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不果斷迎接挑戰,那麼,明天中國將不復存在用戰爭迴應戰爭,用槍炮迴應槍炮,除此之外,沒有其它任何選擇”
沒有任何疑問,在短短几分鐘內,不需要演講、不需要動員,不需要官員與諮議員們的勾通,會議召開不過十幾分鍾,在掌聲中,由國務院提‘交’、陛下已經簽字授璽的對日本帝國宣戰書,便獲得全票通過。
“日本帝國夙以征服亞洲,並獨霸亞洲爲其國策,今日日人釁起戰火,中國實爲不得不應戰,其目的不僅在保衛中國之獨立生存,實‘玉’打破日本之侵略野心,維護國際公法、正義及人類福利與世界和平。中國爲酷愛和平之民族,去年爲維持神聖之中立,不得不以武力悍衛中立,原期日本於遭受實際之懲創後,終能反省。然**成‘性’之日本,執‘迷’不悟,且更悍然於今日向我中國開釁,擴大其戰爭侵略行動,逞其侵略無厭之野心。
十一年前,日人偷襲於豐島於先、一年前,日人偷襲旅順以後,今日,日人又偷襲我之戰備未成之訓練艦,日人之卑鄙由此可見一二。
舉凡尊重信義之國家,必當忍無可忍。茲中華帝國正式對日本帝國宣戰,並昭告中外,所有一切條約、協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間之關係者,一律廢止,特此佈告。”
近中午時分,在全國各地幾乎每一個市縣政fǔ布告欄前,拿着佈告的警察一手拿着鐵皮捲成的擴音筒,大聲朗讀着的宣戰書。
上一次中日衝突,雖衝突造成雙方十數萬人死傷,但兩國從未宣戰,而今日衝突剛起,兩國即行宣戰,着實震驚了不少人,不過有着南海“靖遠號”大勝的好消息在那裡撐着,市面上倒也不見魂‘亂’與恐惶,而在政fǔ的鼓勵下,各個學校的學生更是在第一時間走出學堂,在市集上宣傳的對日宣戰與戰時舉國一致之策。
而在這個時候,當青年學生們在那裡高談着愛國、抗戰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提到靖遠,一夕之間,靖遠成爲全中國無人不談,無人不提的一艘戰艦。
“靖遠號”
南京的英國大使館內,亞瑟?福雷德趴在資料冊中,翻看着靖遠號的相關資料,相比於大使們、參贊們更關注的是中日兩的未來走向,以及這場戰爭的最終勝負對遠東可能造成的影響,作爲海軍武官的 更關注的卻是靖遠號戰列巡洋艦
而且來自倫敦的電報,也不斷的強調着一件事,靖遠號,必須要‘弄’清楚靖遠號的一切情報和資料,尤其是南海海戰的資料。
“中國海軍部公佈了最新資料,靖遠號被擊中了至少178枚炮彈,其中8英寸個以上大口徑炮彈27發,這就是“靖遠”號在短短不到兩個小時中所遭受到的打擊”
剛進屋阿爾克斯將手中的通報一展,滿面盡是不可思議的之‘色’。
“要知道它不是標準戰列艦而是一艘“擁有戰列艦的火力和巡洋艦機動能力”的戰列巡洋艦。雖說它是一艘排水量在2萬噸左右的戰列巡洋艦,可我們都知道他的裝甲並不厚,天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
“優良的克虜裝甲、出‘色’的設計以及良好的損管讓它頑強的堅持下來。”
亞瑟用一句回答了阿爾克斯的疑問,隨後他又仔細看了一下中國海軍部發布的資料,僅僅只看着這份簡單的新聞通告,他就可以想象得出現在靖遠會是什麼樣子。
也許早就變成了一堆破爛。
“我敢說,這一次,靖遠至少會在船塢內維修半年以上”
阿爾克斯不無自信的說道,接着他又指着桌面的靖遠號的下水照片。
“沒準,現在的靖遠,已經給重新打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關心這個問題”
放下手中的筆,亞瑟看着阿爾克斯認真的說道。
“現在我只關心,中國人同不同意我們上致遠艦,沒準我們可以在未來的海戰中,親眼目睹致遠艦如何發揮他的威力”
在提及“威力”時,他甚至特意拉長了聲音,現在各國駐華武官都已經申請進入中國海軍作爲觀察員,而幾乎每一個人都盯上了致遠,不過並沒有人選擇靖遠,畢竟誰也不知道現在靖遠能不能趕上下一場海戰。
“你我現在都知道,靖遠艦上都是一羣新手,他們不過是剛剛接艦,可是他們在第六輪齊‘射’,便擊中了石見,第十九輪齊‘射’擊沉了它,我們現在對靖遠艦有多少了解?”
拿起菸灰缸邊放着的香菸,深吸一口後,阿爾克斯又繼續說道。
“靖遠號是致遠號的最終改進型,比致遠號更成熟,致遠號在服役之後,碰到了很多問題,而靖遠號似乎都解決了這些問題,他使用的是美國伯利恆公司生產的13.5英寸艦炮,世界上口徑最大的艦炮,而且使用提法制新式軟鋼被帽穿甲彈,根據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分析,石見號之所以被擊沉,就是因爲這種穿甲彈,再就是他的裝甲比我們想象的更厚一些,另外再就是他的航速,可能在25節至27節之間,這是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
“應該還要算上,靖遠號還擁有更爲先進的觀瞄、測距設備,中國人從我們和德國人那裡購買了很多先進的甚至正處於實驗階段的設備,並且引進了專利,這些設備應該已經被其海軍應用,而且從中國人的第二艦隊改裝來看,他們更傾向於加裝各種設備以提高戰艦的觀瞄能力,先進的觀瞄設備應該是他們贏得這場實力懸殊的海戰的主要原因”
亞瑟在替阿爾克斯做着補充時,又用鉛筆在紙上記下這幾點。
如果說致遠號的橫空出世是震驚了世界海軍界的話,而現在亞瑟和阿爾克斯兩人絕不會懷疑,明天,當歐洲從醒夢中醒來的時候,他們一定會被靖遠號的表現驚呆,到那時,中國人建造的靖遠將會成爲全世界所有戰艦的典範,甚至於,足以讓世界各國海軍在面對靖遠的時候,生出自卑感,甚至恐懼感。
“現在靖遠號已經用這場海戰向全世界證明,任何前致遠艦,在他的面前都只是靶子或許,這就是中國人常說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吧”
亞瑟極爲公允的說了一句,然後把手中的鋼筆筆帽一擰,又繼續發表着他的看法。
“說實話,我覺得的,中國人實在是太過於好運了兩年前意大利海軍界提出了建造全主炮戰艦,再到我們提出“完美巡洋艦”,結果中國人卻成功的把這兩種戰艦的優點集於一身,而且在這場海戰中,好運氣一真伴隨着中國人,這次“好運的東鄉”恐怕是要碰到對手了,不過中國人看似佔據技術甚至享有一定的數量優勢,可實際上,聯合艦隊的優勢更大,中國海軍的軍官數量不足,士兵訓練時間較短,而聯合艦隊卻不一樣,他們的很多士官甚至訓練十餘年,而且經歷過日本海大海戰的考驗。”
阿爾克斯點點頭,運氣,在戰爭中運氣戰到一定的比例,有時候甚至兩個實力懸殊的對手遭遇,運氣甚至能起到決定‘性’的意義,就像這場海戰,在阿爾克斯看來,運氣是佔在中國人這一邊的。
“嗯,不過我覺得也許,中國人的運氣會更好一些,要知道,海容號在被擊沉前發‘射’的那枚魚雷甚至擊中了富士號的尾舵,這樣的好運氣,在世界海戰史中也很少見”
阿爾克斯不無認真的說道。
“要知道,海戰除去戰艦的數量、火炮的數量和技術之外,運氣往往也起到一定的作用,如果中國人的運氣能一直保持下去,我覺得倫敦的政客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英國應該怎麼協調未來日本需支付的賠款”
阿爾克斯的話只是亞瑟哈哈大笑了起來,儘管亞瑟對日本海軍擊敗中國海軍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但他不至於相信中國海軍能夠完敗強大的聯合艦隊。
“阿爾克斯,你要知道,那是聯合艦隊,擊敗了俄羅斯海軍的聯合艦隊”
“運氣”
阿爾克斯認真的吐出兩個字。
“我曾說過,日本海大海戰,聯合艦隊的運氣比俄國人要好所以,他們贏得很輕權,但是這一次,說實話,如果說致遠能夠發揮出與靖遠不相上下的水準,並且有着和它一樣的運氣,那麼聯合艦隊很難取勝”
話聲一頓,阿爾克斯又認真的強調道。
“要知道一點,對於中國人來說,他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可以說,海戰,贏得海戰是他們獲取勝利的唯一途徑,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要贏,只有贏了,他們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兩個國家無論是誰贏得了的海戰,都等於贏得了戰爭,尤其是對於中國人來說,更是如此,只要他們贏得了海戰,甚至可以不需要發動耗費鉅額軍費的陸戰,就可以贏得戰爭。”
原本就不善辯論的阿爾克斯這時話語稍顯得有些凌‘亂’,接着他又進一步強調道。
“進無論是對中國或是日本而言,這兩個近鄰,就像過去英國和法國,或者說現在的英國和德國,無論是誰贏得了戰爭,都會竭盡可能的敲詐對方,直至榨去最後一滴油,只有如此,才能儘可能的削弱對手”
“就像普法戰爭一樣?”
亞瑟的回答讓阿爾克斯點點頭。
“甚至可能會比普法戰爭時俾斯麥提出的要求還狠,如果日本贏了,以日本人的貪婪,他們至少會索要50億華元的賠款也就是相當於中國財政5年的財政支出,十年前,日本人不是索了2.5億兩嗎?那可是相當於清國4年半的財政收入。”
貪婪
貪婪是世人對日本最大的印象,在十年前的日清戰爭之前,清國僅只支付了兩筆戰爭賠款,一次是英清戰爭,還有一次是英法對清國戰爭,兩次戰爭累計支付戰爭賠款以及賠償商人損失,尚不超過3400萬兩白銀,而日本卻在一次戰爭中即索要2.5億兩白銀。
“那若是中國人人贏得了呢?中國人會向日本索要多少賠款?”
亞瑟的反問只讓阿爾克斯一愣,他愣了很長時間,最後只是喃喃說一句。
“這個問題要看中國的皇帝陛下和大臣們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正是日本,正是日本人的貪婪開啓了列強對中國極盡勒索的先河”
皇宮政務樓內,面對內閣的諸位臣工,陳默然第一次對“未來問題”作出了回答,這僅僅只是因爲樑敦彥的那個“利用南海大勝餘威,通過美國向日本傳達媾和意願”的要求。
雙眼直視着樑敦彥,板着臉,陳默然這會最好說的一句話,恐怕就是外‘交’部清一‘色’的軟蛋,海軍剛打贏一仗,他竟然就想着藉機媾和,根本就不考慮一個現實問題,現在媾和對中國有沒有什麼好處,現在根本就不是媾和的時機。
“日本,的確,日本是咱們的近鄰,可這個近鄰在十年前,可沒輕易的放過咱們,這一仗,咱們一定要打贏,只要贏得了海戰,勝利也就屬於咱們了,南海的這一仗,打出了咱們的自信,所以咱們要繼續和日本打下去,一直打到日本人服軟,打到日本人接受咱們的條件,如果可以的話”
話聲一頓,陳默然的眉頭一挑。
“樑卿,難道說你不希望在馬關的‘春’帆樓和日本人進行談判嗎?”
這句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一變,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這會誰也不願、亦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畢竟這一戰在很大程度上,不僅僅只是兩個國家的衝突,這一仗對於中國來說有着別樣的意義,這是中國的雪恥之戰,一戰雪洗十年之恥,
十年前中日甲午戰爭,由於清政fǔ的腐敗和清國的落後,貌似強大的中國卻敗於“蕞爾三島”的“東夷小國”。臺灣、澎湖列島的割讓,二億兩白銀的賠款,數千萬兩的贖遼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等通商口岸以及日本租界的添設……這一樁樁記錄着中華民族恥辱的條約內容,彷彿壓在心上的巨石,壓的衆人喘不過氣。
這會如果誰再敢有其它言語的話,即便是在這個房間內沒有人會指責什麼,可萬一一但傳至外界,恐怕只會被民衆視爲賣國賊,只會遭到國民的唾棄,甚至整個家族都將‘門’g受恥辱。
“那麼……”
知道已經無力挽回一切的管明棠,生生把自己的想法吞了回來,在他本意上看來,也許,藉機媾和是最妥協的選擇,甚至是對中國最有利的選擇,畢竟對於現在的中國來說,絕不能以一個強國,一個可能威脅到英美等列強在亞洲特殊利益的身份出現。
但是,陛下的決定和將來的必然,讓他明白,對於中國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選擇,所謂的各國在亞洲特殊利益,根本就是各國在華利益,隨着中國的一步步強大,與各國的衝突本就是不可避免,無非只是提前一兩年罷了。
“陛下,既然如此,我們的總要制定一個最基本的媾和條件,如此,我們才能掌握底線,從而根據戰爭的進程,調整我們在將來應對各國斡旋的態度。”
嗯
終於,現在有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滿意的點下頭,陳默然看着管明棠,臉‘色’緩和了許多。
“問幾個問題,甲午戰爭,我們支付了多少賠款,包括利息還有就是庚子賠款,我們向日本支付了多少?包括因日本支付賠款,我們需要額外承擔多少利息?”
接連幾個問題,只讓衆人一愣,而原本因爲提議媾和而遭受陛下訓斥的樑敦彥幾乎是立即開口回答了陛下的問題。
“陛下,甲午戰爭賠款。在《馬關條約》中規定的2億兩軍費分8次‘交’清,第1次5000萬兩於批約後6個月內‘交’清,第二次5000萬兩於批約後1 2個月內‘交’清,其餘分6次‘交’清,自第2年起每年‘交’一次。條約還規定,“第一次賠款‘交’清後,未經‘交’完之款應按年加每百‘抽’五之息”,“如從條約批准互換之日起,3年之內,能全數清還,除將已付利息或兩年半,或不及兩年半,於應付本銀扣還外,餘仍全數免息”。條約並規定,第一、二次賠款付清之前,日本軍隊暫行駐守山東省威海衛。中國每年支付其軍費50萬兩。爲了籌集償付日本的賠款,也出於免‘交’利息,並儘早撤除駐威海衛日軍的考慮,財政困窘的清政fǔ被迫先後於1895年、1896年和1898年訂立俄法借款、英德借款和英德續借款合同,共借債約庫平銀3億兩。按當時覈定的還本付息表計算,中國須償還本息共庫平銀741578255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