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搞不明白這位夫子究竟是來幹什麼的了,好像就是專門跟自己說幾句話的,但隨後穆羽也瞭然了,這位可能就是來勸自己不要妄動殺性來的,隨即撇了撇了嘴。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嗜殺之人,多半都是被逼的…”穆羽搖搖頭,他不是一個嗜血的惡魔,相反,他是那種很低調的人,只不過這世道輾轉,如今卻是成了索命的閻王。
目送夫子離開,穆羽扭頭,纔看見桌子上面留下了一張紙,上面濃墨重彩地寫了一個字,但,這個字,他不認識。
“這是什麼?”穆羽不解,雖說是這人尊爲師者,但這字寫的也是太亂了,飄逸的一塌糊塗,看的穆羽頭腦發昏。
嗡!
忽地,鍾陽出現在了穆羽的身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白紙黑字”,甚至驚喜,甚至隱約可見他靈體在隱隱地顫抖。
“前輩你怎麼了?”穆羽看出了端倪,不解道。
“快,快,快收起來!”鍾陽趕忙招呼穆羽,他自己卻是分毫不敢妄動。
“怎…怎麼了?”穆羽這回真的驚訝了,自己要死的時候都沒見過鍾陽這般的表情,怎地一張破紙,寫個破字,就讓他緊張到如此的境地。
“你先收起來,之後我慢慢跟你說。”鍾陽道。
“好。”穆羽痛苦答應,心裡的好奇心卻是猛然生了起來,大爲驚奇。
親眼看着穆羽將那張紙收起來,鍾陽才如釋重負。看向穆羽。眼睛裡不知道是些什麼目光。感嘆,亦或是好奇,再或者,是羨慕?總之很複雜,複雜到讓穆羽毛骨悚然。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穆羽雙手抱胸,,警惕地道。他與鍾陽是真正的亦師亦友的關係,雖然嘴裡一口一個前輩的叫着。但是涉及到關鍵問題,卻沒太多的尊重了。
“你想什麼呢!”鍾陽看着穆羽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
“我問你,你有沒有發現那紙墨有什麼不同?”
“沒有,宣紙,臭墨!不認識!”穆羽很好很簡潔地回答了鍾陽的問題,非常乾脆。
“嘎?你…你啊…唉…”鍾陽哭笑不得,他也實在是感慨這小子的運氣,怎麼吃個飯都能遇到好事,當然了。遇見自己,也被他劃歸到好事的範圍裡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想了半天。鍾陽只有用這句話來形容穆羽了。
“你才傻呢!”穆羽不愛聽了。
“好了…諒你也不知道,如果我說,剛剛的那張紙,我根本沒有辦法移動,你會信麼?”鍾陽眉毛一挑,說道。
“我信你妹…嗯?你什麼意思?”穆羽正要破口大罵,哄小孩呢?他可是親眼見過鍾陽拿東西的,雖然是靈體,但也是能夠託舉的啊。然而,他忽然間想起來了,這事不對啊,鍾陽這麼問,肯定有蹊蹺!
“發現了麼?”鍾陽看着穆羽皺着眉頭,就知道他意識到了那紙墨並沒有那麼簡單。
“嗯,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問題,在看到那上面的字的時候,乍一看不認識,但是想要研究的時候,居然有些頭暈,我可是實之境的靈覺啊!”穆羽恍然道。
“還算你小子聰明!”鍾陽陰陽怪氣地誇了他一句。
“行了,你就趕緊給我說說吧,明明是知道,還賣關子,爲老不尊!”
“哎,你說誰爲老不尊呢?”
“你。”
“好!那我還不說了呢!”
“不說拉倒,我殺人去了!”穆羽根本不吃這一套。轉身付錢之後,就直奔天陽宗而去。
不一會兒,鍾陽又冒了出來,看着穆羽道:“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穆羽不動聲色,但他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他算是抓住了鍾陽這好爲人師的本性了,其實也難怪,恐怕稍有些見識的,都會比穆羽知道的多。
“可不能培養這個毛病,以後的日子長着呢,不能總讓他戳自己短板!”穆羽心中如是想到。
鍾陽見穆羽真的沒有表現出一點的興趣,頹然嘆了口氣,知道的東西想要說出來,卻沒有人聽,真是憋得難受啊!
索性,對着空氣說吧。
憑藉着鍾陽的本事,他不想被人看到,一般人還真就看不見他,只見他自顧自仰頭望天,悠悠說道:“商之國,學者風氣盛行,但這不能表明他們沒有力量,相反,他們的力量很強,否則,根本不可能保持和平。要知道,沒有武力的鎮壓,是不會出現和平的。”
“在那些學者之中,獨自傳承下來一套神秘的修煉方式,便是以全身的品德修養,溝通天地靈力,使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蘊含着天地之理。”
“說重點。”穆羽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額…咳咳…”鍾陽正想大肆渲染一番,沒想到穆羽一槍就把自己的雅興給斃了,不由得給了他一個白眼,可他並沒有生氣,道:“馬上了…”
“久而久之,但是,涵養非常高的他們,不喜歡肢體的亂動和大吼大叫來捍衛尊嚴,於是,他們便是發明了一種相對容易的方式,學者鍾情於筆墨,便是因此誕生了一種奇怪的文字。”
“就是我看到了的?”穆羽終於聽見了自己想要的。
“對,就是它!它們被外界稱之爲‘天文’,是指那得天而來、秉承天地之力的文字。”
“既然是文字,我怎麼不認識?”穆羽自幼被母親教導,天資聰慧的他,讀書還不是問題。
“廢話,既然是天文,自然是與我們所用的不一樣了!”鍾陽終於忍不住了。
“那這有什麼用呢?”穆羽問道,來頭是不小,但是不知道怎麼用。卻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啊。
“很簡單。你灌輸靈力進去就能夠催動。而且,只需要很少的靈力。”鍾陽這次真是嫉妒了。
“這麼簡單?”穆羽震驚了,聽他說得,這好像是極爲厲害的東西,居然使用條件這麼簡單。“那豈不是和鏡像一樣了?”
“得了,那可比鏡像貴重多了。”鍾陽忽然充滿了敬佩的目光,接着道:“對於你來說,很簡單。但是對於別人,一點也不簡單,因爲,它只能是你本人使用,就算是別人得到了,也是廢紙一張,這也是我不去碰的原因,誰知道上面有沒有什麼陷阱啊。”
“什麼?這麼神奇?”穆羽這次真的驚訝了。
“那是自然,予有緣者,勢弱奔雷。予無緣人,一文不值。這纔是天文真正的魅力所在!”鍾陽忽然極爲自豪地說道。好像是這是他寫的似的。
“這麼說,那老夫子很強了?”穆羽想起了那位夫子,一身的粗布麻衣,不像是蓋世強者的做派啊,而且,還是風塵僕僕的樣子。
“從某個層面上說,是的!”鍾陽肯定道。
“那這事,就有些奇怪了我跟他非親非故的,就因爲幾句話就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說不過去吧?”穆羽立即想到了根結所在。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鍾陽可不是萬能的,攤了攤手。
“想不通…”穆羽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想不明白,索性放下了心思,既然如此,還是不要動那張紙爲好,他打消了一睹爲快的心思。
“你怎麼還不回去?”穆羽看着鍾陽,問道,他此時已經來到了天陽宗的山腳下,一場戰鬥就要爆發了。
“哦,我看看熱鬧。”鍾陽淡定道,他知道穆羽的實力,現在的他,別說是一個孫天陽,就是十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這場戰鬥,肯定是一面倒的局面。
“聽那位前輩的話,少造殺孽。”看見穆羽瞬間紅了眼睛,鍾陽提醒道,他也怕穆羽因爲仇恨矇蔽的理智,他可是知道,穆羽還有更爲重要的大仇未報。
“明白!”穆羽低喝一聲,見識了夫子的本事,他也是收斂了不少。按照他的本意,是想要屠戮整個天陽宗的,畢竟當時這裡的每一個人,在他看來,都是元兇。
……
“唉,都這麼久了,主上怎麼還不派人過來支援我啊,聽說那個小雜種現在的實力越來越強,真是讓人不得安生,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狠點!”天陽宗內,孫天陽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圈圈兒地打着轉兒。
此時的他,半邊身子都是籠罩在黑袍之下,一條袖管也是空空的,猙獰的臉上,真有這焦急的汗水,流下來。
這些,都是當日的穆羽留下的戰果,儘管宗師的恢復力很驚人,但像這種硬傷,還是很難恢復過來的。
這段時間,孫天陽是一天比一天着急,他早就聽說了穆羽在漢陽城的表現,奈何自己根本觸及不到,甚至是他一直都在籌備着,就等着穆羽來複仇的那天,拼個魚死網破。
但,當穆羽戰勝傲成祖的消息散播開來之後,他徹底絕望了,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而現在,他着急的是,主上答應的支援還沒有來,只要支援來了,相信以主上手下的力量,一個小小的穆羽還不放在眼裡。
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小的宗師孫天陽,他的來歷居然非常的大,乃是一位當今世上真正的大人物的手下,當然了,是那種螻蟻般的手下,否則,也不會落魄到這種地步。
可是,誰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物的想法,而孫天陽的真正使命,乃是在這裡監督一個人,這個人孫天陽也不知道是誰,只是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跟一個村莊有些關係。
而他,僅僅是按照主上的意志行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