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少聯盟最中央的城主府邸內，摩蕾等人驚詫地看着終於撕掉最後一層僞裝，徹底暴露出最終目的和嘴臉的夥伴，臉上都有或濃或淡的疑惑和震撼，彷彿難以相信，短短三天時間，這位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已經變得如此陌生。
瘋子陳去疾，十九少聯盟的核心創始人！
是他一力促成了十九少聯盟，也是他，讓人族疆域的南面矗立了一座足以跟散修聯盟媲美的坊市據點。
但是……
包括摩蕾在內，十八位年輕男女都不敢相信，組建十九少聯盟的初衷，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瘋子最初的時候可是衝着會員制度那幾百萬天魔晶而去，衝着能成爲人族年輕一代翹楚而去的……
可是現在。
瘋子儼然成爲了三大宗門的一枚棋子，十九少聯盟，從這一刻，已經變得不再獨屬於十九位年輕人，而是在瘋子的表態之後，已經完全插上了三大宗門的旗幟。
這一變化，讓一羣人無所適從！
從當家作主變成一位賓客……
菲利斯、菲利普默默起身。
前者走到了瘋子面前，兩步之外停住；
瘋子還沉浸在自己的野心世界，絲毫沒有察覺到夥伴臉色有異，目光炙炙道：“三大宗門的長老殿給出承諾，最多一週，我們就能建城，只不過，到時候需要將晶礦徹底隔離，交給三大宗門掌控，不過你們放心，天魔晶可以退，但是我們的收穫肯定要遠超數百萬天魔晶的……”
撕拉！
話未說完，瘋子看到，菲利斯當着他的面，撕掉了胸口由十九人商議決定的會員徽章。
“你自己去玩吧。”
菲利斯語氣冰冷，徽章清脆地摔在兩人之間堅硬的地板上。
“菲利斯！”
瘋子反應過來的時候，菲利斯已經離開城主府邸。
瘋子一臉錯愕：
“瘋了嗎？”
“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可能會成爲三大宗門最年輕的一批長老！”
話音剛落，菲利普走到他的面前，不緊不慢地摘下胸口會員徽章。
“不，不要，菲利普……你不能這樣……”
菲利普動作沒有減緩分毫，一邊盯着瘋子的眼睛，一邊淡淡地道：“這跟我們當初的計劃不一樣，摩蕾說得沒錯，你從一開始的就在誆騙整個散修界……雖然這可能會讓我失去成爲三大宗門最年輕長老的機會，但是，這並不重要，我不想以後走在外面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將來我肯定會靠自己的力量成就長老，你的辦法，我不認同。”
說完，菲利普也轉身離開了城主府邸。
“沒錯。”
“瘋子，你這次，過了。”
陸續又有幾人起身，當着瘋子的面，摘下會員徽章，或留在座位上，或拋到茶几上。
十九位大少，很快走掉一多半，只剩下寥寥五個人猶豫不決，吞吞吐吐道：
“瘋子……要不然，我們還是撤銷三大宗門的特權令，挽回人心吧？”
“對啊，沒必要跟整個散修界爲敵。”
“不錯，雖然我們三大宗門跟散修界向來不對付，但是很多東西還沒有擺到明面上，我們不能……”
“不可能！”
瘋子面色鐵青，斬釘截鐵地打斷掉幾位夥伴的懇請，“這件事情已經提交到三大宗門長老殿，長老殿也已經批示下來，我們做的是大事，怎麼可能出爾反爾？！”
“一羣散修而已，有什麼好在乎的！”
“你們就是太膽小……等我們成就長老，誰還敢對我們指指點點？你們沒看到我父親出場的時候，那些散修誰敢說半個不字？誰敢指指點點……修真界，實力爲尊！你們怎麼就這麼糊塗！”
“……”
幾個人被瘋子這麼一說，頓時更加猶豫。
就在這時，摩蕾開口了。
後者在菲利普兄弟等人離開後，並未立即離開，而是留了下來，打算繼續勸說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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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蕾盯着瘋子的眼睛道：
“你的父親，巨鬆長老的確威風，不會有人爲了區區一枚天魔晶去得罪三大宗門的老牌長老，但是你別忘了，我們修煉講究一個念頭通達！你本來天賦不錯，完全可以晉級八星，入列長老殿，但是你今天做出這樣的事情，得罪的是整個散修界，干係太深，將來修煉起來，必然會受到影響，即便有大型晶礦輔佐，也未必能加快你的修煉速度……何必因小失大，斷送自己的前程。”
“摩蕾你給我閉嘴！”
瘋子頓時急了！
因爲他看到，摩蕾在說出這番話後，本來還在猶豫的幾個小夥伴頓時一凜，目光堅定下來，似有新的決定。
果不其然。
剩下的四位，也同時摘下了胸口的會員徽章，一起擺放好。
“瘋子，對不住了。”
“摩蕾說得沒錯，我們遲早都是要晉級八星的，何必給自己的修煉道路上自己設阻？而且這次牽涉的面太廣，你如果要一意孤行下去，我們只能到此爲止，正式退出十九少聯盟。”
“也行我們一開始就應該考慮摩蕾的建議，大型晶礦，需要從長計議，而不是一蹴而就……現在攤子搞出來了，但是三大宗門干涉的程度也越深，我知道，現在想收回三大宗門的特權令已經不現實！我們可能冒着得罪三大宗門長老殿和宗門弟子的危險挽回聲譽，所以……現在的局面，真的很複雜，相比之下，散修聯盟反而更加純粹，他們雖然打着不接受三大宗門弟子旗幟，但是沒有損害三大宗門的利益……反而是我們，唉。”
四人搖着腦袋聯袂離開。
府邸之中，頓時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孤家寡人，以及雙手抱臂，從頭到尾一臉高冷的摩蕾。
“摩蕾……”
瘋子看着空蕩蕩的正廳，冷然失笑，張開雙臂：“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場景？衆叛親離？看着十九少聯盟名存實亡，看着我變成孤家寡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成功了。”
“……”
摩蕾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我之前有提醒過你，散修聯盟的成功不是僥倖，但是你卻用一種僥倖的態度在組建十九少聯盟，經營你的野心，你現在可以好好地看看十九少聯盟……”
走到門外，摩蕾指着外面道：
“晶礦因爲你的特權令，秩序全無，散修人心離散，全部聚在城裡發呆；我們招募過來的人，面對大型晶礦的誘惑，完全沒有心思在自己的崗位上執勤，你們也沒有任何管理和帶領隊伍的經驗，防禦部隊一片混亂；城內的商人散修，除了我們帶來的一部分，其它商人查看了城內的情況，無一人敢購買店鋪，到現在爲止，店鋪沒有帶來半點收益……”
“你懂什麼！”
瘋子大手一揮，怒氣衝衝：“十九少聯盟跟散修聯盟當然不會一樣！因爲我們本來就沒有屬於自己的班底，沒有可以利用的力量，這些人，將來也不會再用到，讓他們挖一點天魔晶，無傷大雅；而且，現在有長老坐鎮，那些普通修士根本就用不上！至於晶礦，它的控制權最終是要上繳三大宗門的，這一點不需要擔心，以後也不需要我們擔心；本來一切我都計算得好好的，能夠幫助大家提前晉級八星，但是現在被你一攪和，他們一旦離開，大家都會失去這個機會……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嗎！”
“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
“哼！”
二人爭執之際，外面突然喧譁之聲大作，無數修士騰身而起，掠到空中，朝着城牆的方向。
“敵襲！”
“魔族來襲！”
“該死的，十九少聯盟的人呢？！被魔族欺到這麼近的地方了都沒人出去攔截，是想讓魔族直接攻城嗎？！”
“巨鬆長老呢！！”
“該死，空間禁錮！是遠距離的大範圍空間禁錮，有大量魔族在破壞這個區域的空間穩定性，他們不想城裡有人用傳送陣……該死！該死！！他們是不想其它城市馳援聯盟……”
“快！馬上突圍！”
“不能留在這裡等死！”
頃刻之間，十九少聯盟的上空被各種混亂急切的呼喊聲充斥，百萬修士亂做一團……
晶礦那邊更是如此。
有的人不明所以地往晶礦裡面擠，裡面三大宗門的弟子卻在往裡面衝。
四面城頭，數萬人擠作一團，卻沒有一個人能震住場面指揮若定。
十九少聯盟的人不多，個個惶恐混亂，完全沒有章法，一盤散沙；
其它散修隊伍落到城頭，卻在指望聯盟的高手和巨鬆長老出面，眼看地平線方向已經出現了魔族大軍的影子，數息之內竟無一人能主持局面。
百萬修士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失望、嘆息之下，不少隊伍紛紛出逃，毫不猶豫，全速出城，並且出城的洪流還在急劇增加。
瘋子與摩蕾趕到城頭的時候，城內修士已經出現大量外流，城頭修士也紛紛加入到出逃的行列。
哪怕二人大聲呼喝，卻根本沒人聽從兩個六星修士的命令！
遠處烏雲蓋頂，蜂擁而來，城內卻是潰敗之局，這一幕讓瘋子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看到了？”
“這就是你心存僥倖的結果……”
“散修聯盟在城外有斥候，預警機制能覆蓋到兩億裡外，甚至更遠的地方，而且七星強者親自坐鎮，時刻指揮；即便遇到戰事也能頒佈守衛任務穩定大局，從容不迫……一蹴而就的十九少聯盟就是一盤散沙！”
城頭，除了瘋子和摩蕾，還有一人。
聽到摩蕾的喝斥，陸航之與鏡像靈貓一同扭頭看着不遠處的一男一女，有驚詫，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