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盟主果然老辣,這樣的安排雖然給迎賓的隊伍增加了許多風險,卻能夠讓利益最大化。從他做出決定的時候開始,虎口分舵就已經是大江盟的囊中之物了,接下來大江盟最需要做的是找出泄露總舵核心機密的那個人,要是那個人不被除掉,那麼大江盟百年基業隨時可能傾覆。
阿蠻沒有讓這位大江盟老盟主的期望落空,陳府在認爲最有把握的戰場之上遭遇到了最爲慘重的失敗。在毒士陳湯重傷敗退的同時,他們花費巨大代價請來的三位外族殺手也倒在了阿蠻的面前,拓跋楚狂的彎刀一下子沒入瘦高個的體內,這位來自高句麗的修者修煉過一些秘術,讓身體變得很是堅韌,雖然瘦削,但是筋骨極好,可是再好的筋骨也擋不住這樣一刀。
拓跋楚狂的霸道在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了展示,一刀透胸而過,切斷了這位高句麗人的生機。而這位高句麗人臨死之前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棍子一下子捅進了身邊兄弟的後心,一下子刺入了肥厚的脂肪,洞穿了他的心臟。
僅僅這麼一下,已經是兩死一傷,這種結果讓那位範舵主如在夢中,但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了,正揚手中的鐵算盤,就給那位神情恍惚的拓跋楚狂來上一下厲害的,卻被身邊的年輕人叫住了。
“不勞舵主了,這個人我還有些用處。”
“有些用處?”這位範舵主沒有明白阿蠻的意思,但他還是收手了,這個年輕人的神奇已經給了他極爲深刻的印象。
像拓跋楚狂這樣的刀客,在某些時候甚至能夠對宗師級別的戰鬥造成一定的影響,原本阿蠻的意思也是藉着這個機會殺掉,但是八卦心鏡傳來的信息卻讓他改變了這個主意。
八卦心鏡在釋放出那道銀色漣漪,製造了一場同室操戈的慘案之後,又落在了這位拓跋楚狂的身上,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這個五品巔峰的塞外刀客就是一個傀儡,一個人形兵器。
阿蠻並不準備把他一直呆在身邊,想要徹底抹去一個人的意識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阿蠻犯不着爲這樣一個刀客大費心神,但是今夜他卻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當那些人看到重金請來的殺手轉而把刀鋒對向自己的時候,不知道會有多麼精彩的表情。
七名大江盟的舵主都還活着,但是他們現在的狀況都不太好,就算已經結陣
防禦,面對“破”字衛的圍攻之下依然驚險連連,那些陳府的弟子都是殺人的專家,知道怎樣才能給這些人造成最大的傷害。而那位霸槍陳昇也參與到了進攻,那些舵主之所以受傷大多是因爲這位宗師的緣故,陳昇自顧身份,每一次出手都只會刺出一槍,但是就是這樣一槍,至少要集合三位舵主的力量才能勉強接下,想要在這樣一槍之下不受損傷,就需要四個人動手了,這樣的話那些本來沒有太大威脅的陳家弟子就有了機會。
他們知道霸槍陳昇這位宗師並不是手下留情,七位舵主集合在一起拼死一擊的話已經可以讓宗師級的強者受重傷了,所以這位宗師纔會以這種方式不斷消耗這些舵主的內勁。
總舵方面的援軍遲遲沒有到達,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盟主那裡沒有發現這裡的異狀,或者陳府另有佈置,切斷了援軍的話,他們就沒有什麼機會了,就連拼死一擊重創陳昇的可能也沒有了。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那位宗師氣勢的變化,他們無法領悟“道”的玄妙,但是他們都知道,霸槍的下一次出手很可能就要帶走一條人命了。
每一位舵主都有了犧牲的準備,或許用自己的性命爲代價,可以多牽制這位可怕的宗師片刻,爲自己的老兄弟們爭取一點時間,多斬殺幾個陳府的爪牙。
這是無奈的選擇,他們都是大江盟的舵主,是大江盟的骨幹,手下都有成百上千的兄弟,影響着成千上萬人的生活,現在卻只能和這些陳府的弟子以命換命了,就算能夠把“破”字衛的這些精銳斬殺一半,也是一點都不值得的。
那位霸槍陳昇已經準備出手了,但是當他往前剛剛踏了一步的時候卻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再也不理會身後的那些大江盟舵主了。他知道,那些大江盟的舵主已經沒有了抗衡自己的實力,剛剛的圍攻已經把他們的內勁消耗了七成以上。只是,面對這樣的誘惑,身爲宗師的他也只能放棄了,因爲在宗師與宗師的對決之中,再也沒有餘力他顧了。
他轉過身,長槍遙遙指着遠方,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難道是他來了?”霸槍陳昇有些不解,他所得到的情報之中並不包括那位酸儒,爲了一個貴賓,出動大江盟中僅有的兩位宗師,那實在太過隆重了,他不覺得那位酸儒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不遠處傳來
的的的確確是宗師的氣息,宗師之間的氣機感應是相當神秘的,卻又是無法僞裝的。
有着霸槍之稱的陳昇依然一動不動,隨着時間的推移,天際傳來了飄渺的樂聲。在旁人耳中這只是蕭曲,但是在陳昇的耳中,這就是“道”,一種極爲特殊的“道”。
不是那個酸儒,來的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陳昇一下子意識的這對於此次行動來說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阻礙,因爲陳府並沒有派出第三位宗師。
釋放宗師之道就代表着一種敵意,要是平白無故,對方怎麼會朝着這邊而來?
並沒有一位宗師前來救這些大江盟舵主於水深火熱之中,來的是阿蠻。此時此刻,阿蠻每一步走得都非常辛苦,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在八卦心鏡幫助之下,阿蠻居然成功地把自己的“勢”轉化成爲宗師之道,那種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讓阿蠻都差點迷失,那種感覺實在太好了。雖然他們模擬出來的宗師之道和“道”之間無限接近,但這都是徒有其表的玩意兒,只要一交手,就會發現這點,所以阿蠻走得很慢也很辛苦。
不過,在他身邊的那位範舵主卻是一臉敬畏之色,這是……身邊的這位居然是宗師,雖然看起來對於宗師的力量還無法掌控,但是那種氣息,那種感覺分明就是宗師纔有的“道”,如今整個五湖大江盟中就只剩下了兩位宗師,而兩位宗師已經足以讓一個門派躋身江湖一流,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迎接的貴賓居然也是一位宗師。
江湖上最爲有名的年輕宗師是蘭若雲,但是就算是這位才華橫溢的少俠榜第二強者,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入道的。不滿二十歲的宗師,還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現在就是宗師了,那麼以後……
“仙師!”這位範舵主的腦海之中忽然冒出了這個詞,或許這位年輕人在有生之年可以擁有衝擊仙師的機會也說不定。
阿蠻停了下來,他已經沒有體力繼續往前了,在一位宗師帶有敵意的“道”中前進,不斷抗衡着身心壓力談何容易,這裡已經是阿蠻能夠承受的極限了,再往前不僅阿蠻可能承受不住,他所模擬的道也可能被識破。
他並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反而讓那位霸槍陳昇愈發確定一位和自己同一級別的宗師要爲大江盟出頭。引而不發,這本是宗師戰的前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