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江蠻問道。
風拂柳嘆息一聲,說道:“這裡是巽字地,距離坤字地不遠,所以我擔心如果再往前走的話,很可能會碰到一些當時經歷了我搶資源場面的人,那樣我就暴露了,我們的行動也可能會受阻。”
聽了風拂柳的話,江蠻頓時笑了,他擺了擺手,說道:“即便我們不過去,你早晚也是要暴露的,而且隨着我們行動的次數增多,你暴露的機率還會越大。
不僅僅是你,我也有極大的風險被認爲是和你一夥的,畢竟每次你出現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
“那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改變一下行動策略?”風拂柳問道。
“放心,我們的這種行動肯定是不可能長久下去的,我也早有預料,所以早就已經想到了應對方法了。”江蠻胸有成竹地說道。
風拂柳立即被勾起了好奇心,伸着脖子問道:“真的?是什麼?要不要現在先試試,熟悉一下操作流程?”
“這個不急,這種事情往往都是要出其不意纔有足夠的效果的。”江蠻並沒有答應風拂柳的提議,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風拂柳也沒有堅持,而是又回到了原有的話題,問道:“現在呢?我們還真的要繼續行動嗎?”
“當然,我們就是要在被這裡所有的參賽人員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多幹兩場,獲取到足夠的資源以應對接下來很可能會很拮据的修煉生活。”江蠻理所當然地說道。
“唉,好吧,但是前面的幾個地區的演武場很可能已經全部都關閉了,而且我的名聲也很可能早已經傳開,我們的行動一定要足夠的迅速且隱蔽。”風拂柳再次叮囑道。
“我又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江蠻翻了一個白眼。
三天後,江蠻和風拂柳兩個人在坎字地的一處山石上停了下來,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便將剛剛行動得到的修煉資源迅速瓜分了。
這是他們最近幾天的第二次成功,現在他們手中的資源已經足夠使用五個月的時間。
當然這是按照一個天庭境後期的修士正常的修煉來估算的,對於江蠻這種每提升一個境界都會消耗常人數倍乃至十數倍的資源數量來算,完全是不夠的,頂多能夠支撐一個多月。
“這是最後一個演武場了,其他的都已經關閉了,我們這個月的行動也要宣告結束了,下個月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行動,先等等看吧。”江蠻對風拂柳說道。
“不用想了,絕對是沒有機會了,我們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到處行動,那麼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絕對會迅速傳遞開來的,到時候一定會被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重點關注,做出一些應對措施。我們不會再有機會了。”風拂柳嘆息道。
“不用那麼失望,我們即便不能從演武場獲取足夠的資源,還可以從其他地方得到的嘛。”江蠻並沒有風拂柳的那般擔憂,依舊那麼輕鬆地說道。
“還有其他的途徑?什麼途徑?”風拂柳問道,“前兩天我就好奇了,但是那個時候你並沒有說,現在還是不能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只是當時我還沒有足夠的信心,經過了這兩天的行動,路途上的所見所感,也算是實際考察了一番,現在也大概得到了一個比較準確的答案,應該還是可行的。”江蠻回答道。
“哦?那你快說說看。”風拂柳迫不及待地說道。
江蠻神秘一笑,對風拂柳說道:“一路上你有看到那些勢力的聚集地吧?”
“看到了,所以······”風拂柳剛回答了一句,便好像想到了什麼,目露震驚地看向江蠻,不確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
風拂柳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輕輕捏到了一起,手腕抖了一下,向江蠻示意着。
江蠻看到風拂柳的動作,不由得笑了一下,繃着笑朝着他點了點頭。
風拂柳眼中的震驚絲毫未退,反而更加震撼了,不由得對江蠻說道:“你可真是夠膽大的,我是絕對不敢這麼想的。”
“怕什麼,你既然看到了,那麼也必定發現了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傾巢出動,所以說,到了下個月演武場開啓的時候,我們就要好好地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了。”江蠻滿含期待地對風拂柳說道。
風拂柳看着江蠻的笑意,後脊背微微發涼,他感覺江蠻這個人很恐怖,不是殺人不見血的那種恐怖,而是他能夠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做到足夠的貼近底線,還讓人無法利用規則來反制他,只能忍氣吞聲地做着反擊的準備,還不一定能夠成功,因爲江蠻此時很可能已經開始想着下一個出其不意的套路了。
他只是一個善盜者,行走於黑夜之中,致力於各種蠅營狗苟,卻沒有像江蠻這樣利用各種既定規則的漏洞爲自己謀取利益的心理和膽識,或許正是因爲這一點,纔會註定他永遠都無法成爲獨當一面的人物吧。
“你確定要這麼行動嗎?”風拂柳再次確認地問道。
“確定。”江蠻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所以還是要我來嗎?”風拂柳一聲嘆息,算是默認了接下來的命運。
“不,我和你一起行動,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而且兩個人行動起來速度更快,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如果被發現了,我們還能有足夠的時間逃離。”江蠻一反常態地說道。
之前的幾次行動主要的部分還是風拂柳自己來完成的,江蠻都只是當做一個跳板,並沒有太多的表現,但是由於江蠻在他們這個團體之中佔據主導地位,因此每一次瓜分資源的時候都是平分的。
本來風拂柳還以爲這一次依然還是他出大力氣,而江蠻還是在一旁輔助,結果江蠻卻說他也要一起行動,着實讓風拂柳有些驚訝。
“你也要一起行動?”風拂柳問道。
江蠻看向他,說道:“幹嘛?我不能行動嗎?”
“不是,你爲什麼要和我一起行動啊?我們和之前一樣,你幫我創造條件,我來執行不好嗎?畢竟現在我們都已經磨練出默契了。”風拂柳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驚訝。
江蠻搖了搖頭,說道:“之前的那種配合可能不會再出現了,我們這幾次的行動早就已經傳開來了,過不了多久幾乎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的名號。
所以接下來我們將要面對的並不是偷偷潛入的難題,而是突破包圍的難題,這就需要我們兩個齊心協力,共同戰鬥了。
因此,我說我們兩個一起行動,也是爲了之後可能面對的突圍戰做一些演練,打磨出一些戰鬥默契。”
“你看得還挺長遠啊,而且說得也很有道理,我贊同你的想法。”風拂柳最長的一次計劃安排也只是曾經利用三天時間將一戶富貴人家的庭院踩了點,並沒有像江蠻這樣爲之後一個月甚至兩三個月會面臨的情況做考量過。
“談不上長遠,只是根據目前的情況做一些合理分析罷了,很多東西都很粗糙,需要不斷地調整細化,有時候甚至還需要隨機應變。”江蠻淡淡地笑道。
“那也比我強,我還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太長遠的計劃呢。”風拂柳對江蠻說道。
江蠻立即驚訝地問道:“那你之前搶資源的時候也是沒有做計劃嗎?難道是臨時起意?”
風拂柳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差不多,因爲當時我看到演武場中的那個房子沒有人進去,而且好像都在有意地避開,所以我覺得那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便那麼做了。”
“你就沒有想過失敗了會怎麼樣嗎?說不定會被打死的。”江蠻真是對風拂柳無語了,沒有計劃就這麼莽撞地行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怎麼說呢?”風拂柳訕訕地笑着,尷尬地說道:“我們盜門的每一個人都設想過自己落網的那一刻,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準備,所以每一次的行動都是當做最後的時間過的。”
風拂柳說的很輕鬆,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擔心他的話會擾了江蠻的興致似的。
江蠻心中感慨,這一行雖然不光彩,但是這也是一種生存方式,難,但是能夠看到活下去的曙光。
在如今這個物質追求遠大於精神追求的時代,每一種生存方式都有其存在的必要與歷史積澱,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得清的,也不是隨便一個觀點便能夠概括得全的。
江蠻並沒有對風拂柳的過去做什麼評價,也沒有對他的過去表達過什麼態度,畢竟即便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也會有各種難以言說的過去,真正能夠自始至終都一帆風順的人幾乎鳳毛麟角。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美好的記着就行,悲傷的,就忘了吧。”江蠻對風拂柳說道。
風拂柳輕笑了一下,說道:“你比我都小,現在反倒寬慰起我來了,真是讓人感到好笑。”