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瑾坐在那兒聽莫菲瑤說着,呡了呡嘴脣:“我怎麼幫你?”
莫菲瑤臉色微紅,她以爲宋言瑾在裝傻,就是爲了讓她難堪。但現在無論是何種情景,莫菲瑤都要張這個口的。
“你能不能……撤訴?”莫菲瑤又說了一遍。
不是宋言瑾裝傻,而是莫菲瑤說第一次的時候,她真的沒有聽清楚。
這次聽清楚了,宋言瑾倒覺得難爲了。她答應顧臨深,在對待莫菲瑤這件事上不會心軟動搖。但現在莫菲瑤這麼對她說話,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宋言瑾沉默着,久久沒有給答案,莫菲瑤咬着牙齒又叫了一遍:“言謹……可以嗎?”
“這件事真的和你沒關係嗎?”宋言瑾將眸子投向了莫菲瑤問了一次。
莫菲瑤覺得有戲,臉上染上了幾分笑意,說道:“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是公司的員工那一塊出錯了。而且……我沒必要做這件事,何況我們還是朋友,就衝着朋友的關係,我也不會這麼做。”
以往,最不想靠和宋言瑾這層關係的莫菲瑤連這個梗都拿出來用了,可想而知,究竟受到了莫家多大的壓力。
宋言瑾覺得莫菲瑤說的有理,莫菲瑤確實沒有必要這麼做。畢竟宋言瑾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莫菲瑤的,而且,如果這件事真的和莫菲瑤無關,卻要莫菲瑤受到懲罰,她的良心怕也是不安的。
“好,我答應撤訴。”宋言瑾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
莫菲瑤略微有些激動,忙抓住了宋言瑾的手:“言謹,謝謝你。”
宋言瑾不自然的掙脫掉莫菲瑤的手,補充了一句:“我可以撤訴,但是家都連鎖酒店必須要發聲明道歉,這件事畢竟損傷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名聲。”
“你是說……家都連鎖要公開道歉,是嗎?”莫菲瑤問的極其小心翼翼,怕是自己聽錯了。
宋言瑾點了點頭:“是。”
損失賠償什麼的,宋言瑾可以不要。但是公開道歉是必須的,畢竟一切都是因爲那一張照片爆出來才陸續有其他照片的。況且,在這件事裡受損的絕對不止宋言瑾,還有韓久。韓久是公衆人物,名譽對他來說應該尤爲重要。
看着宋言瑾毫不猶豫,莫菲瑤知道在這方面宋言瑾是不會退讓了,臉上陡然有幾分不好看。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莫菲瑤緩和緩和臉色,低低說了一句。道歉,總比賠償來的要好。
宋言瑾和莫菲瑤交情本就不算深,談完了也就沒有繼續聊下去的話題。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宋言瑾拿起包就要走。
莫菲瑤淡笑客氣了兩句:“本來中午想要請你吃飯的,現在要走了嗎?”
無功不受祿,宋言瑾露出禮貌的笑意:“不必了。”
說完,轉身出了餐廳。莫菲瑤臉上堆着的笑意忽然褪了下去,接而換上了一副陰狠的譏諷,她坐了下來,冷哼了兩句:“只能做到這樣?呵,宋言瑾,你可真大方!我低聲下氣這麼求你,你竟然還讓我道歉……”
莫菲瑤自言自語着,忽然被手機鈴聲打亂,她看了一眼手機號碼,蹙了眉,接了電話只說了一句:“我告訴過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空陪你玩!”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宋言瑾下班回去時和顧臨深說了今天的事,顧臨深專心的開着車,不時朝後備箱看幾眼,問了一句:“就這麼算了?不後悔?”
“不後悔。”宋言瑾搖了搖頭,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提包:“我想,這件事要真的和她沒關係,那以後我也沒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但是如果真的有關係,家都那邊也道歉了,我留過一次情,還有下次,也算是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
顧臨深點了點頭,只要她心裡覺得舒服就好。想必有了這次警告,莫菲瑤也能收斂點。
“言責編,又損失了一大筆錢。”顧臨深看了一眼宋言謹調笑道。
宋言瑾眨了眨眼睛:“怎麼說?”
顧臨深挑眉,說的一本正經:“這場官司打下來,夠讓家都出次血。”
憑着顧臨深的力量,怕是讓整個家都搭進去也是綽綽有餘的。
宋言瑾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故作惋惜笑道:“好可惜,失去一次當富婆的機會。”
顧臨深的手在方向盤上拍打了幾下,難得的臭屁一下:“有我,你就是最大的富婆。”
“土豪,求抱大腿。”宋言瑾開着玩笑抱上了他的手臂。
顧臨深眼睛一瞥:“姑娘,大腿和手臂你也分不清?”
宋言瑾嘴角抽了抽,鬆開他的手臂,讓他專心開車:“四肢動物,哪有腿和手的分別。”
“四肢動物?”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
宋言瑾隨手朝着車窗外一隻金毛犬指了指:“那也叫四肢動物。”
顧臨深:“……”
“你罵我是狗?”顧臨深瞥頭看她。
宋言瑾看着顧臨深整張有些深沉的臉,不覺得恐怖,反而露出了笑意:“所有動物和人,都是四肢動物,我也是,我也是。”
鑑於她解釋的還算合理,顧臨深暫時接受了這個答案。反而又看她一眼:“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狗。”
宋言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會間接罵我狗吧?”
“哈哈,我說的有那麼明顯嗎。”顧臨深發出了笑聲。
宋言瑾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仇必報。
不過回到家以後,宋言瑾才明白,顧臨深剛剛問那句話,還真沒有罵她的意思。
車到家,宋言瑾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顧臨深卻率先替她開了車門:“送你一個禮物。”
宋言瑾下車,好奇的看着他:“什麼禮物?”
顧臨深拉着她饒過車子,打開了後備箱,裡面是一個簡單的狗屋,一隻小小的薩摩耶犬吐着舌頭看着她。
宋言瑾眼睛一亮,將那隻小小的薩摩耶犬從狗屋裡抱了出來。臉上都是笑意看着顧臨深:“你真的買了?”
“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宋言瑾連連點頭,看着懷裡那隻小薩摩耶犬,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普通,她喜歡狗的品種也普通。想要的生活也普普通通,沒孩子之前,兩個人,一條狗,有孩子後,就是三個人,一條狗,現在第一個目標看來是實現了。
顧臨深從車廂裡端出狗屋和抱着小狗的宋言瑾朝客廳裡走去,宋言瑾對懷裡的小狗愛不釋手,摸了又摸,臉上笑意就沒褪下去過,滿是精神的轉頭問顧臨深:“你說,我們給它起個什麼名字?”
顧臨深偏頭看她:“名字你想吧。”
讓他給狗起一個名字,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那就叫貓貓?”宋言瑾來了興致。
“一隻叫貓貓的狗?”顧臨深有些哭笑不得。
宋言瑾卻很喜歡:“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那就叫這個名字吧。”反正是送給她的禮物,名字什麼的都以她的喜好爲準。
宋言瑾將懷裡那隻小東西朝着自己面前湊了湊,輕輕喚了一句:“貓貓 ̄”
那隻已經被叫做貓貓的小泰迪沒有了剛剛見到宋言瑾的激情,極其慵懶的將自己的小臉蛋貼向了宋言瑾的手臂,哼唧了兩聲,一臉的不樂意。
它連做狗的尊嚴都沒有了,徹底被掰成了貓,它很鬱悶。
貓貓還算比較活潑,對新環境適應能力很強,一開始只躲在自己的狗屋,除了每日三餐狗糧,其他時間幾乎不出來。但過了一個星期以後,貓貓就將‘精力充沛’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先是上班的時候,他會伸着舌頭用自己的小腦袋在褲腳蹭了又蹭,繞着你轉幾個圈,跳起,示意主人撫摸它的頭。晚上主人回來時,它也照例像早上那樣來一次,然後‘親暱’的躺在拖鞋裡,不讓主人穿鞋……
宋言瑾雖然喜歡狗,但她能感覺到,顧臨深似乎並不怎麼喜歡狗。例如,一般情況下,顧臨深不碰貓貓,如果非得要碰,碰完以後必定會洗手。這也算是顧臨深被宋言瑾抓住的小小軟肋。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軟肋被發現沒有多久,就派上了用場。
下午,宋言瑾在廚房幫着張媽做飯。顧臨深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書就去了書房,說是臨時有個視頻會議。
廚房裡的事,張媽並不讓宋言瑾做,宋言瑾幫不了忙也就退出來了。她擦手時,看到了顧臨深的手機亮了幾下,她以爲是重要電話,剛要拿上去給顧臨深,結果上面顯示出未接電話姓名:若琳。
似乎還有兩條短信。
宋言瑾見是未接電話,便將手機放了回去。
“忙完了?”幾分鐘後,顧臨深從樓上下來,宋言瑾擡頭看他問。
顧臨深頷首:“剛忙完。”
“嗯,那好,我們帶着貓貓出去遛一遛。”宋言瑾從沙發角落抱起了貓貓說道。
顧臨深皺了皺眉:“遛狗不是平時都交給張媽?”
宋言瑾逗弄了幾下狗,裝作無意道:“張媽在做飯,貓貓不出去遛一遛會隨地大小便。”
宋言瑾的話讓顧臨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隨手摸起桌子上的手機裝進了口袋:“走吧。”
出了盛墅,兩人去了附近的公園。宋言瑾忽然將手裡的貓貓舉到了顧臨深面前:“你抱一下它。”
“把繩子給我,我牽着它。”顧臨深不由自主的推開了一步,示意宋言瑾將繩子給自己。
宋言瑾舉着貓貓又近了顧臨深幾分:“還沒到地方呢,這裡比較髒,等會弄髒了它的毛回去還要洗。”
顧臨深緊皺着眉頭,還是接過了貓貓。他倒不是對狗覺得恐懼,只是比較嫌棄罷了。
看着顧臨深緊皺眉頭,宋言瑾忽然覺得心情很好。朝前邁開了步子。
這會兒,莫開來個電話。
顧臨深一手抱着只狗,一手騰出來接電話。宋言謹站在他身側,臉上閃動着愉悅,心情似乎不錯。
正逢黃昏時刻,盛墅附近公園是全豐市最大的公園,因此這個時候不少藝術生在這兒採風。
顧臨深微皺着眉頭,抱着狗打電話,本就高拔的身高讓他身上滿是儒雅氣質,這時候抱着一隻狗,顯得專心工作之餘都不忘自己家的狗,那狀態,別提有多迷人了。
幾個路過的小姑娘捂着嘴犯花癡:“哇,好帥啊。”
“是啊,是啊,好有愛心呀,嚶嚶嚶,好想做那隻狗……”
“……”
宋言瑾回頭倒着走,聽到那些小姑娘的話,有些想發笑。果然,還是年輕好,對誰抱有好感,就想變成誰懷裡的一個小寵物。
顧臨深專心打電話,目光不時看向宋言瑾。周圍人說了什麼,他一句沒聽到。
掛了電話,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若琳的未接電話和短信看了個正着。
一愣之後,他忽然明白宋言瑾的小反常了,擡頭朝她看去,她忙轉過身,躲開了他的眼睛。
顧臨深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小別扭吃醋的言責編了。
在公園裡逛了一會兒,宋言瑾心口悶悶的也散了不少。
貓貓此刻正被宋言瑾牽着,一次次亂竄,一次次被拉回。
“若琳今天給我發了短信。”顧臨深主動提了這件事。
宋言瑾動了動嘴脣一時沒說話,楊若琳何止發了短信?還打了不少電話吧?
“那是你的事。”宋言瑾衝他笑笑,看起來格外大氣。
顧臨深點了點頭:“嗯,是我的事。她約我明天吃午飯。”
宋言瑾一頓,咬了咬嘴脣:“哦。”
“明天中午來豐臨一趟。”顧臨深看着她露出笑意,攬過她的肩頭。
宋言瑾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問:“我中午去你公司幹什麼?”
顧臨深看着在前面亂跑的貓貓,說道:“若琳回來也有一個多月了,還沒有給她接風洗塵,明天午飯,劉封也會去,你也過去。”
宋言瑾這才明白過來顧臨深的用意,瞬間煙消雲散:“還是你和劉封去吧,我和她不熟。”
這次,卻容不得她拒絕了。顧臨深扯了一下狗繩,將狗拉了回來:“正好正式見一面,上次太倉促了。”
宋言瑾倒是相信顧臨深,但作爲一個女人,她只要看見顧臨深和楊若琳還有聯繫就會覺得不舒服至極。畢竟楊若琳太優秀了,一般男人很難拒絕她。何況,當初顧臨深差一點和楊若琳在一起呢?
但是,真正讓宋言瑾去見楊若琳,很顯然,她是不願意的。楊若琳那句句帶刺的話還在耳邊,兩人都是抱有敵意的,那又何必想見。
宋言謹帶着貓貓在花園裡半圈都沒有遛滿就準備回去了,貓貓顯然意猶未盡,趴在宋言瑾懷裡一臉的怨念,不過這可由不得它。
剛走到盛墅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門口徘徊。
“家裡好像有人來了。”宋言瑾放下貓貓牽着,對顧臨深說了一句,朝着盛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顧夢蕾站在盛墅門前等了很久,但是盛墅的保安並不放行,自從上次她不小心燙了宋言瑾的手後,盛墅就不對她放行了。她來這兒多少天了,都沒有見到顧臨深,卻又沒有辦法。
“汪汪汪……”
一向溫順的貓貓不知怎麼的,看到顧夢蕾 發出了幾聲惡意的叫聲。
聽到狗叫,顧夢蕾一偏頭,便看到了顧臨深。
“大表哥……”顧夢蕾見到顧臨深,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她來這兒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顧臨深。
但是顧臨深見到顧夢蕾,卻沒有那麼好的態度,只是蹙了蹙眉:“你怎麼來了?”
“不止她來了,還有我。”田素這時候從後面的車子裡走了出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顧臨深眸子冷了兩分,出於尊重還是叫了一聲:“舅媽。”
比起顧夢蕾,顧臨深更不喜歡田素。顧夢蕾是沒腦子任由田素操縱的傀儡,但是田素,則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爲了錢,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田素冷哼了一聲,看着顧臨深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幾乎一口銀牙都要蹦出來:“這聲舅媽我承受不起,顧總,真是該恭喜你,眼睛好的這麼快。”
顧臨深彎了眼角,嘴角卻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不算快了,瞎了幾年才康復。當初多虧舅媽勸說外公讓我離開顧家,不然我這眼睛,怕是到現在都是瞎着的。”
“謝謝就不必了。”田素揚了揚頭,總覺得顧臨深知道了什麼,但自己卻又不願意先透了底。
顧夢蕾自然是聽懂的,眼睛裡都是幽怨的看着田素。
“顧總,既然你接手顧氏了。我想,夢蕾作爲股東之一,是有權上班的,現在你躲着不見我們,是怎麼回事?”田素今天是專門爲了這件事來的。
宋言瑾能感覺到田素的怒氣,但是她上次聽顧臨深說了他眼睛是怎麼傷的以後,她對田素除了基本的稱呼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話了,更別說客氣了。
顧臨深的雙手插在口袋裡,一雙沉穩的眸子放在田素的身上:“律師去顧氏宣佈財產分配時,舅媽是在場的。外公的遺囑怎麼說,舅媽不會不知道,夢蕾享受股東分紅,但卻不需出席公司任何職務。”
“顧總,這些死人定的東西,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若是讓夢蕾去公司,我想,沒有人會說什麼的。”田素揚起了一抹怪異不明的笑意,更讓人摸不透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臨深將目光投向了夢蕾:“那舅媽有問過夢蕾的意見嗎?”
顧夢蕾被顧臨深忽然提及,眼睛一亮,忙拉了拉田素的衣角,說了一句:“媽,我不願意去工作,我們只拿錢不是挺好的嗎。”
“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沒你說話的份。”田素咬牙看了一眼顧夢蕾,恨鐵不成鋼。
“舅媽,你也聽到了。”顧臨深淺淺一笑,但笑意裡卻沒有多大的暖意:“你該尊重夢蕾的意見,畢竟只給了夢蕾股份,並沒有你的。”
顧臨深不願和田素多說,拉着宋言瑾的手朝盛墅走去。
田素咬牙,看着顧臨深的身影開口罵道:“顧臨深!你個沒姓的種!你算什麼東西,你連姓都不是顧,你憑什麼佔着顧家的一切?你別以爲這樣就可以算了!”
顧臨深頓住了腳步,宋言瑾蹙着眉頭看向顧臨深。心頭裡涌上滿滿的心酸,她緊了緊在顧臨深手心裡的手。
“舅媽,有些話說出來…是要負責的。”說話的是宋言瑾,她轉身看着那兩人,手心裡緊張的微溼:“別忘了,你也不是顧家人。你也說了,遺囑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收回夢蕾的分紅,整個……公司,應該也沒人說什麼吧。”
“你……”田素長了細紋的眼睛放大的看着宋言瑾。
“媽!你胡說什麼,你這麼能這麼說大哥!”顧夢蕾聽不慣田素用這種語氣說顧臨深。
宋言瑾還從來沒有指責過誰,說了幾句話,腿都要軟了,眼皮直跳對顧臨深說道:“我們回去吧。”
顧臨深沒有想到宋言瑾會這麼站出來替自己說話,即使他從來不需要,可她站出來了,終歸讓他覺得暖心。
臨進盛墅,貓貓留戀不捨的卡在門邊,發狠的衝着兩人硬叫了兩聲。
“死狗!”田素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一雙滿是惡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隻狗。
顧夢蕾皺着眉頭看着田素,有些生氣,轉身上了車。
“夢蕾!”田素也上了車,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看着顧夢蕾:“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說什麼不要公司的職務!你是不是瘋了,這話有多傻,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媽,難道大哥真的沒有顧氏重要嗎?你以前對大哥不是挺好的嗎?”顧夢蕾不懂,爲什麼現在自己的母親變成了這樣。
田素盯着顧夢蕾,聲音越發冷了起來:“你別忘了,顧氏是顧家的,但是顧臨深不是顧家的人!顧氏應該是你的,作爲顧家唯一血脈,你給我長點出息!”
顧夢蕾咬着嘴脣,低着頭:“爺爺把顧氏給大哥,那是因爲爺爺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經營好顧氏。何況,大哥對我們不錯,不是還給我們分紅,那些錢夠我們生活了,我們到底還在搶什麼!”
顧夢蕾越說越激憤,看得田素一陣咬牙,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在了顧夢蕾的臉上:“沒出息的東西!他對我們不錯?他拿走顧家的一切,給了這麼點給我們,你就覺得不錯了?”
顧夢蕾被田素打了一怔,田素從小到大即使罵的再兇,也沒有向她伸過一下手。今天,田素竟然打她,可見,她在田素心裡,也是沒有錢重要的。
“媽,他都知道了……”顧夢蕾深吸了一口氣,仰着頭,眼眶通紅,十分淡然的說着:“不是大表哥從顧家拿東西,大表哥只是拿回他的東西,更準確的說是拿回顧家的東西。”
田素臉色難看之極:“你說什麼?”
顧夢蕾偏頭看田素:“你讓我給大表哥下的根本不是安眠藥,而是導致大表哥眼睛受損的藥吧?當初你費盡心思把大伯一家趕出顧家,又弄傷大表哥的眼睛,不就是爲了顧家的財產嗎?可是,媽,你知道嗎,你做的一切,大表哥都是知道的……”
田素一愣,兩條秀眉緊緊的擰在一起:“他知道?”
如果顧臨深知道,那意思就是老爺子也是知道的……
所以,這纔是老爺子不把顧氏交給顧夢蕾的原因?
一股陰涼之氣鑽上田素的心口,擡眼朝着盛墅看了一眼。心裡那一點點異樣,很快就煙消雲散。
既然都知道了,那以後就沒有好隱瞞僞裝的了。
這顧氏,她田素是勢在必得!
盛墅客廳,顧臨深難得拍了拍貓貓的頭。
這小東西還算有眼力勁,能分清是敵是友。就衝它剛剛亂吠的那幾聲,顧臨深似乎也並沒有以前那麼嫌棄它了。
宋言瑾收拾好碗筷走出來的時候,只見顧臨深拿着貓貓的磨牙棒逗弄着它。貓貓也許見慣了顧臨深的冷淡,今天暖了一下,貓貓就格外熱情,對着顧臨深搖頭晃腦,一跳一跳的。
“過來。”顧臨深擡頭見宋言瑾依靠在門邊,將磨牙棒扔遠,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宋言瑾順勢坐了下來,笑的眉眼彎彎:“怎麼了?”
“今天怎麼會忽然站出來反駁田素?”顧臨深端倪着宋言瑾問,田素那種人,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搭理,若不是念在她是長輩,怕是顧臨深早就對她動手了。他之所以沒動手,是不想自己太冷血了。
宋言瑾將自己的手壓在沙發上他的手上,十指相差很多,她看着兩人的手回答他的問題:“我不想別人那麼說你。”
幾個字,簡單的一句話,卻足夠暖心。
“可事實就是如此,你……嫌棄嗎?”顧臨深的喉頭上下滑動了幾下,彎曲手指,鎖住她的手問。
宋言瑾擡頭看他,輕笑:“不會。我們的身世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不管有沒有身世這層,在我心裡,你都是一樣的。”
顧臨深露出一抹笑意,大手撫上她的眼簾,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聽到他好聽的聲音:“你變了。”
“哪裡變了?”
“變得會說情話了。”顧臨深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宋言瑾拿開他的手,笑的明媚:“你確定這種病不叫‘顧大少’病嗎?”
“哦,是嗎?”顧臨深揚了揚眉頭,帥氣的臉頰讓人移不開眼睛。
宋言瑾靠近顧臨深,開着玩笑:“我是被顧大少傳染了。”
顧臨深略微側眼,她細膩的肌膚就在臉頰旁,讓他移不開眼睛。他的大手撫着她的臉頰,一個溫熱的吻印在宋言瑾的臉頰。
宋言瑾略微擡頭,紅脣被他的薄脣堵住。一隻手撫着她的腰身,一隻手掌握着她的後腦勺,讓她承受着自己的吻。
宋言瑾被他吻着,長長睫毛輕啓了一下,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迴應着他的吻。
這麼一個簡單的吻,因爲她的迴應更加熱烈起來。他吮吸着她的舌尖,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耗費在一個吻上。
宋言瑾想,自從她嫁給顧臨深以後。她似乎真的變了。變得勇敢了,變得不那麼自卑,變得更敢表達自己,甚至比之前更加活潑一些。能嫁給她,真的是她一生的幸運。
剛剛還活躍跳動的貓貓,此刻正安安靜靜趴在沙發處,似乎連它也不想打擾這一刻的靜謐……
早上,宋言瑾還在睡夢中,顧臨深已經起來了。
她隱約感覺到牀的另一側,他輕手輕腳的動作,不由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氣,看向了正在穿襯衫的顧臨深。
“今天這麼早?”她眨着還犯困的眼睛,嗓音裡帶着剛睡醒的暗啞。
顧臨深一邊扣着襯衫袖釦,一邊轉身看她,有些歉意:“吵到你了?”
“沒有……”宋言瑾半坐起來,露出一片細膩的肌膚,拉了拉被子。
顧臨深一側臉看到這一幕,心口整個忍不住一熱。
“今早有個早會,必須早點過去。”顧臨深繫着西裝袖釦,不忘提醒她:“中午別忘了去豐臨。”
宋言瑾想起顧臨深昨天說的話,咬了咬嘴脣,打着商量:“可以不去嗎?今天一天的班,中午趕過去太麻煩了。”
顧臨深套上了西裝外套,走至牀邊,坐下,撫了撫她的髮絲:“中午我讓莫開過來接你,不會耽誤你工作。”
宋言瑾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顧臨深的薄脣落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親了一下她的紅脣,一雙深邃的眼睛裡藏着只有宋言瑾才懂的東西:“你這樣和我說話,我怕我連班都上不了了。”
“你……你快去上班吧……”宋言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聰明的選擇了結束話題。
顧臨深擡手在被子輕拍了一下,有些無奈說道:“你老公去賺錢養家,你就沒有一些表示?”
宋言瑾臉上露出更加無奈的表情,靠近顧臨深,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好了,不然等會真的要遲到了。”
“中午見。”說好就好,顧臨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領帶,出臥室前還不忘提醒一句。
宋言瑾有些失笑躺回了牀上,睡了半個小時纔起來上班。
等到中午的時候,莫開沒有開車來接她,而是顧臨深開車過來的。
“你怎麼過來了?”宋言瑾看到顧臨深的時候,吃了一驚。
顧臨深推開車門,示意她上車:“上午的事忙完了,午飯接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宋言瑾坐了上車,心情看起來不錯。
“今天工作還順利?”顧臨深看出了宋言瑾臉上的笑意,詢問着。
宋言瑾點了點頭:“嗯,主編說我最近工作很盡心,所以這個月打算給我加薪。”
要知道,何琪可是一直對她不滿意的。現在要給她加薪,應該也是她對宋言瑾的一種認可吧。
車子停在一家西餐廳外,顧臨深讓莫開在這兒訂了一個小包間。等到顧臨深和宋言瑾進去時,劉封已經坐在裡面,正在發短信。
包間很大,完全的歐式風格,牆體全部是米白色的,地上鋪的是灰駝相間的地毯,餐桌下的椅子兩兩相對。
“過來這麼早,公司不忙?”顧臨深的手進去後,拍了拍劉封的肩頭。
劉封擡頭看了顧臨深一眼,低頭將手裡的遊戲打完,才懶懶伸了一個腰:“顧總難得要請我吃飯,我當然要早點過來。”
“嫂子,你也過來了。”劉封對上宋言瑾眼睛,擡手打了個招呼。
宋言瑾淡笑點了點頭,隨着顧臨深坐了下來。
“今天不單單請你吃飯。”顧臨深倒了一杯茶水,清淡淡的說道。
劉封將手臂壓在桌子上,一雙眼睛裡都是好奇:“難不成,你顧總還能有事求我?”
“有事求你,幫不幫?”
顧臨深說的這麼直接,劉封反而沒底了:“什麼事?”
顧臨深喝了一口茶水:“我記得你在大學時挺喜歡若琳的。”
這下,劉封更加沒底了:“你怎麼忽然提及這茬了?你知道的啊,我對若琳只是朋友的喜歡。”
“我就是知道你對她是朋友的喜歡所以才請你幫忙。”顧臨深不饒彎子,也不嚇劉封,直接說道:“今天我約了若琳,給她接風,要你作陪。”
劉封整個一鬆,剛剛嚇得不輕。現在又來了精神,敲了敲桌子:“得,原來是把我當做陪客工具了。”
說話間,包間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後,楊若琳推開門走了進來。
因爲今天要見顧臨深,所以楊若琳刻意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穿着也極爲女人化。
但是,她以爲今天是她和顧臨深的單獨見面。推開門那一霎,她臉上還是帶着滿滿的笑意,可是看到宋言謹以後,她的笑意悄然褪下了。
“過來坐吧。”劉封看到楊若琳,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
楊若琳微微回神,看了一眼宋言瑾的位置,坐到了劉封的旁邊。
顧臨深衝楊若琳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上次太倉促了,沒有好好介紹你和言謹認識,今天請你過來,就當是介紹一下,順便給你接風。”
楊若琳的眼睛在顧臨深和宋言瑾間流轉,揚起一抹不那麼自然的笑意:“謝謝。”
這一餐不止對楊若琳,怕是對宋言瑾來說也是尷尬的,尤其她還知道對方來的是一個對自己丈夫有想法的女人。
四個人點了餐,劉封先打開了話題。
“若琳,你這幾年在國外怎麼樣?聽說準備接手你父親的公司?”劉封切着牛排,自然的掠起眸子看着楊若琳問。
楊若琳動着餐盤裡的食物,眼睛有意無意朝着顧臨深的方向飄去,劉封有問題問她,她也不過只是衝劉封笑了一下,就收回了眼睛:“是,已經在着手準備了。爸爸的資產和投資方向已經在朝國內轉移,會在國內定居下來。”
楊若琳這種說法讓劉封自知有些不妙,這意思是以後楊若琳有的是時間和他們在國內碰面?
“是嗎,那恭喜你了。”顧臨深揚起眼角看了一眼楊若琳,脣邊牽着笑意,舉起紅酒杯:“國內的市場,現在確實比國外的更大一些。”
楊若琳頓了一下切牛排的刀子,臉上本來掛着的單薄笑意忽然明媚起來。她就知道,顧臨深並不討厭她。
“謝謝,以後工作上的事還麻煩你多多照顧。”楊若琳端起紅酒杯碰了評顧臨深的,笑的格外迷人。
宋言瑾坐在一旁安靜的吃着午飯,完全像是個旁觀者。
“同學一場,肯定會。”顧臨深淡淡一笑,補充道:“我妻子工作也是文化傳媒這一塊,同樣麻煩你多照顧。”
楊若琳側眼看了宋言瑾一眼,並不是那麼情願的點了點頭,剛剛那笑意完全消減了一半,對宋言瑾說道:“那這樣,我也該敬……這位一杯。”
這位?不稱呼‘嫂子’不稱呼名字,直接用這位代替,楊若琳也算是絞盡腦汁了。
宋言瑾酒量很差,但既然人家都提到自己,不喝似乎又不禮貌,也就輕輕舉了杯子:“我敬你。”
“言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宋言瑾的酒杯剛碰到脣邊就被顧臨深攔截了過去。
顧臨深的薄脣印在她剛剛碰觸酒杯的地方,這麼一個親密而又自然的動作讓楊若琳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用力捏緊,喝了酒杯的裡酒。
隨後,整個餐桌上只有刀叉相碰的聲音。楊若琳親眼看着顧臨深將自己的牛排切好以後和宋言瑾面前的牛排交換,一下子藏不住眼睛裡的嫉妒。
“你吃這個,這個熟度高一些。腸胃不好,生冷的少吃。”顧臨深說話的音量不大,卻清晰傳到了楊若琳的耳中。
宋言瑾輕輕一笑:“謝謝。”
兩人平時相處就是這麼融洽,可楊若琳只看到宋言瑾接受的坦然,整個人有些冒火,她不明白,這宋言瑾究竟好在哪裡?
中途,宋言瑾出了包廂接了一個電話。楊若琳藉着上洗手間,也出來了。
“敢不敢打一個賭?”楊若琳看着掛了電話宋言瑾笑着提議。
宋言瑾輕微皺了皺眉,並不明瞭楊若琳什麼意思。
“你不想知道你在臨深心裡的分量嗎?”楊若琳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看着宋言瑾說道:“就賭是你在臨深心裡重要,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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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美人們,敢不敢打賭!就堵你們愛二斗還是顧先森,我堵你們愛二斗,就素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