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捕鯊,按部就班的進行,在王石的記憶中,因爲藍豹沉默,顧斯凱的沉默,加上老鷹的天然冷漠,瘦子和老黑彷彿感受這種壓抑的氣氛,也是變得沉默不語。
王石的第一次出海,很成功,也是學到了很多捕魚技巧,他們都是很認真地教着王石,王石就像一塊璞玉,相信他們的雕刻,他的捕魚會越來越嫺熟。
當然若是撇開捕到四頭鯊魚,王石的那一次出海是一次離別,是生死兄弟之間的離別。
回到港口的第二天,顧斯凱沒有說再見,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
他的不辭而別,更加讓其餘人沉默。
這種氣氛持續了半個月,然後開始繼續出海捕魚,王石亦是從那四人口中斷斷續續聽到了顧斯凱的故事。
顧斯凱原本是鞍山鎮一家富有子弟,前三十年都是徹徹底底的紈絝子弟,天天花錢,紙醉金迷,然而在三十年的一天,讓顧斯凱經歷了世間滄桑。
那一天他的父親去世了,在那一天裡,所有他們家族的商鋪都是紛紛倒閉,因爲遭到了如今鞍山鎮首富家族的打擊,而顧斯凱那時卻跟仇人的女兒彼此相愛着,他說那一天他想過安安靜靜的死去,但是他終究沒有死,而是去逃避,千里迢迢來到了漁陽鎮,因爲他父親臨死前就告訴過他的遺憾,他這輩子都沒有時間去捕過魚,好歹也可以海邊吹吹海風。
於是他來了漁陽鎮,也算是一種逃避。
王石那時候心中無法平靜,誰能想到顧斯凱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這十二年來沒有去過鞍山鎮,更沒有見過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是在等着顧斯凱。
就這樣過去了十二年,藍豹曾經勸說過他:“不要把上一代的仇恨主動帶入你這一代中,你沒有錯。那女孩更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世界太過殘酷,每個人都想向上爬,每個人都想變得更強。那麼這背後就會有很多無謂的犧牲,仇恨只會讓你帶入一個幻境,一個以你爲中心的幻境,但是這個世界上,你永遠不可能成爲中心。”
以前的以前顧斯凱不認同這一點。以前顧斯凱也不認同這一點,就算是十二年後,顧斯凱眼裡依舊帶着仇恨,藍豹知道這一離別,他去了鞍山鎮,不再去逃避,因爲他要報仇,而且藍豹相信以顧斯凱的能力,報這個仇絕對可以成功。
“那麼...........然後呢,你跟那個女孩。當你走到人生之巔,那女孩就會跌落人生的低谷,這樣你們依舊不相配,不是麼?”藍豹曾經問過顧斯凱。
顧斯凱沒有回答,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擋顧斯凱的決心。
有時候千言萬語的勸說,滿嘴的道理,也無法撤銷一個人下的決心。
因爲這個世界本就不講道理的,只有勝者爲王的規則!
於是顧斯凱平靜的走了,帶着仇恨離開了,他會走上覆仇的道路。
然而作爲兄弟。依舊要祝福他,即使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依舊要祝福,因爲他是他們的兄弟,就這麼簡單。即使這件事是不對的。
即使老三走了,王石依舊是老六。
即使老三走了,可是他們捕魚的依舊要繼續,因爲即使他們不願承認,但是這就是他們的生活。
王石第二次出海已經不在暈船了,如履平地。
藍豹替代了老三的位置。王石替代了藍豹的位置。
這或許意味着什麼,這或許純粹是個偶然。
但是,以後的事情,鬼知道呢。
王石的出海次數越來越多,與其他四個兄弟的配合也是越來越默契,徹底融入了這個捕魚的團隊裡。
生活就這樣平淡而刺激地過着。歲月緩慢而快速的流走。生命有聲而無聲的消失。
這個世界永遠充斥着矛盾,而我們也是,但無論如何有一點必須承認的是,我們在慢慢前進.......我們慢慢走向世界的盡頭.......我們慢慢地變老。
王石來到了漁陽鎮的八個年頭,他明顯老了很多,他的年齡已經迫近四十歲了。
而藍豹大哥已經來到了年過半百了,他們五個人中,只有瘦子與自己年齡相仿,而老黑和老鷹都是迫近五十歲了,動作亦是變得緩慢起來了,體力也是逐漸衰退。
兩個字就是,老了。
所以三年之前,他們捕鯊的數量在逐年減少,每次出海也是隻捕鯊一兩頭,而靈鯊更只是兩三個月捕一次,一是捕一次靈鯊他們就要休息半個月才能恢復體力,二是近年來靈鯊的數量不斷減少,很難捕捉到了。
八年就這樣過去了,王石已經徹底融入了漁陽鎮的生活,不過他偶爾還是會想起大陸北的事情,八年過去了,想想沉冤界已經入侵了八年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是否大陸北的地區徹底淪陷了。
五年前,大陸北應該上古遺蹟應該被開啓了,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不知道沉冤大帝會如何做,還有這片世界如何會毀滅?他如何才能感悟歲月之道?
他偶爾會想想,但是這些事情隨着時間的流逝,彷彿也在漸漸便淡,他身上顧慮亦是一點點消散,越來越輕鬆。
他喜歡看海,遠遠地看海,就好像再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鬥爭,然而他遠離這鬥爭,遠遠地,當一個沉默的觀衆。
這是一種超然的態度,只是王石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這裡亦是徹底被所有人遺忘的角落,這裡的人過着簡單而快樂的生活,與世隔絕,沒有戰爭和硝煙,王石有些喜歡這種生活了。
他每每想到這裡,都會想起顧斯凱,想必在他的世界裡,應該充斥着戰爭,不知道了他贏了沒。
然而這一切似乎也不關他的事了。
也就是八年後的一天,王石像往常一樣去看海,他八年來都是一個人來看海。
這次王石看向沙灘,卻是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在夕陽下,金光燦燦。
“大哥,怎麼你也喜歡看海,沒聽你說起過啊。”王石走近藍豹。
藍豹出現了很多白髮,皺紋漸多,這也是歲月的神奇之處。
藍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也不知道,三弟的復仇行動有沒有成功。也不來看我們一下。”
王石搖搖頭道:“或許成功了,或許沒有成功,或許死了。”
藍豹點點頭,嘆息道:“不管結果如何,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
“嗯,嗯?”王石突然感覺到藍豹有些不對勁。
藍豹笑笑道:“就你這小子心思多,八年前,你第一次出海,你不是問過我,我最想去做什麼事情麼?”
王石深吸一口氣,他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藍豹繼續說道:“這問題我當時回答不了,所以我想了八年,因爲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捕魚不是生活的全部,應該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情。這捕魚我捕了二十年,當如今的確有些無聊了。”
王石看到藍豹笑了,然後問道:“那麼你想去做什麼?”
藍豹沒有猶豫什麼,而是直接笑着說道:“我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ps:這章不知道怎麼樣,寫得是不是有些文藝了。我會努力去碼第三章的,今天比前兩天有感覺很多。前兩天真是痛苦了,還好熬過來了。希望大家喜歡,我會努力的,努力變得越來越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