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見到這些土著還算有點理智,心中鬆了一口氣,正要稱讚幾句的時候,之間老巫師身體一歪,一頭栽了下去。
“巫師!”年輕人悲痛的大吼了一聲。
趙通皺了皺眉,走過去,將手指放在老巫師的鼻前,有摸了摸脈搏,知道這老頭已經死了。
看着年輕人搖了搖頭,道:“他死了,他臨死前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我希望你不要將你的族人帶向死亡的深淵。”
年輕人沒有理會趙通的話,雙眼通紅的看着地上漸漸冰冷的屍體,老巫師在他的眼中就像是自己的父親,曾經山一般高大身影,此時只是地上一具僵硬的屍體。
心中不甘,憤恨,滿腔的怒火幾乎讓他喪失了理智。
但是老巫師臨死前的話,如同警鐘一般在他耳邊迴盪。
“不要報仇,帶着族人活下去,將德昂人的血脈延續下去。”
年輕熱心頭在滴血,這些外來者殺死了那麼多族人,這個仇恨怎麼能輕易的放下,但是老巫師死前的囑託,卻時刻提醒着他,族人的延續比自己的仇恨更加重要。
趙通看着跪在老頭身旁的年輕人,沒有去打擾他,看的出來這二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他猜測,也許這老頭是年輕人的父親。
良久之後,年輕人緩緩的直起身來,眼神很是平靜,趙通從他的眼中看出來一絲悲傷和憤怒,平靜的如同看淡了生死一般。
“是個人物!”趙通暗暗的想着。
“我會幫你把他埋了,不會讓人折辱他的屍體。”趙通緩緩的說道。
年輕人不知聽懂了沒有,只不過在趙通說完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來人!”趙通喊道。
營帳外執勤的水手聞言,走了進來道:“大副,有什麼吩咐。”
“把他帶下去,叫幾個人把這老頭埋了吧!儘量做的體面點!”趙通吩咐道。
水手看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點了頭,出去叫人來將這裡收拾乾淨。
年輕人被帶回了俘虜營地,德昂人見到老巫師沒有回來,連忙問道:“巫師呢?”
“他死了!”年輕人語氣平淡的說道,彷彿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小事。
老巫師的死訊很快就傳來,德昂人對於老巫師的死悲痛無比,營地內任何人都能看出來這些人的悲傷。
但是水手們確是對此毫不關心的,他們此刻還在回味那些女人的滋味,在海上漂了這麼久,瘋狂的發泄讓他們爽到了骨子裡。
很快,俘虜們迎來了新的生活,他們在趙通的求情下,逃過了滅族的命運,但是他們今後將有新的身份,那就是奴隸。
雖然夏國是不允許有人類奴隸存在的,但是這裡山高皇帝遠,魏明就是最大的長官,對於他來說,不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想要成爲自由民,簡直就是做夢。
德昂人的女人們被水手們組織起來,負責所有人的食物,而那些男人們,則帶着腳鐐,用皮鞭驅趕着去砍伐樹木搬運石頭。
探險隊經過商議,決定在這裡建立一個補給點,他們是遲早要走的,這座島即便是再大,也只是一座島而已,他們最終的目標還是東方的大陸。
而達達哈爾人在見識了外來者的強大和德昂人的慘狀後,對夏國的挑戰隊分外的殷勤起來。
紅狐交代族人儘量參與到這些外來者的事物當中去,可以說水手們在達達哈爾人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夏國國內體會不到的感覺,身爲人上人,被人服侍的感覺,讓他們覺得飄飄欲仙。
外來人不費吹灰之力就降服了島上最大的兩個部落,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這片土地上傳播。
周圍的小部落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來聽說自己的族人,親眼見過那些人的部落,這件事漸漸的被證實是真的。
經過最初的惶恐之後,這些小部落爲了明哲保身,第一時間帶着部落內最好的禮物,祈求探險隊的庇護。
一個月下來,魏明接待的大大小小的部落了首領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這些小部落,多的有一二百人,少的只有二十多人,但是數量衆多,他心中估摸着這片土地上,差不多生活着數萬名人類,這可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這座小島的人口密度,可以說比夏國還要高,很難想象,這些人在這與世隔絕的島上,是怎麼發展到如今的規模的。
如今已經到了深秋,天氣漸漸的冷了下來,山林間的樹葉已經變得枯黃,落葉掉落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隨着秋季的到來,林間的野獸大多數都已經隱藏了起來,身上披着單薄獸皮的德昂人,在充滿寒意的秋風中,揮舞着石斧艱難的砍倒一顆顆大樹。
達達哈爾人因爲自己表現,贏得了夏國人的信任,他們部落的戰士被選出一部分人,搖身一變成了奴隸的監工。
身爲夏國人的監工雖然不能像,真正的夏國人一樣,吃飽穿暖,但是相比於這些奴隸來說,他們的生活簡直就是如同在天堂一般。
年輕人停下揮舞的斧頭,目光看向那些拿着皮鞭說笑的監工們,眼神中的恨意一閃即逝,低下頭朝着雙手哈了口氣,悄悄緩解了一下有些凍得僵硬的手,繼續揮舞的着斧頭朝樹上砍去。
奴隸們將一棵棵砍倒的大樹從山下推下來,再由下面的奴隸,將樹木扔到河流當中,讓其順着河流向着下游飄去。
在河流的入海口,那裡早已經是一片繁忙的工地,一座已經初見雛形的據點在奴隸們的血汗當中拔地而起,這座不知道荒蕪了多久的土地,第一次有了人類文明的足跡。
紅狐看着這個在其眼中宏偉的建築物,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這些外來者的強大。
這種強大不止是武力上的,而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東西,未知的一切深深的吸引着她,在和夏國人接觸的過程中,努力的學習着他們的語言,只不過時間太短,她只能說幾個很簡單的詞彙。
探險隊是要再一次啓程的,這座據點建好之後,魏明就打算離開這裡,但是他對於這些野人是很不放心的,他和探險隊裡的大小頭目商議後決定,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駐紮在這裡。
只留下這麼少的人手,可以說是十分危險的,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但是他們也擔心他們離開之後,這些野人會生出什麼不軌的心思將自己在這裡的心血毀於一旦。
幾天後,魏明對這片土地上野人發出命令,將大大小小的頭目召集了過來。
在會議上魏明說了他今後的打算,他警告這些土著,如果當他們再次回來的時候,如果發現夏國人損傷了一根汗毛,他們將會承受夏國的雷霆怒火,這片土地上將不會再有一個活人。
這個警告可是吧這些土著嚇壞了,這些外來者的實力他們是十分清楚的,他們根本不會懷疑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不要說那個神秘的夏國,就是眼前的這些外來者都能夠將這片土地上的所有部落斬盡殺絕。
但魏明也並不是只威脅他們,在威脅的同時也不會忘了給一些好處,魏明向他們保證,只要他們效忠夏國,未來夏國將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賞賜。
而這賞賜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輩子也吃不完的食物,甚至是這些外來者身上穿着的漂亮衣服。
在軟硬兼施的策略下,這些土著們變得越發的配合,對於這個結果,魏明很是滿意,對自己離開後不由得放心了幾分。
至於誰留下來的問題也很好解決,強制命令別人就在這荒涼的島上,是沒有人會同意的,水手們在這裡偶爾作威作福還可以,要是讓他們在這個啥都沒有的島上長時間的生活下去,對於習慣了夏國繁華的他們來說,無異於流放。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魏明打算用抓鬮的辦法,把這個難題交給神明來解決。
將所有的水手召集回來,將這件事情宣佈後,水手呢都沉默了,沒人想留在這裡,眼看着航程最對一年就結束了,到時候他們只要活着回到夏國,朝廷賞賜下來的錢財,足夠他們在鹽城舒舒服服的過完後半輩子,野人的女人再好,也比不上夏國那些稍微乾淨一些的小娘子。
但是這件事情是必須要進行的,魏明最後答應他們,留下來的人,他會向朝廷請示,爲他們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最後在水手們一臉的不情願下,抓鬮開始進行。
抽到短籤的人喜出望外,而不幸抽到長籤的人,頓時如喪考妣,彷彿天塌下來一般,癱坐在地上。
這其中就包括何鐵的好友猴子。
看着猴子臉色慘白的樣子,何鐵也是很替他難過,走過去安慰道:“猴子,想開點,就在這裡頂多兩三年的時間,到時候回到夏國,拿了賞錢,你可就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了。”
猴子聞言,怒目圓瞪,罵道:“何黑子,你他孃的,少扯這些沒用的,留在這裡,天天看這些,能薰死人的野人嗎,你看這裡啥也沒有,一口酒都沒有,兩三年啊,這他孃的讓人怎麼活。”
何鐵搖了搖頭道:“要是我沒有妻子兒子,我會留下來的,對不住了兄弟。”
猴子垂着腦袋,苦笑道:“哎,這狗日的都是命,不用擔心我了。”
二十個倒黴蛋被選了出來,看着這二十個苦着臉的同伴,水手們心中都很慶幸。
這種事情賞錢再多,他們也沒什麼興趣,誰知道這兩三年,會發生什麼變化呢,夏國進今年了一說是一年一變,他們出來這麼久,等他們回到夏國的時候說不定都認不出來了,更何況是當兩三年的野人。
一個月後,當冬天的第一場小雪過後,探險船補充了物資,離開了這座島嶼,向着更遠的東方前進。
猴子站在海邊看着漸漸遠去的船隻,心中升起一股悲涼之感,雖然這裡還有很多的人類,但是不知爲何他感到無比的孤獨。
神州大陸西部山脈。
當週魚的小隊暫時將營地設置在這裡後,十幾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圓十里左右的範圍內進行了探索。
但是他們除了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動物,和一些不知的植物之外,並沒有找到任何疑似金屬的礦石,這讓他們覺得很是沮喪。
在這期間那些野人也沒有來打擾他們,但是周魚覺得,那些野人一定是在附近偷偷的監視着他們。
雖然沒有見到那些野人的身影,但是周魚的這種感覺十分的強烈。
對於這些未知的野人,探險隊根本不敢掉以輕心,隊長要求隊員們禁止一個人行動,即便是去拉屎也要兩個人結伴而去。
就這麼平靜的度過了一個月,將這裡探索完畢以後,探險隊決定向着更深處的山脈進發,說不定在那裡能夠有所發現。
準備撤離的前一晚,那些很久沒有顯露蹤跡的野人們再一次出現在了營地附近。
這個意外,頓時讓所有人都緊張無比。
“什麼人?”隊長朝着黑暗的叢林喊道。
但是除了聲音在山谷中迴盪之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就在衆人以爲那些野人和之前一樣已經離開的時候。
黑暗的叢林中傳來一陣莎莎的腳步聲。
周魚看了看其他人,見到其他人也是一臉的緊張之色。
“大家小心一點,我們都受過一些訓練,大家不要怕!”隊長努力的鼓舞士氣。
跳動的火光中,一個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將探險隊這個小小的營地圍了起來。。
這些人只是看着探險隊員們,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起攻擊,這樣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些野人在打什麼主意。
“你們是什麼人?”
作爲隊長,他這時候必須要找出來,如果自己表現出怯懦,那麼將會對士氣造成極大的打擊。
但是這些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這種詭異的氣氛,讓周魚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