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葉威只感覺通體舒泰,這掃地僧隨手這一指之力,竟然堪比那日伏魔大陣在慕容博引動下的一記合擊。
只說葉威肆無忌憚地硬吃了一記無相劫指的同一瞬間,一記黑黝黝的摧心掌也已拍到掃地僧的額頭。
銅澆鐵鑄般的護身氣牆在掃地僧的額前隨心而起,生生將摧心掌硬擋在額前三寸,一股氣浪在二人中間爆發,將火光的藏經閣衝擊得爲之一震,本就脆弱的窗棱、書架、門框嘩啦啦碎落在地,藏經閣的火勢頓時又是一漲。
大雄寶殿內,不少僧人看到這一幕,竟是當場失控,尤其以達摩院首座玄難最爲氣憤:“玄慈方丈!那葉威連藏經閣都敢燒,分明是魔羅降世,無法無天!”
玄慈默然不語。
另一邊,戒律院首座玄寂彷彿癡了,怔怔看着藏經閣的方向:“魔羅佛陀?是耶非耶?”
這玄寂平日裡掌管戒律,對少林僧人犯下的種種措施門清,少林僧人修行絕技後有人戾氣大增害人性命,有人慾唸作祟破戒傷身,平日裡最爲慈悲祥和的玄寂,對七十二絕技的質疑也最深。知道此刻藏經閣毀,竟讓他彷彿悟了一般。
在那玄寂身後,曾經的少林第一高手,如今筋脈盡斷的廢人玄澄忽然走出人羣,向藏經閣的方向施了一禮:“阿彌陀佛!”
玄澄轉身,朝着一衆僧人做了一揖:“老衲下山去也。”
玄澄放下了僧帽,脫去了袈裟,雙手合十,目光定定地走出了大雄寶殿。
“哈哈,少林絕技,只見絕技,不見少林。七十二絕技,本就是一場空。老衲也去也!”玄寂哈哈大笑,緊隨玄澄的腳步下了山。
“少林入滅,遍地少林,我等去也。”玄生、玄滅、玄垢、玄淨等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大雄寶殿竟然嘩啦啦空了一大片。
玄慈眼中的神色一變再變,直至最終下了決斷。
等到丐幫、全真道衆道門散修、崆峒派等羣雄行至半山腰,正聽到少林的大鐘連響十二聲。
鐘聲完畢,只聽玄慈的聲音以近乎少林大鐘般的響度傳出:“從今往後,嵩山再無少林!”
山腰羣雄一片譁然。
大雄寶殿內,玄字輩衆首座,仍有無法接受少林解散者。
這羣人以玄難爲首,領着玄痛、玄慚、玄愧、玄念、玄石、玄鳴,卻是在玄慈召集少林衆僧時趕往了藏經閣。
他們趕到藏經閣時,正是葉威和掃地僧戰至正酣的時刻。
掃地僧和葉威的戰鬥從一開始就摒棄了花裡胡哨的試探,幾乎每一招都是拳拳到肉的對轟。
但見葉威一拳打出,彷彿筋肉骨骼中彷彿有雷音相隨,趕到藏經閣觀戰的玄難暗自心驚,饒是他自問掌法不弱於方丈玄慈方丈,卻沒有信心接住葉威這一拳。
但見掃地僧慢條斯理地打出少林最基礎的羅漢拳,雙拳相對,散逸的勁風四處亂飛,竟然讓藏經閣晃了又晃,瀕臨倒塌。
和掃地僧越打,葉威越是心驚。
毫無疑問,這掃地僧的拳意正是佛法,是真慈悲。
但這種慈悲最可怕,每一招每一式毫無殺氣,彷彿在循循善誘,勸人向佛一般
只有葉威清楚,這些招式威力大的可怕,還偏偏是葉威自己選的。
掃地僧的“慈悲”之意,是對潛心向佛的對象,若對方是一腔殺意的魔頭,這股“慈悲”免不了變成雷霆之怒。
可問題是,什麼是“魔頭”?
無他,我的拳意說服不了的,就是魔頭。
這也是爲什麼原著中蕭遠山和慕容博被輕易渡化的原因。“拳意”的本質是精神層面的交鋒,掃地僧甚至把這股“拳意”化作了實質,融入了每一拳每一掌。
“原來佛門的當頭棒喝,就是棍棒說服麼!”葉威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今天一拳也不能放鬆,要是輸了鐵定就會被這和尚渡化了去?”
“那我不成沙和尚了?纔不要!”
按佛門功法的套路,比如般若掌的“一空到底”,絕技“一拍兩散掌”,差不多都是這個意思,你若不下死手,我也留出一線生機。但葉威可不敢保證,這掃地僧會不會趁機給自己來一個“當頭掌喝”或者“當頭拳喝”。
葉威無奈之時,掃地僧同樣驚訝。
“葉居士的武學意志竟然堅定如斯,卻是讓小僧刮目相看了。”掃地僧雖然出戰次數少,對自己的實力卻一清二楚,他的拳腳,是真的能夠在身體上對人進行“說服”的。但凡與人對掌,對方的掌力都要憑空弱上五成,凡俗金鐘罩、鐵布衫等硬功練出的護體真氣,在他飽含“慈悲”之意的一掌打下後,更是形同虛設。而葉威無論是拳掌功夫還是護體真氣,竟然都能無視他的拳意效果,將他攻擊死死擋在體外。
“嘿,我是魔頭嘛,佛法渡化不了很正常。”對系統搞笑似的爲自己匹配的魔頭職業,葉威感覺自己似乎略微把握住了什麼。
“是魔是佛,存乎一心。”掃地僧索性不再保留,微笑道,“葉居士,修行如逆旅,你我皆行人。請接我一招。”
掃地僧收手一退,身體周圍竟然無風自動,僧袍鼓盪中,整個人竟然緩緩離地,雙掌齊齊揮出。
“我見如來!”
“還以爲你要給我整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呢!”葉威嘴上吐着槽,神情卻絲毫不敢放鬆。
掃地僧這一推,彷彿從手中推出了一尊萬鈞大佛!
遠處的一衆玄字輩僧人,看得幻相叢生。彷彿見到金佛降世,竟是齊刷刷跪下了。
在葉威眼裡,卻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無形氣牆朝着自己壓了過來,心說:“沒有如來神掌那種毀天滅地的效果,但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
畢竟這一掌下去只有兩種結果,要麼被對手強行破掉,要麼對手跪下接受渡化,就像五指山拍倒猴子那樣。
“媽蛋,沒有必殺技就是這麼坑!”反擊是不可能反擊的,七傷拳、摧心掌雖然是少林絕技一級,在掃地僧這一招面前只能算常規武學,五虎斷魂刀的武學等級倒是夠了,可級別還沒練上去。
想到這裡,葉威心頭一嘆:“還能咋滴,硬抗唄。只要你打不死我,等你打累了,就可以換我打死你了。”
葉威體表一陣金色、銀色和黑色的花紋流轉,體內乾坤大挪移和七傷拳勁運轉不休,將身體強度不斷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