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魏土當成墊背的,趙南風一時間慌了神,看着己方節節敗退的局勢,心中恨極了魏土這個卑鄙小人,但是如此危急關頭,也容不得他多想,轉身就要逃離此地。
但是李大河見到魏土逃跑之後心中怒極,此時見到這趙南風也要逃離,怎能如此輕易放其離去。
“別讓趙南風跑了。”李大河大吼道。
一旁正在與敵人廝殺的李把總聞言,一刀逼退與自己糾纏的敵人,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旁的一塊磚頭,用力的朝着馬上就要逃出小遠的趙南風扔去。
“啊!”
一聲慘叫之後,只見趙南風應聲栽倒。
這羣殺手見到自己這方的金主已經率先跑路,此刻早已經沒了拼死抵抗的意志,抵抗了一會兒,便相互掩護着四散而逃,只留下地上趙南風痛苦的抱着右腿恐懼的看着將自己團團包圍的護衛。
見到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絕無逃脫的可能,趙南風忍着腿上的疼痛,跪在李大河面前磕頭如搗蒜一般苦苦哀求道:“李欽差饒命啊,我也是被魏土欺騙才做出這樣的事,求欽差放我一條生路!欽差饒命啊!”
李大河冷冷的瞥了一眼趙南風道:“你身爲朝廷官員,不想着報效陛下,卻跟着魏土欺壓百姓,到現在還想活命,簡直就是笑話,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關閉城門,搜索魏土等以下犯上之人。”
護衛聞言轟然領命。
這小院的廝殺早已經驚動了周圍的居民,這些百姓通過門縫小心翼翼的觀察這邊的情況,見到先後有幾波凶神惡煞的人從小院奔出後,全都屏息靜氣,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以免引火燒身。
隨着城門關閉,李大河立刻調動城中所有的武裝力量,開始全城搜捕魏土,一時間平南城中人心惶惶,一些不瞭解情況的百姓,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以爲是傳說中的恐龍人殺來了。
搜索持續了一天的時間,在第二天中午,在百姓的舉報下,終於將逃亡一天多的魏土捉拿歸案。
兩天後,隨着韓季的醒來,李大河再一次來到了提刑司,只不過上一次和自己坐在上位的兩人,此刻卻成了階下囚,世間之事變換無常,着實讓李大河唏噓了一陣。
“帶犯人韓季。”李大河高聲說道。
“回欽差,韓季帶到。”護衛高聲道。
“堂下可是平南城人氏,韓季!”
這名已經被折磨成皮包骨頭的年輕人聞言,頓時痛哭流涕道:“我正是韓季,求欽差爲我主持公道,我沒有殺人啊!”
李大河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公堂上不得大聲叫嚷,韓季,我問你,你可認識這二人。”
說着指了指跪在一旁,被五花大綁的魏趙二人道。
看着身旁的這二人,韓季頓時怒從心頭起,瘦弱的身體內不知那裡爆發出來的力量,一下子掙脫了衙役的看管,直接朝着二人撲去。
李大河見此,頓時大驚連忙道:“快攔住他。”
雖然仇恨令韓季爆發出了力量,但是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他的行動變得跌跌撞撞,很容易就被衙役制服。
“我要殺了你們。”韓季在衙役的壓制下,對魏趙二人怒吼道。
“啪!”
一聲清脆的驚堂木拍響,李大河高聲道:“禁止咆哮公堂,如有再犯,刑罰伺候。”
韓季聞言,看着李大河,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道:“長官,這二人與我妻通姦,將其殺害後卻說是我殺的,長官,韓季請求立刻處死這二人。”
李大河冷哼一聲道:“這二人是何罪名,自有本官定奪,何時輪到你多言。”
“呵,姓李的,要殺要罰痛快點。”披頭散髮的魏土冷笑道。
而一旁的趙南風早已經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膽魏土,死到臨頭還敢蔑視朝廷命官,來人,責罰二十棍。”李大河怒道。
護衛聞言,大喝一聲,將魏土拖到一旁,棍子如同雨點一般落下,不過這魏土也是個硬骨頭,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卻是咬着牙挺了下來,一聲未吭。
二十棍打完,魏土早已經暈死了過去。
“欽差,犯人已經昏迷。”李把總高聲道。
“用水潑醒!”李大河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盆涼水潑下,魏土緩緩的醒來,身上的傷痛不由得讓他眉頭微皺,看着坐在上方的李大河冷冷的說道:“姓李的,你就這點本事嗎?”
李大河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高聲念道:“犯官魏土,趙南風身爲朝廷命官,不思皇恩,與人通姦,並將其殺害,收受賄賂,謀刺朝廷命官,數罪併罰,判處死刑,並查收全部資產,三代後人不得爲官,罰以重稅,二人擇日押赴京城行刑。”
說完,對一旁的護衛說道:“讓他們按手印。”
護衛們不理會苦苦哀求的趙南風,強按着他的手指,完成了畫押。
而魏土在唄護衛按着手指畫押的同時,高聲吼道:“姓李的,說什麼爲民主持公道,刑部多少人收過我的錢,你怎麼不去抓他們,大夏法律就是個屁,保護的只有你們這些人的利益。”
李大河聞言頓時大驚,吼道:“大膽犯官,死到臨頭還敢污衊他人,來人!掌嘴。”
一通毒打之下,魏土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
“犯人韓季,本爲良善之人,其妻品行不正,如今雖然以死依據大夏律法,廢除其妻大夏國人身份,貶爲奴隸,死後不得埋入土中,當挖其墳墓,暴屍荒野。”
頓了頓繼續道:“我大夏不會讓任何一個國人蒙冤,韓季無罪釋放,賠償損失百貫銅錢,退堂!”
終於洗清了冤屈,韓季喜極而泣,嚎啕大哭道:“多謝李欽差,多謝李欽差。”
第二天,命人匆匆的處理了魏土的傷勢,押送二人前往京城。
這件事很快就在平南城內傳播開來,普通的國人們歡聲鼓舞,韓季的案子不止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通過這個案子,讓人們體會到了官員並不能爲所欲爲,更明白了法律在約束自己的同時也保護了自己。
對於李大河而言,魏土在自知必死的情況下,說的刑部很多人受賄一事,他是不敢細差下去的,這件事如果要是繼續調查下去,牽扯到一些高官出來,絕對是一件十分難辦的事情。
他雖然年輕有些一腔熱血,但並不是一個莽夫,知道這件事管的太多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半個月後,馬不停蹄的奔波之下,魏土兩人被押送回了京城,關押在刑部大牢之內。
回到京城的李大河屁股還沒坐穩,就被王朗召到了宮中。
見到王朗後,李大河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但是王朗聽完之後,沒有憤怒,也沒冷笑,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隨着社會的進步,貪贓枉法是必然會出現的,這一代的官員可以說是官場上的新手,等到制度完善,官員增多之後,想要杜絕腐敗的問題,可謂是難如登天。
韓季的案子也許並不是個特例,官員的權利在增強,發生草菅人命的事也就不再稀奇了,這次韓季的運氣好,這些辦事的官員水平太低,被王朗輕易的看出了破綻,如果將來這些官員熟悉了律法,將卷宗寫的滴水不漏,不知道又有多少個韓季被無辜冤死。
wωw◆T Tκan◆¢○ 從理智上來講,王朗是希望靠法律來維護國人權益的,但是在他心中還有一股俠氣,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謂是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韓季沒有被魏土他們抓到,潛伏几年之後,殺了這二人報仇雪恨,王朗從心底裡是佩服這種行爲的,即便是這樣的行爲損害的是自己的統治基礎。
當社會把你逼到走投無路時,不要忘記你身後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記住這並不可恥。
夏國初建,一切從無到有,想要法制健全那是不可能的,只有通過一個個案件不斷地來完善法律纔可以,這需要數代人之功。
李大河沒有提到魏土所說受賄一事,將魏土判決說完後,王朗同意了他的判決,並且要求立即執行,將二人的頭顱醃製起來傳首各城以儆效尤。
經過這件事,王朗命令工部在皇宮之外設立一個巨大的龍皮鼓,名曰登聞鼓,凡是夏國百姓覺得有天大的冤情之時,都可以敲響這登聞鼓直接進宮面見王朗。
隨着韓季和趙南風的人頭落地,提心吊膽了不少時日的孔一等人終於能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刑部衙門,一名中年的官員笑道:“這二人終於死了,他們每多活一天,我就多一晚上睡不好覺。”
“話雖如此,不過這兩人一死,我們的收入來源就少了許多啊,真是可惜了。”一人嘆了口氣。
在衆人各自感慨的時候,坐在首位的孔一,冷哼一聲道:“你以爲陛下那麼聰明的人會看不出我等的事嗎,你們撈的錢足夠多了,有時候胃口太好也會撐死的,那兩人就是你們的榜樣,這段時間你們最好老實點,別給我惹出什麼大麻煩,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們。”
見孔一發話,這些官員都閉上了嘴巴,有道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只要孔一這個從龍之臣不倒,自己的小日子還可以繼續的逍遙下去。
孔一掃了衆人一眼道:“那個李大河最近給我盯着點,如果有可能,儘量拉到我們這一邊來,就算是拉不過來,也儘可能不要得罪他。”
“尚書,這李大河最近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這刑部的風頭都被他奪了去,如今他有了韓季這案子,很有可能就會升爲從三品官了,在進一步可就是如同我等一樣的朝官了,這晉級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一名官員有些羨慕嫉妒恨道。
孔一冷笑了一下,“刑部是我孔一的天下,我還在這裡,你們擔心個屁。”
魏趙二人的人頭被醃製好了以後,在城牆上懸掛了三日,來往的百姓人對着人頭指指點點,有識字的高聲的念着城牆上的告示,這告示將魏趙二人的罪行一五一十的都羅列了出來。
百姓們聽說這二人都是牧守一方的高官後都無比的震驚,官員犯法都說殺就殺了,法律的威懾力這一刻在百姓的心中無比的放大,可以說是畏法律如虎。
行賄,謀逆,這些罪名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過於遙遠,但是殺人,通姦這樣的事情,可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因爲通姦案被判處死刑的可是有好幾人了,在屠刀的威懾下,男人們不得不考慮這件事值不值得以身犯險,如果只因爲爽了一下就被砍掉了腦袋,那麼這一炮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於巨大了。
剛剛脫離蠻荒沒多久的人類,雖然經歷的夏國文明的薰陶,但是總體上來說,身上或多或少還帶有蠻荒時代那股野蠻氣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動手殺人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
有了法律的枷鎖讓他們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韓季案子的影響力,隨着人頭在各個城池懸掛,已經變的廣爲人知,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對於那些不聽話的小孩來說,他們的父母卻多了一種恐嚇他們的辦法,一句再不聽話就把你送進刑部大牢,就能止小兒啼哭。
史官們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記載下來,後世的歷史學家們,對發生在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官員犯罪的案子判罰結果給予了很大肯定,認爲這是奠定夏國法律地位十分重要的一個案例。
正在夏國境內被這件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在神州大陸的西南方向,李木的進展十分迅速。
隨着當地野人的傳播,夏國人這三字在野人的心中已經有了神聖的意義。
李木的策略和之前夏國蠻橫的拓邊不同,夏國的海軍和隨軍大夫們,通過幫助不斷地幫助野人,並且展示強大的力量而贏得了野人們的信任,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後,隨着名聲的傳播,甚至不用軍隊去到處找人,每天都會有許多的部落不遠路途的艱辛,穿越茫茫叢林來到海邊的這個據點,只要到了這裡,他們相信就能成爲傳言當中的夏國人,從此之後過上每天都能吃飽飯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