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甕城,感覺到回家了的阿呆全身放鬆,心情愉悅,昂起頭就是一嗓子。在外面工地上,各種聲音嘈雜,阿呆的吼聲還不突兀,在安靜的山谷中。這一嗓子,無疑於空中打了一個炸雷。阿呆的吼聲剛落,兩聲微弱的熊吼從遙遠處傳來,聽到迴應,阿呆更是興奮,昂頭就要再吼,突然一陣急速的嘎嘎嘎嘎敲擊聲響起,阿呆一愣神,就把張開的大嘴又閉上了。哼唧兩聲後愣是沒敢吼叫。它知道誰是這山谷的老大。雖然它的體型比毛球大,還壯實,真的打鬥起來毛球並不是對手,但是從小就被毛球收拾的阿呆對毛球有着巨大的心裡陰影,只要毛球發出聲音,其它的野獸不管是誰都得乖乖閉上嘴巴。
暗夜兩姐妹奇怪的聽着那個清脆的嘎嘎聲由遠及近,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生物正在向這裡急速的奔來。心中奇怪之時順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黑點沿着通往山谷深處的路上掠了過來。那個黑點開始還小,很快就變成了一隻色彩鮮豔的大球,前行的阿呆停下了腳步,風也站在那裡,兩眼閃出光芒的看着那個飛馳而來的綵球。
一隻龐然大鳥,邁着嚇人的步子,轉眼間就來到近前,暗影吃驚的看着那個如同一扇門一樣的斧頭大喙就那麼砍在阿呆的身上,而更讓暗影沒想到的是縱橫山林的霸王獸阿呆竟然沒臉沒皮的趴在地上作出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任斧頭大喙砍在身上,當然並沒有流血,那個大喙看着兇猛,但落在阿呆身上卻是輕柔的,那個如同大鉤子般的喙尖在阿呆斑斕的皮毛裡挑來挑去,並沒讓阿呆受傷,還讓阿呆感覺很是享受,暗影一臉羨慕的看着兩隻巨獸親熱,很想自己也加入進去。
暗夜則一臉不悅的看着大鳥上飛撲下來的漂亮女人兩腿盤在風的腰上,抱着風的脖子無所顧及的笑着叫着。而她的風竟然抱着那個女人開心的旋轉起來。完全不管站在一邊的她。
其實從那個嘎嘎的聲音一響起,暗夜就知道是那隻在風族享有最高人氣的神獸毛球,更知道過來的人是風的妹妹雲。她早就知道風對這個妹妹可是極爲寵愛的。但是看到兩人這樣抱在一起戲鬧,心中卻有一絲不悅。只因那雲特別的氣質與漂亮的容顏讓高傲的暗夜也心生嫉妒,心中腹誹着,一個是風族族長,一個是風族的始巫,這種身份的兩個人怎麼還跟孩子似的胡鬧,太不象話了,以後我與風成婚了,一定要給改改。
兩人戲鬧了一陣,在暗夜不住的乾咳聲中停下來。風拉着妹妹對暗夜介紹道:這是暗夜,是夜-------。
知道了,我聽母親說過了。
雲打斷了風的話,淡淡的看了暗夜一眼又道:母親說,她一來就到帶她那裡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轉身飄然離去,完全不給暗夜臉面。
從雲看過來的那一眼中,暗夜吃驚的發現雲目光中滿是濃濃的敵視。暗夜愣了一下,憑藉着女人的直覺,她突然確定到了一直埋在心底的巨大疑惑,這個雲就是那個自己的一生之敵。
風對暗夜抱歉道:我妹妹就是這樣,有點任性。你不要介意。
暗夜強作笑容道:沒事,還沒長大嘛。
暗夜轉頭見妹妹暗影依舊戀戀不捨的看着那隻遠去的大鳥。她似乎對那隻漂亮的大鳥非常的喜歡。
第三谷內,雨看着向自己致禮的暗夜,眼裡很是滿意,看了一眼胖嘟嘟的暗影道:這姑娘是誰?
暗夜馬上道:這是我的妹妹,是我的擊鼓人。
雨聽到擊鼓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暗下來的天氣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們先吃一點東西,月圓之時與風兒接受洗禮。
兩人雖然不知洗禮是什麼,但還是乖巧的答應着,特別是暗夜在雨的面前一直是非常的乖巧,彷彿她就不是一個女王,而是雨的一個女兒。
雙月中天之時。第三谷突然從黑暗中變的明亮起來,所有的溪水都開始發光。把本就優美的山谷變成了人間的仙境。
在遠處母親的注視下,風拉起暗夜與暗影走進了祖洞的源潭,看到三人進入聖潭,雨滿意的離開了。
母親讓自己與雲在這裡單獨洗禮過,與佳禾在這裡單獨洗禮過。風也知道大哥雷與香木也曾在這時單獨洗禮過,現在又讓自己陪暗夜與暗影在這裡洗禮。也許這是天族的一種禮的形式。風詢問過母親,母親只說這天巫禮儀,自己不必知道的那麼詳細。
風覺得母親讓自己帶兩人來洗禮應該是想爲兩人的武技更進一步。畢竟這發光的潭水對身體有好處。當然自己除外。
輕車熟路的風拉着有些驚慌而又驚奇的兩姐妹走進這潭水裡,直至潭水沒過了頭頂,在滿是熒光中的水中,相互凝視之時,風察覺兩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神情。自始至終風拉着兩人的手就沒有鬆開,這是母親的吩咐。
三人回到岸上,擦乾了身上的水,風把兩女帶到母親面前。
雨打量了三人一會,便對風道:你回你的崖下小居休息吧,今晚她們兩個在我這休息。
風答應一聲離開了。
風一走,雨的臉色就陰了下來,看着兩姐妹道:暗夜,暗影。你們好大的膽子。
兩女驚慌的擡頭看着雨。
你們是暗族人吧?
暗夜身體僵直,右手習慣性的向腰間摸去,卻被暗影一把拉住。
雨又道:族長作了女王的擊鼓人,看來暗族所謀甚大啊。這是準備孤注一擲了嗎?
暗影低頭不語,暗夜看着神態大變的雨及所說的冷冰話語。穩了穩心神道:不知伯母說的是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想來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天族人,而且還知道我是天族長,這麼多年過去了,天族人可能不知道過去的事,但天族長不可能不知道過去的事。你依舊還這樣做,跟我說說爲了什麼?
暗夜揚起頭道:風對我說,我們沒有近怨,而千年之前的仇恨不應由後人承接,更不用記在心上了。
雨詫異道:你把暗族與天族的仇恨告訴他了?
我一字不落的說給他聽了。
那你把你說的跟我重複一遍,讓我也聽聽。
暗夜一字不落的把當初的話又說了一遍。
聽了暗夜的那段歷史,雨嘆了一口氣道:風兒爲何沒有告訴我這些?
那是因爲他怕你生氣後會影響身孕。想等到你生產後再告訴你。
雨冷笑道:那個傻小子怎麼會知道我有身孕的事,你告訴他的吧。
暗夜承認道:是我說的,我想爲風族做一些事後,贏得你的認可後再告訴你。
你準備爲風族做什麼事?
進入黑暗山林與佳禾一起,殺死給風族帶來禍患的瘋虎,再回來風族向伯母請罪。
你是想重回天族嗎?
不,暗族只侍奉風族,不侍奉天族,因爲現在的暗族已不是過去的暗族。以後的暗族是風族的一分子。暗夜只是您的兒媳,不是天族的從族。
雨氣急而笑道:好一個是兒媳不是從族。暗族長可有話說。
一直低着頭的小姑娘擡起頭直面雨道:暗族相信血誓,相信預言,一心順應天時。天神可見,望伯母給暗族一個表現的機會。
暗影說完跪在地上。見妹妹跪下,暗夜也跪了下去。
雨笑道:天下大亂之時,還真是英雄出少年,你這個暗族長並非名不符實啊。既然你們已經有了計劃,那我也不在多說什麼。我允許你在風之谷停留三日,三日一過你便離開風之谷,前往虎王谷,把那隻瘋虎的頭給我取來,證明你暗族與黑族並無瓜葛,什麼時候殺了瘋虎,我就什麼時候承認的你這個兒媳,否則既使你們有血誓婚約,那也只是你一個人與風兒有婚約,除你之外的任何暗族之人都與風族無關。你可願意?
暗夜拜伏在地道:暗夜謹遵伯母命。
雨道:都起來去偏房休息吧。
暗夜兩姐妹謝禮後,起身離開。
兩人一離開,山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道:你準備把暗族收回來?
雨嘆了口氣道:天族之始,暗族與力族皆是天族的僕族,是天族最有值得信賴的臂膊,他們從來沒有背叛過天族。
山奇怪道:千年之前叛逆的事?
暗族沒有反叛,只是事出有因,知道這件事原因的暗族長死在交戰之中。導致一直到現在的暗族人皆矇在鼓裡而不自知。我故意給她看到我的族長紋,她卻只有吃驚的與驚慌而沒有別的感情,我就知道暗族的真正傳承也斷了,知道起因與經過的人也都死了。
這樣也好,過去的事不再提了,就象風兒說的,只要沒有新仇近怨,千年之前的恩怨與我們關係不大,應該讓它過去了。
放下一切枷鎖,還她們自由吧,現在建立的這種關係對暗族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否則我也不會讓她們與風兒沐浴聖水。
沐浴聖水能讓她的武力更近一步,如果她有異心豈不是更難處理。
雨笑道:聖水的神奇可不止是能讓人提升武力這麼簡單。放心吧,我相信這兩丫頭對風兒是真心的。
山看着妻子那自信的神情,寬慰道:它真的那麼神奇?
雨轉頭看向山,眼中有無盡的柔情,溫柔的撫摸着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道:這還不神奇嗎。
山愣了一下,非常贊同的點頭道:這真的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