又怎麼樣?他是爲了什麼娶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果沒有錢,你以爲他會娶你?做夢吧!醜女人老老實實呆着,別出來丟人現眼!”
姚詩靈的聲調很大,面對正室,沒有任何愧對,反而都是理直氣壯。
女人氣急了,拉過自己的老公,讓自己老公做選擇:“你說,你說,這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慢慢問,我先走了。”姚詩靈扯了嘴角,一股天然而成的傲氣從骨子裡偷出來。
女人見姚詩靈要走,哪裡肯?拉住姚詩靈的衣服,必須有個了斷:“勾引了別人老公就想走!我今天非得讓你知道,我的男人,你不該打主意!”
說着,女人一巴掌朝着姚詩靈摔了過來。姚詩靈很靈敏的抓住女人的手腕,眼睛裡沒有一點恐慌,那模樣,似乎習以爲常:“從小到大,還沒有敢打我!”
“啪!”說着,姚詩靈反而反手給了女人一巴掌,警告出聲:“我看上的,還從來沒有拿不到!別人手裡奪過來纔有意思,不過……”
姚詩靈話鋒一轉,忽然停住了。雙手閒適的環胸,目光認真的上下打量這個女人,笑了:“不過,和你這種女人競爭,還真是降低我的品位。”
那個女人眼睛睜得大大的,她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小三,當下有些承受不住:“破壞別人的婚姻還這麼理直氣壯!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你自己不清楚?”
“我是什麼東西?”姚詩靈不羞不惱,笑聲反而加大了:“我還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你老公是什麼東西,我卻知道。”
說着,姚詩靈逼近了女人幾步,但話音卻不降反升:“你不用擔心我會搶你老公,於我而言,他只是一雙好用的一次筷子,我不會碰第二次。”
這個比喻,讓現場的一衆記者譁然。
這就是傳說中的清純玉女?
姚詩靈一直苦心經營的玉女形象徹底毀掉了,畫面裡的內容還在繼續,整張視頻裡沒有任何露骨內容,但姚詩靈的態度和話,已經徹底暴露了她的本質。
姚詩靈一直在阻止光盤的播放,但大家該看到的已經看到了。她略微心慌,目光也遊離的厲害,這個偷拍的視頻,上次不是讓他父親解決了嗎,怎麼又跳出來了?
現場有偷拍過姚詩靈的記者見有人把這事跳出來了,忙將麥克風舉了過去,不怕死的問:“姚小姐,我聽說在這方面你有自己的癖好,專挑年輕有爲結過婚的富商下手,請問,你是不是有小三情節?”
“……”
記者問的太過直接,姚詩靈猛的皺了眉。但卻不得不承認,記者的問題將所有人都帶上了正軌,似乎更是印證了姚詩靈對宋言謹只是純報復,根本就不存在宋言謹刻意針對的問題。
姚詩靈和身邊的經紀人耳語了幾句,倉促的摸起了自己的墨鏡,遮了眼,似乎有刻意遮擋神色的嫌疑。
“抱歉,今天的記者會到此結束。”經紀人忙讓助理拿起包陪同姚詩靈一起離開。
這些記者好不容易挖到一個大消息,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一直跟在姚詩靈的身後追問:“姚小姐,你回答一下,麻煩你迴應一下這個問題。”
“你現在是不是在刻意逃避?”
“姚小姐,你不說話是不是默認了?”
“……”
姚詩靈眉頭皺的死死的,猛的盯了韓久一眼,用手遮住所有鎂光燈,在助理的保護之下,快步出了大廳。
宋言謹看着電視,緩和了片刻才側身看向顧臨深:“顧先生……是怎麼有那張光碟的?”
“想知道?”顧臨深攬着她肩頭的動作略微加深,眉宇間掀起幾分笑意,見她點頭,也不排斥的告訴她:“那張光盤是記者偷拍,姚詩靈當時就發現,讓姚石出了高價買了下來這纔沒有公開。姚詩靈以爲自己買下銷燬掉就沒有了,殊不知讓人備了份。”
宋言謹恍悟的點了點頭:“我真的沒有想到,姚詩靈會是這種人……”
“這個世界很多人都不能只看表面。”顧臨深輕頗有意味的看着宋言謹出聲。
“還好,這件事解決了。”宋言謹仰頭看着顧臨深,想到這兒,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顧臨深淡笑:“這下,不用擔心了?”
“嗯。”宋言謹笑着點了點頭。
顧臨深握住宋言謹的手腕,細細撫摸着,隨後站起了身子,說道:“那今天可以好好吃頓飯。”
宋言謹神色略微有些疑惑,她似乎沒有想到,顧臨深會知道她最近食慾不佳。
宋言謹面容微微露出笑意點了點頭,藉着顧臨深手上的力道起身,轉移話題詢問:“對了,莫特助呢?回家了?”
“嗯,今天沒什麼事,早早讓他下班。”顧臨深牽着宋言謹緩步向前,側身垂首看了她一眼,詢問:“怎麼會想起問他?”
宋言謹搖了搖頭:“就是好奇。”
莫開今天心情有些不好的事,宋言謹可是沒有告訴顧臨深。
莫開的確早早下班,回到家後,他取了一瓶酒坐在客廳裡,他的面部神色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緩緩喝着酒,依舊冷漠。
葛靜和莫開的關係在父母那兒攤開後,爲了避免父母懷疑,她還是回莫開這兒住。但兩人平時依舊一個人睡牀,一個人睡沙發。
平日裡,家裡並不熱鬧,不是葛靜加班,就是莫開加班。各自忙各自,很少搭理對方。
深夜,家裡才略微有了動靜。葛靜開了門進來,在玄關處邊換着鞋邊講電話。
“放心吧,我到家了,你也早點休息……”葛靜臉上都是笑意的說着,對着手機那側,柔聲道了一聲:“晚安。”
她換好了鞋子,略微伸了個懶腰纔看到莫開,一驚:“你怎麼還沒睡?”
莫開手裡握着高腳杯送至脣邊,結實的喉結上下竄動了兩下。這才擡眼看她,莫開的眸子有些發紅,很明顯的飲酒過度。
“你喝了多少酒?”剛湊近莫開幾分,酒氣緩緩的衝進她的鼻腔,讓葛靜不由擡手遮住自己的鼻口,略微有些擔心的發問。
莫開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渾身都是慣有的冷漠,這點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依舊很清醒:“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還能去那兒,工作。”葛靜擡手從桌子上摸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葛靜的精神略微放鬆,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等等。”莫開猛的握住了葛靜的手,葛靜看他時,他掠起眸子,不痛不癢的問了一句:“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
“嗯?”葛靜一驚,似乎沒有想到莫開會這麼問。
像這樣關於彼此地位的問題,他們向來不關心,彼此不過是彼此之前讓父母擔心的謊話罷了。
“我還能把你當什麼,老公嘍。”葛靜分外輕鬆的回答,在別人的眼裡看來,他們的確是夫妻。
得到她答案的莫開,高冷的面容上涌出一抹怪異的笑意,擡手壓制着葛靜的肩頭,眸子因爲酒精幽深異常:“夫妻,就該有夫妻之間的事。”
“你說什……”
葛靜古怪的看着莫開,皺眉欲深問,只是還未張口,莫開的薄脣壓了下來,狠狠的吻住了她。
“唔……”葛靜一陣慌神,擡手便要推開莫開。
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道終究太過懸殊,葛靜推不動他,卻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怒氣,還有他口腔內清新氣息和酒味的混合。有些醉人,又有些讓人不得不理智。
葛靜強迫的壓在沙發上,領口微開。她始終皺着眉頭,酒後亂性,她從來都不適合。
“莫開!你住手!”抓住一點機會,葛靜偏過頭,莫開的吻便全部落在她的臉側和脖頸間。
她偏頭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擡手摸了過來,猛的坐了起來,抵制莫開的胸口:“住手!”
莫開一頓,眸子深了幾分,冷笑出聲:“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夫妻就該做夫妻的事,不是嗎?”
“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一點,當初我們是達成共識的!”葛靜站起了身子,顧不得整理身上的衣服,水眸微轉,提議着:“如果你覺得我們可以成爲真正的夫妻,我也沒有意見,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很正常,但我不想被強迫!”
葛靜把這種事說的極無所謂的模樣讓莫開心生不悅,他擡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夫妻和生理需求不一樣。”
葛靜一愣,握住水果刀的手猛的收緊。
“你可以收起你的水果刀,我不會再碰你。”莫開雙手插兜,片刻便恢復了冷靜。
葛靜心裡掀起小小波浪,卻故作輕鬆的丟了手裡的水果刀,暗暗出聲:“那就好。”
莫開彎腰,葛靜下意識的後退,結果莫開只是略微揚眉看她一眼,繼續彎腰,擡手拿起了車鑰匙:“放心,我還不想死。”
說着,眼角略微發冷的偏向那把水果刀。
莫開猜想,他應該是第一個想和妻子親熱,卻要冒着生命的危險。
葛靜雙手抱胸,有些譏諷叮囑着莫開的背影:“下次回來之前,記得解決自己的需求。”
莫開握住門把的手微停,回頭略微補充一句道:“我會的。”
“你……”看着莫開出門的背影,葛靜咬牙。
莫開已經出門了,葛靜氣的不輕,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既然是榆木頭,那就好好當榆木頭!爲什麼要找……”
葛靜說不下去,猛的坐到了沙發上,眼神複雜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莫開出去後,直接回了公司,一夜未回。一早便給顧臨深打電話彙報了一天的行程。
顧臨深還在用餐,在電話裡聽着莫開的彙報,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忘關心兩句:“以後到了點再上班,不用刻意早到。”
宋言謹坐在顧臨深的一側,等到他掛了電話,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是莫開嗎?”
“嗯。”顧臨深繼續用餐,幽深的眸子神色不明的看着宋言謹:“你這兩天怎麼對莫開的事這麼上心?”
宋言謹聳了聳肩頭,不好說莫開和葛靜的私事,只是簡單回答:“沒有,大家都是朋友,關心一下很正常。”
早餐還算豐富,兩人吃的都不錯,打發了阿源上學後,宋言謹坐進顧臨深的車裡,準備去上班。
司機開着車,宋言謹隨手取了車子裡的報紙翻看打發時間。
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姚詩靈昨天的事成了各大版塊的頭條。
‘清純玉女假面遭撕成*!’
‘當紅偶像成小三,氣勢壓人妻!’
“……”
今天各個版塊都是諸如此類的類型,宋言謹隨手翻了幾頁,對姚詩靈現在的基本情況有了瞭解,姚詩靈好像已經引起了人人喊打,之前在她那兒受過氣,自己老公遭到勾引的貴婦們紛紛出來指責姚詩靈,有些好事的女人,不關自己的事也跳出來罵。姚詩靈現在的處境是在人人喊打。
宋言謹摺疊起報紙,沒有再看。姚詩靈高傲了這麼久,恐怕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從被從天堂推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